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匪月是自己回来的,马夫跟马车都是雇的,银子都是到了家家里给结的账。
本来就还没有大好,又一路的奔波,脸色就更是糟糕,人也比着原先瘦了一大圈。
宁弯弯跟清晨还好,就是把宁怀运两口子吓的不得了。
“这是怎么了?我回来的时候还不是这样的,这咋瘦了这么些呢?”
“是呀,这咋就剩一把骨头了?儿呀,你可跟娘说实话,是不是哪里不舒坦?”
常氏说着就要让桑竹去镇上叫郎中来。
却是让宁匪月给叫住。
“孩儿就是一路奔波有些累了,在加之在京城水土不服,脾胃不和,吃不下东西是才瘦了些,母亲不必忧虑!”
常氏不大信,可儿子咬死了就是这个原因她也没法子。
宁弯弯心道这八成是跟鱼非又闹别扭了,不过这鱼非也真是,他怎么就让她哥自己一个雇马车回来了呢?
那马车就是普通的车子,也不能躺着,这样颠簸十来天,他本就重伤未愈多伤身啊。
她原本是想着若是铺好了马车一路缓行,倒也不大碍事,这样到真是还不如当时不给自己哥哥写信让他回来的好。
谁料这还不算,到了傍晚宁匪月又非要回自己山上的小屋去,在家里住一夜也不肯。
又把常氏给气了个仰倒。
“你这孩子,你妹子明儿就出门子了,你非要回那里去做什么?这明儿一早还指望你把你妹子背出门去呢!”
姊妹出嫁由家里兄弟背出门是大邙朝各地都有的风俗。
“我明日一早回来。”宁匪月只这样说。
宁怀运也跟着劝。
“你娘说的是,就不说这一来一回的耽误事,浪费时间,如今天气才刚刚转暖,那山里头还冷着呢,又是久不住人,都不知道是个什么光景了,你若是想回去大可以等弯弯办完婚事,我叫人去拾掇好了在说!”
无奈这个儿子这些年越发的犟了,一旦决定了什么九头牛也拉不回来,两口子费劲了唇舌,最后还是无奈的让桑竹叫了几个人把一应生活用品都给送上了山。
实际上宁怀运是隔段时间就或是自己,或是让桑竹去把宁匪月的小屋打扫一番,也去看看狗跟宁匪月养的鸡鸭菜蔬好不好,并不影响居住。
还好是那狗也是机灵的,知道看着自家的鸡鸭不被黄鼠狼给吃了,不然早就连骨头都不剩了。
宁弯弯悄悄的翻出了几根已经让自己娘贴上喜字,准备给自己陪嫁过去的,也不知道是圣上赐的,还是王妃给的,又或是谁添香送来的人参,悄悄给了桑竹。
她也不是郎中,也不知道自己哥哥现在该吃些什么药,只好是嘱咐桑竹到了地方熬了参汤给自己哥哥喝了在回来。
后来到了半夜常氏第不知道多少次清点嫁妆发现人参没了,找了大半天没找着,只以为是人来人往被谁给顺走了。
还是宁弯弯骗自己娘说:“娘,你是不是把那人参上的红绳给解下来了?人参都是成了精的,要是把红绳解了它自己就溜了!”
常氏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知道人参有这么个传说。
“我没解呀!我往那盒子上贴喜字的时候还专门打开看了,那红绳就在上头系着呢!”
难道是自己记错了?还是哪个小丫鬟手快给解下来了?
常氏为这几根参又肉疼了大半夜。
宁弯弯明天就要出门子了,照乡下的惯例,这晚上家里摆了酒席,这个酒席很简单,就是族里的大娘大婶们都要来给宁弯弯传授为妻之道,传授完了大家一起吃个饭。
乡下人家跟那些大户人家不同,嫁女儿是不摆酒席的,不过宁怀运觉得自己如今也该算是大户人家了,再者来添香的也多,闺女又是从这个门嫁到隔壁门里,索性就两家一起办酒,广发请帖。
但凡是来添香的都让人送去了请帖,预计这两个宅子里都要摆满了。
还在门口搭起了棚子,棚子里是流水席,请的是村里或是附近十里八村的邻居随时来吃。
镇上村里的酒楼的厨子都快让他给全请来了,桌椅板凳一应用具更是按着习俗全村分配,各家各户全都来支援。
“这当人家媳妇可跟做闺女不同,得好好孝顺公婆,说话什么的也不能跟在家里做姑娘时那样随便,那婆婆就是婆婆,可不比自己亲娘,啥话在心里过一过在说,啥事在心里过一过在做,可别惹你婆婆不痛快,让人家说道你!”
“哎呀你这话说的,九斤娘也不是那小气人,一句话都能想出那么些弯弯绕绕来,她也是个爽利的,能这样挑媳妇的错处?在说人家余家早就传出话来,俩儿子分了家人家跟小儿子过,他们单独过,只平时看顾着,三不五时的上门帮衬着就行了。”
“你这话不对,越是分家了就越得勤谨些,要我说,嫁过去早点生个大胖小子才是正理,九斤那孩子也老大不小了,跟他一般大的孩子都满地跑了!新媳妇还是要儿子傍身,有了儿子什么都好说。”
一帮子大娘大婶围成一个圈把宁弯弯围在床上,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
宁弯弯直觉得耳边有一万只苍蝇在飞,偏偏自己又不能说什么。
还得低着头嫁妆羞涩,只要略一抬头挺身,一旁坐着的常氏就笑眯眯的在她腰上掐一把。
足足说了大半个时辰,宁弯弯觉得这群妇人大概都已经说的口干舌燥了,蓝紫来请了好几回,才出去坐席去了。
常氏落在最后,扭扭捏捏从怀里掏出本小册子。
“你自己个儿瞧瞧吧,瞧完就压到你那箱底,留着以后慢慢看。”
塞给宁弯弯就一脸通红的也出去了。
宁弯弯奇怪的打开,一个不妨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把自己给噎死,忙又猛的合上,脸刷一下红成了熟透的虾子,头顶都能冒出一缕热气来。
春宫图呀!
捂住狂跳的小心脏,拿手扇着风,待自己脸上的红晕稍退了后,心思又活络了起来。
要不在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