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清廉压根就不在意宁弯弯怎么叫他,他乐得在宁匪月面前显摆。
“要说这府里最大的那肯定是老太太,她老人家你们放心,最是疼爱孙辈的,要说忌讳什么,可能是年龄大了,慈悲心肠,倒是也没怎么听说。”
宁弯弯撇嘴。
能不疼吗?府里现在留下的都是她亲生的。
宁府是个五进的院落,从外院进去就是前花园,假山流水,雕梁画栋,地上铺的是鹅卵石,小路弯弯绕绕,花草也都是偏大气的品种,修剪的很是精致。
此时三个人就走在鹅卵石的小路上。
正值春日里,花园里有花匠或在补种花草,或修剪枝叶。
宁弯弯不爱走鹅卵石铺的路,穿过高跟鞋的都知道,但凡是带点鞋跟走这样的路都会特别难受。
所以她主动从俩人中间退出来,踩着边上半掌宽的青石牙子走。
宁清廉就高兴的往宁匪月身边凑。
可宁匪月往边上靠了靠,伸手扶住宁弯弯,免得她摇摇晃晃的站不稳。
宁清廉的脸就有点垮,脚步都停了下来。
“清廉哥哥,你继续说啊!”
宁弯弯笑眯眯的招呼他。
宁清廉只好忍着脾气上前两步继续道:“再就是我娘,你们的大伯娘,我娘……”
书到用时方恨少,宁清廉不知道要怎么形容自己老娘,只得道:“也没啥,挺疼我的,就是别跟她提吴姨娘,她俩不对付!”
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哦,她跟蓝姨娘也不对付!算了算了,反正在她面前别提姨娘这俩字就成了!”
宁弯弯:“……”
她好想常住几天,瞧瞧宅斗和宫斗的区别,有没有本质上的不同。
“我哥要准备今年的秋闱,前几日就去府城上乡学去了,近期不会回来,你们也见不着,嫂子也是省城冯家的,所以也跟着一块去了,就留了我那小侄子在老太太院里养着呢,那小子,就是老太太的眼珠子,宝贝着呢,那真是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就差没点根香供起来了!”
宁清廉很不服气,一股子的醋味蔓延。
说罢想了想:“再就是几个姨娘和庶出的妹妹,也不用提,至于我爹,他忙着呢,成天在外打理生意,想来你们也是见不着的,就算是见着了,说了什么不恰当的,他也不会跟你们一般计较。”
这个宁弯弯到信,她这个大伯都抱孙子的人了,怎么也不能跟他们两个孩子计较什么。
这话到这,也就到了宁弯弯想要聊的正题上。
“那不对呀!”宁弯弯装出一脸的疑惑来:“不是说咱还有个五叔的吗?不是说那一手的山水画的可是一绝,字也写的可好了,在咱清平县也是鼎鼎有名的人吗?我……哥,还想见识见识五叔是个什么样的神仙人物呢!是吧,哥?”
宁匪月能怎么回答?只得是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他们已经过了小花园,沿着廊道在往后院走。
廊道下面是流水,成群的锦鲤在里面游来游去,廊下挂着竹帘,遮了一半的阳光。
竹帘下坠着带红穗的玉石平安扣,玉石成色还不错,放普通人家里都可以做传家宝了。
宁清廉那个脸色就有些复杂,似乎是不大想说,就指着水中的水榭道:“这个水榭是新建的,还没有取名,父亲要我来想,三弟弟文采斐然,可有好字?”
宁弯弯哪里能让他转移了话题。
就道:“这样的事情要我哥来想那是关公面前耍大刀,鲁班门前弄大斧,该是咱五叔操心才是的呀!”
“正是!”
宁匪月助攻,第一次在宁清廉面前开了口。
宁清廉顿时就觉得浑身都酥麻麻的没了力气。
瞧宁匪月的那表情让宁弯弯想到了动物世界里的配音。
春天到了,万物复苏,又到了……
宁弯弯恶寒,突然乐不起来了。
她先前以为这娃就是小,不懂事,分不清楚喜好,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她前世看电视那些漂亮的明星小姐姐一出现她也想生扑。
她自觉自家哥哥这颜值,这气质,也不比前世里那些男女通杀的小鲜肉差,男孩子看了喜欢亲近也没什么。
可这会她终于察觉不对劲了。
这不能跟自己想的那样似得吧?就算是这娃有什么龙阳之好,他跟自家哥哥那可是堂兄弟啊!
就在宁清廉伸出的咸猪手快要碰到拉到自家哥哥的小手手的时候,宁弯弯忙往自己哥哥面前一站,用自己瘦小的身躯将他护在身后。
“清廉哥哥?”
宁清廉一下子清醒过来,尴尬的咳嗽了两声。
“哦,哦,五叔,五叔呀,现在不在府里了。”
“不在了?他也被分出去了吗?我怎么听我爹说五叔一直没有成亲,他一个大男人身边也没个知冷知热的照看着,老太太不能这么狠心吧!”
宁弯弯问,那一脸的无辜,真的信了那老太太是多好的一个人似得。
宁清廉的神色就又变得怪异起来,瞧瞧宁弯弯,又瞧瞧宁匪月,勉强的笑了笑。
“自然是不能,五叔……他自个儿乐意的。”
“那他现在在哪住着呢?我爹可说了,我们就这么一个叔叔,那也是得去看望的!我爹还说了,都是一脉相承,哪怕是分出来了也是一家人!”
“呵呵……”宁清廉皮笑肉不笑:“一家人?!你可别,他那样伤风败俗的人可不是我们宁家的人!”
伤风败俗?宁弯弯瞧他神色也不像是刻意,还真没想到他会有这样的思想,果然人性复杂。
说完似乎觉得这个话题不大好,就又换上了一脸带着春色的笑。
“你俩小孩子家家的跟你们说了也不懂,反正呀,你们以后就当没这个人就行了!想来县城玩就来找我,咱才是一家人,你们呀,就尽管把我那院当家,想住多久住多久!”
见问不出来,宁弯弯又换了个人问。
“我还听说府里有个寡居的三伯娘呢,清廉哥哥刚才怎么没说呢?莫不是也被分出去了?那不能够吧,她一个寡居的妇人,又没有孩子,没有被分出去的道理啊!”
这年头可没有丈夫死了妻子继承遗产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