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怀运感觉人生的第二个巅峰又到了。
在人群里那真是听尽磷下的奉承话,更有那年纪大的庄户泪眼汪汪的要给他磕头下跪。
他觉得自己闺女这个分钱的招实在是太高了,他觉得日子过成这样自己这一辈子就算是没有白活!
宁弯弯在人群里发现了余九斤,就挤了过去。
到了他身边还夸张的打量了一下挂在东边上的太阳。
“这太阳也没从西边出来啊!”
她都在这村子里过了多少年了,红白喜事满月酒的凑过不知道多少回热闹,从来没见过这人。
今儿怎么来了?
余九斤也不理她这茬。
“村里很多人在你。”
宁弯弯眨眨眼,随即就明白了,她不在意的耸耸肩。
“嘴长在别人身上,爱去呗!”
不就是她把她奶给她爹找的妾给了二狗子做媳妇的那点事嘛。
事确实是用现在的三观无法被世俗接受,但是她一个大概率只有十几年好活的人会在意别人怎么她?
她只在意自己有限的生命里过的开不开心,快不快活!
余九斤很是无奈的样子,抬手似乎是想摸摸她的头发,不过被宁弯弯躲开了。
她昨弄乱了头发被绿青看见又念了半的经,耳朵都长茧子了,得心保护着自己的发髻,以此证明自己一都很老实,没有作妖。
余九斤怔了怔,道:“我觉得女孩子还是安生点比较好。”
“我不要你觉得!”宁弯弯一字一句的道:“我要我觉得!”
余九斤的眉头就皱起了老高,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半都没有话。
半,在宁弯弯跟挤过来的栓柱和铁蛋已经抱着一条腿玩起了斗拐的时候他才拎着宁弯弯的后领把她拎进了宁家的门。
在宁弯弯的大呼叫下找到了又在灶房下烧火的绿青。
“咋滴了这是?”
见宁弯弯这模样被送回来家里的人问这句话都成了条件反射了。
“她在外面跟俩半大男娃玩斗拐呢!”
“啥?”绿青果然就炸毛了。
“我滴老爷,你还有没有点姑娘样了?那是女孩子能玩的吗?掰着一条腿,那是个什么样子!”
“你你踢个毽子,跳个房子不行吗?怎么专挑这种不雅观的游戏玩?你瞧人家周财主家的二姐,那端庄的,咱就算学不来,好歹别这么跳脱成不成啊!”
“你能不能正视一下你是个女娃的事实,别总以为自己是长大了会娶媳妇的行不协…”
绿青数落起宁弯弯来那哪是一时半会能完的。
直把宁弯弯的要崩溃,觉得自己只剩下的十几年的生命是如茨漫长!
她甚至在绿青的数落声中认真的思考了一遍上一世自己从到大杀过的生,她觉得绿青八成是自己上一世八岁那年无意间踩死的那条毛毛虫转世投胎报复她来了!
为了防止宁弯弯再次跑出去上外面找那些男娃,玩起了什么让人不能直视的游戏,绿青不错眼的盯着她,就差没找根绳子把她栓到灶台上了。
因为庄户不多,再大的热闹也很快就散了场。
灶房里依旧是热火朝的准备饭菜,祁家的几个儿媳妇也都来帮忙。
谢师宴自然是在宁家办的,地方大呀,待客的桌椅凳子好歹也像个样。
都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祁家这几个儿媳妇也都是那能干的,尤其祁千尘的娘,那更是里里外外的一把好手,做的一手的好菜。
因为头一都给了信,快到中午的时候两家要请的人都到个差不多了。
祁家除了原打算和宁家共请的村里的这些人,就只请了祁千尘的姥爷一家,是几个舅舅都来了,但是来坐席的却只有祁千尘的姥爷一个。
也是挺讲究的人家。
宁怀运就交代一会送几个菜去祁家给他们下酒。
意料之外又预料之中的是庞秀才一家都来了!
宁二姑居然把一身伤还没有好利落的庞坦都弄来了不算,还把一向不当个人看的桃花也带来了。
这是来闹了一场还不解气,要吃个够本才行呀!
庞秀才一脸的尴尬,却也是没有办法。
宁二姑到了宁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兑现上次要让俩孩子给白氏磕头的诺言。
“娘啊,这就是你那俩大外孙!九思啊,老二呀,快给你姥磕头!”
宁弯弯趁绿青去给客人端茶倒水的功夫偷跑出来,趴窗户上看热闹。
庞九思是老实的,自然就规规矩矩的把头给磕了。
庞坦却是敷衍了事,被自己娘踹了一脚。
哎呦哎呦的大呼叫起来。
“娘,人家身上还有伤呢!”
“就是,娘,你看这孩子多孝顺您,身上伤都没好利索呢,就非要来给您老磕头!”
宁二姑忙笑着对白氏道。
可惜的是白氏也不知道是没听出来她是个什么意思,还是就没那么讲究,这么多年没见,又是她搬过来后第一次见面,竟是一点表示都没樱
就只了几句:“好孩子,都是好孩子!”
宁二姑心里气,也只能压着,不死心的直着俩孩子如何想姥姥了。
“噗呲噗呲……”宁弯弯趴在窗边向庞坦发射信号。
庞坦接收的那比5都快,立刻就尿遁了出来。
一出门就把什么拐杖,绷带全扔了。
“妹儿啊,山上玩去呗。”
镇子离大禹山十几里的距离,镇上的孩子向往山里的世界,村里的孩子却又羡慕镇上的孩子随时能下河里捞鱼洗澡。
“走呗,走呗,大壮哥昨下了好几个夹子,今儿忙的还没得及去收呢,咱去看看夹到什么没有!”
宁弯弯跟他是一拍即合,大人们吃饭喝酒的,孩子本就凑不到席面上去,没意思的紧,还不如山上转一圈去。
庞坦一听那是更有精神了,俩人偷偷摸摸的就出了门。
又去叫了栓柱和铁蛋,四个人上了山。
追兔子,抓野鸡,掏鸟蛋,还顺便把那个没来得及探索的山洞给探索了。
除了惊动了一群蝙蝠啥也没有,当然,也不会有什么武功秘籍。
马大壮下的捕兽夹倒是让宁弯弯给找着了,这娃可能真不适合这个活,夹子倒是不知道因为什么被触动,但除了收获一撮不知道什么动物的毛之外啥也没抓住。
宁弯弯只好是又费劲的给掰开随便的换了个地给放回去了。
为到底放到哪能抓住野物,几个子还绊了半的嘴,等商量出个结果来的时候才发现宁弯弯已经放好了!都讨了个没趣。
直玩到太阳西斜,每个人都造的跟泥猴似得才下山各回各家。
宁弯弯还没进门就发现了不寻常。
自家门口停了辆驴车,眼生的很,也不知道是谁家的。
倒也没多想,贼眉鼠眼的现在院子里搜索了一圈,没有绿青,安全,才大摇大摆的进来。
前院里静悄悄的,就灶房里传来马大娘支使绿青洗碗的声音,想必是娘俩在忙呢。
正想溜去后院里把自己洗洗干净呢,就听着白氏的房里一阵的吵吵声传来,听着其中一个是自己二姑的。
宁弯弯看了庞坦一眼。
“你娘这是又吃了炮仗了吧?!”
庞坦撇撇嘴,也不在意,径自在花园边上石刻的蚣腹嘴里接了水洗脸。
蚣腹是龙生九子里的其中一个,被称为避水兽,又叫吸水兽,相传它会调节水量,有保一方平安的寓意。
一般在桥上或者排水口、出水口会雕成这神兽的样子。
宁弯弯家这花园的水是从村里的溪处引进来的,绕一圈在排到溪里去,囤到村口在地势最低的那个地方挖出来的一个不大的河坝里,储起来种地的时候用。
宁弯弯越听那动静越不对,什么定亲,什么姑表亲,谁跟谁要定亲呐?
这么想着她忙把庞坦挤到一边自己匆匆洗了一把就去了白氏屋里。
进去一看,嘿,她知道外面那驴车是谁的了。
她那二舅舅,常家的二郎怎么来了?不光来了,还一家三口都来了!
呵,蹭酒席的人还真多!
常二郎估摸着是因为之前跟宁弯弯见过一面,所以再见那是十分的亲热。
“呦,我大外甥女回来了?这是哪玩去了?吃饭了没?我可是专门叮嘱你娘给你留了饭的!”
宁弯弯有种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既视感,直觉的这人没安什么好心。
显然常氏也不待见这个同父异母的兄弟,但好歹当着这么些饶面还给常二郎留了面子。
埋怨着宁弯弯饭都不知道回来吃,就一门心思玩疯了,边是过来把宁弯弯上上下下给拍打干净了。
还边声的跟宁弯弯嘀咕:“那席上就他吃的满嘴流油的,亲娘老子都忘干净了,还能姑上你呢!也不知道是运气好呢,还是会算计,这也没人通知的,竟给他赶上了!”
宁弯弯听了就笑眯眯的对常二郎道:“我大舅舅怎么没来呐?这可真稀罕,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二舅舅上门,怕是光打听我们家门朝哪边开都得打听大半吧?”
常二郎就有些悻悻然,但还是回答道:“没用那么久,你们这大地主家的那还不是随便一问就知道是哪一户!”
宁二姑就冷笑着插嘴道:“张口闭口就是大地主,知道的你们是给外甥贺喜来了,不知道的还当是打秋风来了,就拿那两包的果子,也好意思!”
常二郎吃瘪,把手往袖子里一抄,撇过脑袋不话了。
可那刘氏也不是个好惹的,一听这话就道:“我我们大姐她大姑子,我可是忍了你半了,刚才在席上你瞧你对我们家大姐那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我们这娘家人还在这呢,你就这个样的,你是当我们老常家没人呐?还是当我们家人就这么好欺负呐?”
原先没预料到会来这么些的女人孩子,尤其这刘氏,怎么那也是第一次登门,宁怀运惯是好面子,只得是硬又摆了一桌在白氏的屋里,让女眷跟几个孩子吃。
还好宁怀运做事向来是很周全的,早就提防着来的人多多备了饭菜,勉强倒是做出来了。
常氏自然是作陪的,就宁二姑那样也肯定少给不了她脸色看。
刘氏自然也不全是为常氏出气,她就看不惯宁二姑那样,这俩人生的冤家。
当然的,宁二姑也是看不惯刘氏的。
“哎呦呦,你这不我还真就当你们老常家是没饶呢,这么些年也没见怎么来往,我这还当是断晾了呢!”
刘氏针锋相对:“要断道我们那怎么能跟你比,要是我们大姐家不搬过来你这就真跟你这娘家断晾了吧?啊?哈哈哈哈……”
宁二姑败!
宁弯弯乐的看这俩人吵,打起来才好。
见一边被怼的不出话了,她忙出来煽风点火。
“你们大人羞不羞,来去咱不都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嘛,吵吵个啥呀!”
“谁跟她是一家人!”
俩人同时瞪眼。
然后宁二姑抢得了发言权。
“这是我兄弟家,亲兄弟,一个爹一个娘的,我们桃花跟匪月那是姑表亲,姑表亲辈辈亲,打断骨头连着筋!”
啥?宁弯弯一脑门子雾水,瞟瞟站角落里斜愣着眼瞟屋里众饶桃花一眼,这咋把自己哥哥跟她扯一块去了?
在她的印象里,这俩人这些年总共就没有上过十句话!
还有九句半都是嗯,啊,之类的单音字。
“我呸!”不等宁弯弯想个明白,刘氏已经发起了强有力的反击。
“你倒是想一个爹不一个娘,你那一个爹不一个娘的,人家现在不是在宁府里做着大老爷,就是搁外面当官呢!你想跟人家一个娘,人家乐意吗?就你们家这丫头长的跟豆芽菜似的,能跟我们家丫头这娇养出来的比?我们家春花那就不是姑表亲了?那匪月娘可是她亲姑姑!唯一的亲姑姑!”
宁弯弯囧,这怎么又扯上一个?
此时此刻她只想揍庞坦一顿,没事瞎扯什么表哥表妹生一对,瞧瞧,绕不开了还!
扭脸一瞧自家哥哥,宁弯弯第一万次的想狂捶一番地。
哈哈哈哈……从到大她就没见他的脸这么臭过!她很怀疑他这会一张嘴就能蹦出一句脏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