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了一下下又偷偷打开瞧了瞧。
妈呀太劲爆,脑壳上又开始冒热气,又一把合上了。
又做了半天的心里建设,一边捂着眼,一边岔开个指缝悄悄的看。
艾玛,这活灵活现的春宫小人书不输前世岛国的那啥啥呀!
这一夜旁边的将军府里也是灯火通明,一晚上都有人在吵吵嚷嚷的布置,没有消停。
宁家也是,除了宁弯弯外所有人都直忙活到了深夜。
大红的绸子挂在门口府里到处都是,大红的灯笼大红的蜡烛燃了一夜,天都映红了半边。
清平县这边拜堂时辰较早,原本两家挨着倒也不着急,可宁弯弯还是天不亮鸡都没打鸣呢就被自己娘从床上拽了起来。
宁弯弯昨夜就睡的晚,这会那是极不情愿。
“我的娘啊,我才睡了多大会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是亲生的,不是后的!你这是多巴不得我早早的嫁出去!”
“误了时辰就让人笑话了,快着些起来收拾停当,少睡一会死不了!啊呸呸呸,大喜的日子我都让你气昏头!打嘴,打嘴!”
常氏找了十里八村最有经验的妇人来给宁弯弯绞脸,把脸上细细的汗毛都绞掉了,直疼的宁弯弯哇哇大叫。
然后就是梳妆打扮,常氏请的是知府太太身边的大丫鬟,这年头没有专门的化妆师,化妆这件事是丫鬟们的必修课程。
像蓝紫还有王妃买来在王府里调教过一段时间的小丫鬟都多少会一些。
不过这重要场合常氏可不敢糊弄,知府太太来添箱的时候说自己这个大丫鬟梳头上妆那是一等一的手巧,自家闺女出门都是这个大丫鬟拾掇的,常氏一听立刻舔着脸就去求了人来。
宁弯弯还当是多高明的手段呢,结果这脸上的脂粉抹了一层又一层,等上完妆宁弯弯发誓,如果不是常氏一直在旁边瞧着她绝对认不出来自己是她亲闺女!
可偏偏所有人还都拍手称赞,直夸她美的跟朵花似的。
宁弯弯寻思八层是乡下人少有见过这样浓妆艳抹的,一般人家就是新娘子也就是描个眉,图个口脂而已,所以就算她化成一张鬼脸也觉得好看!
这个结论还在闹洞房的时候得到了验证。
谁瞧她那一副样子都瞪圆了眼珠子夸她是天仙下凡,只有余九斤差点没笑喷。
由于两家离得实在是太近,宁弯弯被拽起来的实在太早,导致她都打扮妥当了迎亲的队伍还没有来。
大家伙都各自忙去了,院子里乱糟糟的一片。
时不时的有小孩子穿梭其中嗷嗷的叫唤声。
宁弯弯一个人在屋子里等听着外头的热闹心痒痒,隔着琉璃窗往外瞧,就看见窗外的廊柱下有个熟悉的背影抱胸斜倚着,身上还有些风霜之意,目光望着抄手回廊处一动不动,那是从前院到后院的通道。
那背影一身墨色长袍,只腰间跟所有宁弯弯家的男人一样束着大红的绸子。
宁弯弯瞧了瞧外头这会天都还没有全亮呢,人来人往的也没人注意,就悄悄推开了一道窗缝。
“噗呲噗呲”发射信号。
鱼非扭头,冷笑:“都做新娘子了还一点正行都没有。”
宁弯弯顺手摸了个珐琅彩的胭脂盒子就砸了过去。
“你这会跑来了,我哥半条命都没了,你怎么能让他这样回来,那马车一路颠簸十来天才能到,躺不能躺倚不能倚的,哪里吃得消。”
鱼非一把把那胭脂盒子接住,握在手里咯咯作响,面上却是没什么表情。
“他在哪?”
宁弯弯白了他一眼。
“他早就一个人搬到山里去了,昨天晚上都没在家里住,这会可能还没下山。”
“山里?”鱼非皱起了眉头,扭头就要往外走,正撞见宁匪月从前头进来。
四目相对两个人都愣了一会,最后还是宁匪月主动上前,拱手行了一礼。
“见过世子。”
那语气别提有多淡漠疏离了。
鱼非沉着脸不说话,等宁匪月朝他点点头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他才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为什么不与我说。”
“世子自重。”
鱼非那脾气哪里还能忍得住,才要爆发桑竹却是抱着一身暗红色的衣袍从外头一溜烟的追了进来。
拉着宁匪月就走。
“公子,太太让你换衣裳呢!”
鱼非气的踢了那廊柱一脚。
然后就听见窗子里头宁弯弯拍着桌子的大笑声。
“哈哈哈哈”
鱼非气的把那无辜珐琅彩胭脂盒扔带上拿脚给踩的稀烂,留下一片胭脂红。
宁弯弯气的瞪眼,那可是她重金从京城买回来的,别说里头的胭脂了,就那一个盒子都值不少钱。
宁匪月换了衣袍就去前院里头跟自己爹和弟弟一起招待宾客去了,反正认识不认识的,只要人家拱手贺喜,他就还礼道一句同喜就好。
鱼非就一直在角落里盯着他磨牙。
宁弯弯一家几口今天都是一水的红衣裳,别提多喜庆了。
不过除了宁弯弯是正红,其他都是暗红色,锈的花色也简单,为的是不抢自家闺女的风头又能让人一眼就能认得出这是主家人。
热热闹闹了又一会,宁弯弯就听见了唢呐锣鼓的声音。
一大帮子的妇人就涌了进来,慌手慌脚的给她盖上盖头,最后的嘱咐她一些注意事项。
前头闹哄哄的,跟沸水里进了冷水一样,简直要把屋顶掀翻,宁弯弯估摸着是新郎官在叫门。
这门像是挺不好叫的,直嗷嗷了大半天才消停下来,媒人才来扶着她到了前院正堂。
宁弯弯晕头晕脑的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办喜事就要慌慌张张的。
她能看见的就是各式的鞋子,灰的,黑的,红的,绣花的,不绣花的,啥样的都有。
还看见自己脚边有个蒲团,手里被塞进来一截大红的绸布,听着祁三伯的声音响起让她跪。
她就听话的跪了,这是拜别爹娘,往后就是人家的人了。
本来嫁个人就在隔壁宁弯弯实在没有什么伤感的情绪的,这一下子突然就掉下泪来。
上首更是传来常氏止不住的哭声,一群的妇人不住的安慰着。
磕过头,常氏按说该说些场面话,交代闺女以后相夫教子孝顺公婆云云,可她已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只宁怀运勉强说了几句:“以后好好的别跟以前一样任性妄为了!”
他的声音哽咽,说了两句说不下去就摆摆手算过了。
然后就听见余九斤的声音在身边响起。
“爹娘放心,日后我一定爱她护她,绝不让她受一点委屈。”
宁怀运又哽咽着说了两句:“好好都是好孩子!”
宁弯弯这才又让媒人扶了起来。
转身,媒人扶着她趴到了宁匪月背上。
自家哥哥是真的瘦了,背上全是骨头,都硌得慌。
昨晚宁弯弯还与常氏商量过,瞧自己哥哥那个样子怕是背不动自己,不如叫了九思表哥来背她出门,常氏也同意了。
不成想最后还是他来背她。
宁匪月的步子很稳,一步步的往外走,耳边全是看热闹的邻里哄闹声,宁弯弯却越是哭的止也止不住,她也能感觉的到自己哥哥的身体也在一颤一颤的在抽泣。
昨晚上跟自己娘聊谁背她出门,聊完常氏忧伤自己这个大儿子将来可怎么办。
宁弯弯当即表示她会养他,只要她还活着她就会照看着他,不让他吃苦她不敢说,毕竟她这个哥哥是个爱自己找苦吃的人,但一应吃穿用度她都不会缺了他的,他要什么她能弄来的都会给她。
等上了轿宁弯弯才止住了些哭声,蓝紫掀开窗帘递进来一块大红的帕子。
“姑娘快擦擦,妆都哭花了吧?”
泪擦干了还有,却是总也擦不干净。
很快轿子被人抬起,这是标准的八抬大轿,四角挂着红花,轿顶追着明黄的流苏,轿身绣着龙凤呈祥,崭新又气派。
围观的人群挤得犄角旮旯里都满满当当,十里八村的人都来看热闹。
看将军是如何娶妻,宁家是如何嫁女。
“这轿子真大,真好看,我还是头一回见这八抬大轿是什么样呢!”
“瞧见没,那才叫凤冠霞帔,那嫁衣真好看,听说是御赐的呢,有钱都买不着!”
“可惜没瞧见新娘子正脸,也没瞧着凤冠呢,要是瞧见了咱也涨涨见识!”
“一会嫁妆就出来了,瞧瞧有多少陪嫁也行!”
唢呐锣鼓吹起来,鞭炮放起来,噼里啪啦的大半天不见停。
迎亲的路线之前就说好了的,由于两家离得实在太近,那轿子几乎都不用抬,索性就绕村子一圈,从后街走,从前街回,正好不重复。
余九斤骑着高头大马在前头意气风发,后面跟着花轿,在后面就是嫁妆,一箱箱贴着大红的喜字,挂着柏枝,有抬着的,有抱着的,足足顺着迎亲队伍走的路线绕了一个圈。
这头抬嫁妆的已经进了将军府了,那头抬嫁妆的还没出宁家的门。
这一个圈足足绕了大半天,才算是终于看见尾了。
人是没有那么些人的,不过常氏耍了个聪明,那个被宁弯弯一气之下打开的门大开,这头放下嫁妆从这个门回来,在抬了从正门出去。
重复利用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