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的是：林语书之所以会答应她，最大的原因是戈聿前几日来找他诉苦说含玉不见了，而且是自己气走她的。所以今日小兔子的请求他答应了，全是希望小徒弟和她关系缓和些，自己从中帮点忙会更好，就算今后他俩再产生矛盾，小兔子也必定不会像之前那样说走就走。

要问林语书难道就不怕兔妖和山中弟子一起历练会出事吗？他还真就不怕，因为每次的历练他都在，虽然人没跟着一起去，但神识却跟着去了，这么做也是为了保护徒弟的安全。

虽然戈聿一直不知道师父有偷偷关心他每次的历练情况，但是这不影响林语书以后也会继续照顾着小徒弟。

徒弟，不就是用来宠的吗？而且戈聿还是他唯一的徒弟，他不对小聿好那对谁好呢？

小兔子看见林师尊那似有若无的淡淡低头一笑，心生好奇，原来林师尊还是会笑的？

她当下也没有考虑什么，心里想到啥就说啥，她满眼好奇地问道：“林师尊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吗？可以和我这只小兔妖说来听听不，我也想高兴高兴!”

林语书倒没有发觉自己笑了，在听到小兔子的话后，他有一丝慌乱，这自己刚才想到的事能说吗？明显不能说的！

若是说了，不就暴露他的小心思了嘛！

林语书继续不加掩饰地笑着，仿佛和刚才一样，只是心情好罢了。他也不回答小兔子的问题，只是看着她说了句：“每个人都有开心的时候，大多数时间不是想起了什么值得开心的事，而是在那一刻觉得放松，笑容也就自然而然地浮现在脸上了。”

“懂了吗？小兔子。”林语书其实是担心着自己说得不够吸引人，但看着小兔子恍然大悟的表情，他知道自己掩饰过去了。

小兔子也不追问了，她拱了拱手点点头说道：“原来是我修为尚浅，还未有过此番体验。只有最普通的喜怒哀乐存着，让我以这样的标准来衡量每个人的心情了，现在看来实为不妥之举！”

或许，有时候人们并不会因为某件事而开心、忧伤或者痛苦，从内心散发出来的情绪，往往会更加轻松地显现在脸上。

林语书依然平静地笑着，心下却是如松了一口气似的，幸亏她不追问了，不然接下来还真不知道怎么说清楚。

而屋内的剑灵在感受到主人林语书前后起伏较大的心情后，也觉得奇怪，便发出“呲呲”的声音，想要出剑飞到外面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林语书此时还在和小兔子说话：“含玉还有事吗？没事就且回去吧，今日你来后山静地的事可别出去说漏了嘴，不然到时候戈聿都保不了你的。”

剑灵一下冲出来，吓到了正要告辞离开的小兔子，林语书自己也惊讶到了，这是第一次剑灵主动跑出来，以前是在危难之时才能被强行召唤出来。

含玉摸了摸脸上被剑灵冲出来的风吹过的发丝，将它们捋顺别在耳后，然后面带惊疑地问道：“林师尊，这小孩是怎么一回事？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她还真想歪了，以为林师尊又收了一位徒弟。

“你想成了什么？”林语书反倒有点好奇她想成了什么。

“哦，也就是有点尴尬，不知知道林师尊打不打算再收弟子？”小兔子开口低声道，生怕一不小心，林语书就收回之前同意她跟着去下山历练的话。

“呵呵呵哈哈，你误会了。这小孩不是我新收的弟子，我的弟子只有戈聿一人，说起来也奇怪，我和其他人并没有做师徒的缘分。”林语书笑呵呵地解释到。

小兔子明白过来，也就不猜测那小孩的来历了。不过尴尬还是挺尴尬的，再不离开这里，含玉都想找个洞钻下去。

剑灵看着眼前女子的装扮，虽是山中人的衣服，但越看越不像是修道之人，而且身上还有很重的妖气。

他皱了皱眉，若不是林语书一直用手在压制着他，他早就向眼前的女子出手了，也不知道这伶机剑的主人脑袋里都在想啥！

随即他又嘟了嘟嘴，不高兴地别过了头。

含玉见状，便笑的合不拢嘴，这小孩子倒是有趣！有那么一瞬间她想伸出自己“魔鬼”的双手，去捏捏他嘟起来的小脸蛋。

但是理智告诉她要尊重一些，虽然他看着可爱，但不一定就比她年岁小。

含玉又拱了拱手道了句：“今日就多谢林师尊忙含玉这个忙，我就先告辞了！”

林语书看着她告别的模样心里想到：态度恭敬，比其他妖物是好上很多，难怪戈聿当初要把她留下来。

“嗯，那你就回去吧，记得告诉戈聿好好练功，不要想其他事情，可别在此次历练中丢了名次。”林语书还是很想念小徒弟的，但也只能说些简单的话语托含玉告诉他。

含玉点点头之后就离开了，等出了后山，她又变回小兔子元身回到戈聿住的小院。

林语书在她走后就带着剑灵进了屋，那剑灵还没有完全平静下来，整个脸依然是气嘟嘟的，双手叉腰站在林语书对面。

他拿起伶机剑抱在胸前，嘴里开口说道：“主人为何对妖物那般好？刚才还拦着我怕我动手伤她不成？”

林语书也就笑笑，他觉得这个问题没有办法解释，含玉即是妖，但和戈聿关系好，也并未做过什么害人之事。相反，对于剑灵来说，它们是剑的化身，本能就是发现妖物并除掉妖物的，还不具有判断妖物好坏的本领。就算他今天说了为何差别对待含玉，剑灵也不会理解自己的做法。

剑灵见林语书只是笑着，并没有回答他的疑问，也不想再继续问，再问下去就讨得主人嫌了。

他还是很怕林语书会将他随意丢弃，这样就不会还有资格出来透透气。

林语书见他已偃旗息鼓的模样，便上手摸了摸他的头安慰道：“行了，没事，我自有判断，你回伶机剑里吧，以后可不能这么莽撞地跑出来，会吓到别人的。”

剑灵点点头表示知道了，赌气似的一下就消失不见。林语书还没反应过来，还悬在半空中的手摸了一把空气。

“咳，咳！”师父咳了两声缓解尴尬，有点生气地走到挂在墙壁上的伶机剑面前，用手拍了拍剑身说道：“乖乖的，不能再随便出来了。”

那剑又开始晃动起来，惹得林语书不想再看它，罢了，就让它自己兴奋吧。

另一边——

小兔子回来的时候戈聿正在练字，这是每天必不可少的功课。师父虽很多年没有再给他安排练字的内容，但自己还是想继续练下去。就好像是在执拗地找回儿时练字的心情，以及师父手拉手教他的感觉。

他没有注意到含玉已经回来了，直到她走到脚边，咬了咬他垂落的外衫，戈聿这才发现她回来了。

“下午去哪里了？这么晚才过来，不怕山里人发现你是兔妖？”戈聿继续练字也不看她，嘴里淡淡地问道。

小兔子瘪了瘪嘴，不太高兴地说道：“自然是办我自己的事，怕劳烦你去替我说情，这下好了，你也就不用去。”

“是吗？你竟说动了夏师尊？可别看他很好说话的样子，其实在有关山中规戒方面，他比我师父看得更严厉些。不过你真厉害，竟让他答应了！”他转过身子好奇地看着小兔子感叹道。

“自然不是，你也说他严厉，我怎么可能有大能耐说动他呢！”含玉语气中有点酸酸的感觉，但自己完全没发现。

“难不成你在骗我？”戈聿是实在想不到她还能去找谁说那件事。

“没骗你！我找林师尊说了此事，他答应我了。”小兔子急切地辩解到。

“我师父，你怎么知道我师父在哪里的？”

“我，我.......”小兔子半天也说不出来，她可不想说出自己之前偷听他俩谈话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