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君,星君,你没事吧?”岁璞扒着她的手臂,一阵狂摇。从湘没有一点动静,她的头上还冒出了黑烟。
岁璞心惊,来回踱步,正想着如何是好之际,顾怀榆突然出现了。只见他抱起从湘,然后将她平放于岁璞的睡榻上。
顾怀榆替从湘脱下绣鞋,然后喊来岁璞为她除去外衣。
岁璞动作向来干脆利落,在她寻思着中衣要不要一起扒下之时,顾怀榆抓住了她的手,不自然道:“可以了,你且在门口看着,不要让闲杂人等进来,打扰到我们。”
岁璞心虚,连连点头。
寝宫中的灯已被从湘点上,因此,岁璞很自然的看到了顾怀榆耳上那一抹可疑绯红。从古至今,女子多为八卦,就算是公主也不例外。她摸着耳垂,暗道:“这黑衣男子和天权星君是什么关系,不像朋友,看起来倒像是情人。”
贺文带着两三个侍女在寝宫外敲门,许是刚才的天雷惊醒了她们。贺文担心岁璞受惊敲门问道:“公主,你还好吗?要不要奴婢给您守夜?”
岁璞眉心一跳,拒绝道:“不用了,本宫又不是皇兄,这么大了还会被雷声吓到,夜深了,你们快回去安歇吧!”
贺文不放心,敲门又问道:“公主,刚刚守卫来报,说看见有一道雷劈到寝宫,您真的没事吗?”一道黑影趴在门上,岁璞知道,那是贺文不放心她,在看房里的情景。
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顾怀榆见状朝岁璞点了点头,放下了床帐。她捡起地上的丝帕,把它放回梳妆台,然后深吸了一口气,开门,道:“贺文,本宫好歹是修道之人,你见本宫打过诳语吗?真是的,你们早点回去休息吧,省的想东想西,本宫很好。”
见贺文欲往寝宫内走,岁璞连把她轰了出去,用手顶着门,不让她进来,道:“快回去,不要打扰本宫休息了,明天见!”说着,她便把门再次合上。
公主不打诳语吗?不存在的,今天她刚说过,历朝历代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公主。如实想着,贺文便笑出了声。身边其他侍女问:“姐姐,你在笑什么?”笑什么能告诉你们,开玩笑吧!贺文如是想。她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想什么,就提着灯,带着侍女们离开了。
她们走后,岁璞靠着门,蹲了下去。吓死她了!吓死他了!如果刚刚贺文坚持要陪她一起睡,场面就真的好看了!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岁璞想起从湘被雷劈前说过的话:“大宣恐有一劫。”
此劫是何?岁璞实在想不出,大宣究竟会有什么劫难。冥思苦想之际,她的脑海中立马浮现出了那个要来刺杀她的四眼妖物,莫非变故出在巨人国?
岁璞也是个有眼力见的,她见顾怀榆正给从湘疗伤,也不开口问他们,就这样直愣愣的盯着两人。
顾怀榆输了给从湘输了些许灵力,从湘顶上缓缓的冒出了青烟,顾怀榆收势,瞟了岁璞一眼就下床了。她吞了口口水,试探性的问了从湘一句:“你还好吗?”
从湘歪头,斜着眼看她,道:“你看我的样子,还好吗?”
岁璞悻悻地摸了摸鼻头,“嘿!嘿!”傻笑,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从湘满脸疑惑,她什么时候说自己没事?
“你肯定想问我大宣的劫难,对吧?”从湘盘着腿坐在床上,手里缠着头发。
“这....”岁璞迟疑了。作为公主,她自然想知道大宣的劫难是什么,可作为一个修道之人,她又应该顺应自然,而且,她怕从湘一说,然后,再一道天雷劈下来。她很纠结。
看她如此纠结的模样,从湘猜到她心里在想什么,嗤笑道:“本君有一个朋友,曾经挨了三道天雷,本君比她厉害。不过区区一道,你怕什么?”
顾怀榆抱胸看她,脸色豫豫。
从湘撇过脸去,不看他。你要保素佩,我要羲和,目的都是一样的,看我做甚?
“您那位朋友真真厉害!”岁璞朝从湘竖起了大拇指,一脸敬佩,从湘很受用,她道:“岁末,大宣恐有战祸。”
屋外,暴雨突起,雨势极大。气温突降,正是乍暖还寒之时,从湘邀岁璞上床,让出一半锦被。
岁璞脱鞋上床,躲到锦被之下,发出舒服的感叹。
“星君您说大宣恐有战祸,可知祸起何处?”岁璞整个人裹到被子里,仅露出一颗头。
“不知,你得问他。”从湘把手从被子里面伸了出来,指向坐在绣凳上的顾怀榆。
顾怀榆才不睬她,稍稍撇了她一眼,便拿出袖中书细细观看。
被顾怀榆忽视的从湘很是不满,她用力的呼出几口浊气,朝岁璞强颜欢笑道:“徒弟别睬他,什么东西,为师我也会算卦!”说着,就从怀中掏出一个龟壳。
岁璞抽了抽嘴角,道:“星君,我何时成了你的徒弟?”
“现在!你不是说答应我一个要求吗?我的要求就是让你和你哥哥拜我为师!”从湘摇了摇龟壳。
“这.....”岁璞犹豫。
“怎么你想反悔吗?”从湘拔高了声调,岁璞立马捂住了她的嘴,警惕道:“你想把人招来吗?”
从湘摇了摇头,岁璞这才把手放了下来。“你不想当我徒弟?那你还要不要找你那五位师傅?那你明天还要不要办道场?再说了,我哪里不好?要容貌有容貌,要法术有法术,世上哪里还能找到像我一样完美的人?”从湘半是威逼半是利诱,一点都不怕岁璞不从。
岁璞只道“呵呵”,她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恐怕这皇城的城墙还比不上她的一层脸皮。世上真有如此放浪形骸的神仙吗?岁璞疑惑。
但为了找到五位师傅,为了不在哥哥面前丢脸,岁璞最终屈服于从湘的淫威之下。“那,要我拜师,也不是不可以,如果你明天可以把道场做好,我就同意拜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