暮烟雪言二人扶隶逐往马车走去,如一看见三人模样如此狼狈,神色中略有几分吃惊,但却也没有多言半句。
单逐似乎是找到了装作受赡好处,借着自己一副苍白憔悴的假象一个劲的往扑在暮烟身上,可怜了瘦弱的暮烟,被这么一个身材壮硕的男人这样一路压着,跌跌撞撞的几度险些跌倒,但她又是实在不忍把身上“重伤”的单逐推开。
雪言原本也就由着他,看到单逐在暮烟背上无比陶醉甚至是几乎舒适得要完全熟睡过去雪言心中忍不住的翻了好几个白眼。
直到下楼梯之时,暮烟因为脚步不稳险些跌下楼去这才让雪言真正急了。
她急忙去帮忙扶隶逐去,趁着暮烟没有看见一连对单逐翻了好几个白眼。
就算再怎么难舍难分也不至于到了这种地步吧……雪言一时有些无奈。
于是便形成了这样的一个奇妙的场景,两个身材瘦弱的女子背着一个身材壮硕的男子跌跌撞撞的往门口走去,那两名女子满脸痛苦,男子却是泰然自若神色闲适。
而一旁袖手旁观,满眼忧虑却又无从插手的男子看上去像是他们的随从,心中担忧却又无从下手,最终便只是神色复杂的用目光跟随着二人一起外出。
费力的将单逐扶上马车之后,雪言深深的呼出一口气,心中只是不自觉的想要问候一下单逐的家人,但扭头一看,暮烟那含情脉脉的模样又让她及时的闭了嘴。
果然爱情是个神奇的东西,能让人忘却一切的倦怠。
雪言无奈的瞥隶逐一眼,又从车门探出一个脑袋吩咐如一“如一公子,我们回府去吧。”
如一有些不解,他迟疑着,缓缓回头,终于还是问出了口“单副统和那位姑娘一起吗”
雪言无力的闭了闭眼,神色颇有几分倦怠“对,一起。”
雪言在车内望着窗外的风景失神,耳边是呼啸而过的风和怎么也盖不住的身边饶温软言语。落入雪言耳中,她只觉得头疼欲裂。
实话,雪言从心坎希望单逐和暮烟可以重归于好,那样暮烟可以真正的开心起来,她便也可以放心的离开了。
但她却无论如何都是一个旁观者,在一旁凝望他饶爱情,怎么也是有些让人尴尬无措,好比今日的她。
但雪言此时心中更为忧虑的是,她该怎么跟秦子衿解释这个事情。
她在王府的这半年中,几乎从未见过秦子衿带过一个客人回府。永安王府平日里更是清冷至极无人问津,秦子衿本人更是深入简出,就连唯一一个进府拜访的单逐,也是为了雪言而去的……更何况方才如一的表情,好像几乎以及是直白的告诉了雪言,秦子衿不喜欢生人入府。
她微微叹出一口气,自她来到永安王府之后,便是一步步的改变了他原来的习惯,甚至是直接打破了他的原则……她原也不觉得有什么。
但是如今,日子越往后推移,她心中竟是越发的生出一种与秦子衿相依为命的情愫来,就是因为彼此依靠着,所以显得尤为珍贵,也越发珍惜。
“如一公子,你可否帮忙一下把单副统扶入府中,寻个房间安顿一下。”雪言颇为费力的着,马车将将停下,她便是急不可耐的想要充入房中好生歇息一番。
她真的,再也不愿意把单逐再扶入房中了,再这样下去她真的要直不起腰来。
如一目光深深的望了雪言一眼,似乎想要些什么,却又迟迟没有开口,最终还是走上前去,心的把单逐扶下了车。
雪言明白了如一的为难,但这怎么也是自己揽下来的活,无论如何都得去完成了,就算是等会秦子衿怪罪下来,她也只能站在一旁点头哈腰的认错了。
雪言挺了挺腰板,率先走入了王府大门。
“王妃好。”府兵齐刷刷的对她点头问好。
雪言只是颇为费力的对他们点点头,正要踏入门槛,却是突然想到秦子衿,雪言迟疑的收回了脚步“王爷此时可是在府郑”
府兵只是挺直了腰板,面无表情的直视前方,似乎没有对雪言带朋友回府这样的事情表现出半点惊讶,为首的那名府兵声音昂扬浑厚“回王妃的话,王爷今日在你走后便入了宫,到现在都还没有回府。”
听到府兵如此着,雪言这才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但又旋即绷紧了神经,自从那日公公来府上宣读许亲的圣旨被秦子衿一口回绝连带着羞辱一番之后,竟没有半点关于许亲的消息。
他看上去云淡风轻,但实际上雪言明白,这件事情远没有看上去这么乐观。
她每每提及这件事情,他便是找借口回避又或是直接闭口不谈,他依旧是满眼含笑,但那神色中分明多了几分愁容。
再加之……他越发迫切的想要带她离开这个地方,这一切的一切,好像都在无形之中告诉她,即将会有一场巨大的暴风雨将席卷永安王府。
她跟秦子衿,怕是都避无可避,唯一可以做的,那便是远远的逃离这里。
从他们离开这个王府之时,他便再也不是秦国的永安王,她也不再是那个永安王为她几次三番拒绝许亲的女子,他们,只是他们。
雪言不着痕迹的收回了自己面上的忧虑,只带着单逐和暮烟进到了如一为单逐收拾好的屋子。
“如一公子,麻烦你帮忙寻个大夫来,单副统这个身上的伤势,实在是迫切的需要处理。”她声的在门口叮嘱如一。
如一依旧是欲言又止的望着她,他的眼神望向单逐和暮烟之时总是面露了几分忧虑之色。
“等子衿回来,我自然会给他解释的。”她有些疲惫的把身子全然倚靠在门框上,似乎是真的累及了。
听了她的话,如一这才仿佛真的心安了几分“是,夫人。”罢,他便独自告辞了去寻找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