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一十六章 十分刁钻(1 / 1)灵路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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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贞?贞贞是谁?”袁春芳忍不住讶异地重复一遍。

袁滢雪眸光在门口一扫,然后敏锐的发现薛氏与袁惜娴母女两个的目光,齐齐都投落在她的脸上。

袁有仁则转身在桌前端起一杯茶,喝起茶来,态度是那样的淡漠。

是啊,终于要丢开自己甩不了的原配女儿了。

心里松了口气吧。

迫不及待将亲生女儿踩到尘埃里,袁滢雪脸上在笑,心里却忍不住作呕。

而袁有德,四十多岁的年岁了,顶着一张老脸,嘴角深邃的皱纹里,此刻都荡漾着蜂蜜般粘稠的浓情蜜意。

一声贞贞,唤的煞是温柔。

众人目光不由齐齐看向门口,就见门口缓缓地走来一大两小的三个人影。

为首的一个妇人,身姿窈窕,一袭水红色绣着缠枝石榴花半褙,雪白色的月华裙,一双水红色足尖,在雪白色的裙摆下若隐若现。

雪白圆圆脸上,一双水灵灵、娇滴滴的眼波对大老爷袁有德露出羞怯的笑容。

她拉着一双儿女,莲步款款地走进门来。

“贞贞给老太太磕头,老太太万福金安。”阮贞贞跪了下去,规规矩矩地叩首,给老太太磕头。

一旁一个十来岁的少女,拉着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同样跪了下去。

想是来的时候袁有德教过。

女孩子磕头说“孙女儿喜棠,给老太太磕头。”

那小男孩则用着稚嫩的嗓音,憨憨地说“孙子博光给老太太磕头。”

“这,这这。”庞老太太手颤颤地指着地上的母子三个,说不出话来。

一旁袁春芳也是惊呆了。

一屋子的人,一时间鸦雀无声。

苏氏的目光便立刻看向了朱氏,带着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对朱氏的可怜和同情。

袁有德很满意这个效果,终于有机会将他的女人和孩子们带回来了。

“娘,娘?你看见博光了吗?他就是我儿子啊。”他一脸骄傲地走到老太太跟前,指着跪在地上的你为了我没有儿子的事,晚上睡觉都睡不安稳,你看看,这就是我儿子,您看他长得跟我像不像?”

然后,指着一旁的与贞贞面容酷似的女孩儿“这是喜棠,海棠的堂,她出生的时候正是海棠花开的时候,儿子就给她起名叫喜棠,这孩子跟她娘一样,又懂事又听话,最是叫人心疼不过的。这些年,也跟在她娘在外头吃了许多苦。娘,你可不要因为棠儿是女孩儿,就不喜欢她。”

袁喜棠听着父亲袁有德与她撑腰,感激地抬头看着袁有德“多谢爹,女儿以后也会和爹爹一样,好好的孝敬祖母的。”

袁有德满意地点点头。

庞老太太却没有听他对袁喜棠抒发的喜悦之情,孙女儿她太多了。

她眼神只牢牢地去看那地上的小男孩,看着那张小脸,心里顿时有了数。

果真的,活脱脱就是一脸老相的大儿子小时候的模样,只是袁有德小时候洗流着鼻涕,到处撒野,这小男孩却干净的很,只是脸显黑些。

“多大了?”好半天,老太太才回过神来。

瞧着小男孩略黑的脸庞,结实的小身板,心里就忍不住高兴起来。

“娘,六岁了。”

“你也不早点带回来,要是早知道你有了儿子,我这些年怎么还会睡不着觉。”

“娘,从贞贞怀孕的时候我都想带她回来了,只是贞贞说了,怀上这孩子的时候,庙里的和尚就给他算过命了,五岁前就得糙养着,才能养得住,儿子就怕带进府里来,糙着养您舍不得。”

“我哪里会这样,这可是我大孙子,怎么样都好。”

母子两个旁若无人的分享着大房也有子嗣的喜事。

朱氏没有说话,但是她脸色灰白,身子忍不住地在发抖。

袁喜莲已经傻了,袁喜梅眼眶含泪,却死死在袖子里攥着拳头。

“娘,贞贞跪了好一会儿,也该叫人起来了。”袁有德说着。

庞老太太忙说“起来吧。”

说着,似乎这才想起了朱氏,便看向朱氏。

只见朱氏看着那贞贞,似乎像个木偶人一样。

她皱着眉头转开脸,心里骂道,一副死人样,怪不得没福分给他们袁家生孙子。

那贞贞起了身,袁有德便自顾自得带着她认起人来,从薛氏开始,直到站到了袁滢雪的跟前。

袁有德目光莫测地看着她“雪儿,这些年我一直没告诉过你,你其实是我”

袁滢雪缓缓撩起眼皮子,定定地看着他“大伯,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你可要仔细点儿,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到时候可就难收拾了。”

袁有德不由一愣。

袁滢雪便看向一旁一直没有做声过的袁有仁“爹,你说是吧。”

袁有仁眉心皱出一个川字来,瞧着严厉很多。

此时袁家的人,不知道秦家,正因为她的事情,闹了起来。

秦老夫人想起袁滢雪拿走那些东西的时候,那个眼神,她不认命,她要拿回属于自己的身份,她万万的想不到,无意插柳柳成荫,竟会是这样的结果。

廉氏气的发抖“好啊,我就知道那丫头就不是个好的,所以我才看不上她,你们还不承认,总嫌弃我说话难听,对她有偏见,这下子,她可现了形了。”

说着,看了一眼低头垂泪不语的秦如卉“我不喜欢这样的姑娘,你偏偏还与她结交,这下可好,你自己没事,倒是带累了你姐姐。”

秦如华是廉氏的眼珠子,秦如华嫁入长公主的孙儿以后,廉氏在秦氏一族人的面前,更是腰杆子挺得笔直,现在秦如华回来了,问起秦如卉墨梅炕屏的事儿。

这才知道,女儿不知道那是袁滢雪绣的,还大包大揽的接了安乐郡主的请托,给太后娘娘送一面同样绣技的屏风。

袁滢雪的身份,那袁侍郎府才送了礼,老太太也已经默认了。

现在就要回过头求上门去,而且,还是给袁滢雪架一道登天梯一般,长公主和安乐郡主一旦问起袁滢雪是谁?

她们该怎么说?

其中利害关系,刚才廉氏已经说清楚了,秦如卉也知道她不经意间犯了错了。

可是还是说了一句,她是无心的。

便叫大伯母这样训斥了起来。

秦如卉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所以她才会不知所措的流泪。

阮氏看女儿哭的可怜,心里很是不高兴,她秦如华是宝贝,她生的秦如卉是草不成。

她一边拉住秦如卉的手,一边向廉氏说道“大嫂说话好生没道理,如卉与如华姐妹情深,好心送如华一面小炕屏,谁知道如华自己不收着,孝敬给了长公主。”

已经妇人打扮的秦如华,打扮的很是富贵堂皇,脸色却很憔悴,她微微蹙眉,没有做声。

她知道妹妹是无意的,就连她,也是在安乐郡主见了之后,说起长公主喜欢墨梅的时候,才灵机一动孝敬了长公主,她自己都不知道长公主会喜欢。

那袁滢雪远在泰昌,就更不该知道了。

秦如华想着,她已经答应了,但是拿不出东西给安乐郡主,等于失信与她,安乐郡主是长公主最喜欢的小女儿,她出尔反尔,以后在镇国公府,她说出去的话还能有几分分量。

廉氏与阮氏,都不肯低头。

秦老夫人终于开了口“廉氏,你带着如华去袁府,亲自把请求跟袁滢雪说了,那是个乖孩子,懂得权衡利弊,她会答应的。”

“娘?”廉氏惊讶。

这不等于是,她们秦家愿意给袁滢雪撑腰,并且证明了袁滢雪原配嫡出的身份。

秦老夫人看着她“你怕得罪了袁有仁,好怕得罪了薛家,可你没想过,如华得罪了安乐郡主,她在长公主面前,可还有她站脚的地方?”

只有祖母知道她的难处,秦如华不禁红了眼。

她终于忍不住的,对廉氏说道“娘,为了我,你就不能低一次头吗?你不知道,我在镇国公府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廉氏一时没反应过来,女儿从来没有这样软弱过。

屋里没有旁人,秦如华便低声说过了起来“娘,没嫁进镇国公府的时候,我以为嫁进去,便是天大的荣耀了,可是等真正成了钟家的媳妇,我才知道什么叫一入侯门深似海,钟晟是长公主的第三个孙子,即便是嫡出的,分到他身上的东西也有限。他我也就不说了,关键是我”

看她这样,廉氏心里便有些慌,按住她的手“怎么,钟晟他待你不好?”

这是要命的事儿,女人一辈子荣辱都在男人的身上。

秦如华低着头,露出苦笑来“相公,她对每一个女人都很温柔。”

廉氏一愣“什么意思?”

秦家大老爷秦正辉,不好女色,房里清净都很,廉氏一辈子没为妾侍姨娘这等事情费过心。

“我们只有成婚的时候,那一次,后来”她说的小声,屋里却很安静,秦老夫人也在等着她的话,只听她说“他喜欢美人,家里没有侍妾,却有好几个美婢,自那次以后,他就没没有,在我房里过。”

她说的艰难,廉氏、阮氏顿时大惊失色,就是秦老夫人也沉了脸。

在镇国公府,秦如华不得夫婿看重,那便是白白填了一个秦家女进去,害了孩子,自己家也不会得到什么利益。

“怎么会这样,你,这真是,真是挖的心呐”廉氏心口一阵闷痛,眼眶含泪说不出话来。

这样女儿如何还能有子嗣,没有子嗣,这一辈子怎么过?

钟晟到了秦家,秦家所有的人都捧着敬着,她身为钟晟的岳母,表面上维持着长辈的态度,心里却是没有硬骨气的。

现在女儿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她也不能找钟晟去算账。

廉氏咬着牙,手里的帕子攥在手心里,不知如何是好。

秦老夫人道“备上厚礼,快去。”

廉氏脸色阴晴难定,看着女儿,终于忍了下来“我去。”

秦如华状态很不好,廉氏便说“如卉跟我去,如华就在家里歇着吧。”

瞧着秦老夫人脸上不悦,廉氏便立刻向同样不乐意的阮氏立刻说道“如华是为着我们秦家才在镇国公府举步维艰的,好容易回一次娘家,就叫她松快松快。弟妹,你也是有女儿的,将来如卉也是要嫁人的,你明白我的心情,是不是?”

阮氏将廉氏看了看,闷闷地转开脸,算是默认了。

秦如卉看看秦如华憔悴的脸,心里也过意不去“那大姐姐就在家里休息,我跟大伯娘去。”

秦如华十分感激,拉住秦如卉的手“好妹妹,姐姐谢谢你。”

秦如卉说“一家人,姐姐说谢我,反倒是见外了。”

秦如华忙点点头,擦了擦眼角的泪痕。

秦如卉听话,廉氏心里稍舒服了些,一叠声的叫人立刻准备马车,命令身边的丫头备上一份厚礼。

此时早饭刚过,正是能出门拜访的时候。

帖子已是来不及送了,贸贸然的登门拜访,廉氏却觉得自己已经算是屈尊了,袁家那等人家,自家立身不正,还能有他们挑理儿的。

马车上晃晃悠悠地往袁府去了。

廉氏便在车里交待秦如卉“那袁滢雪要是拿腔拿调的不答应,你也别给她面子,这都是她闹出来的事,凭什么自己置身事外。”

秦如卉低着头,听她这样说,便抬起头偷偷看了廉氏一眼。

廉氏端坐着,与她说话,却并没有看她一眼。

秦如卉复又低下头来,“她不是那样的人。”

廉氏没有听清“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说我知道了。”不想继续听大伯娘说教,秦如卉语气恹恹地说。

廉氏点点头,又说“袁家那一摊子烂事,要是真的闹出来,丢人也是她们。”

这话不知道是说给秦如卉听的,还是她自己自言自语。

秦如卉当没有听见,心里一方面马上见到袁滢雪感到高兴,一方面又忐忑不安。

自己今日跟着大伯娘去了,大伯娘这样的架势,不像是去求人,倒像是上门兴师问罪的。

她自己,即便不说话也像是帮凶。

袁家,袁滢雪一句话,说的袁有德卡了壳,心里无端有些不安起来。

这丫头片子,年级话却十分刁钻。

她这是什么意思?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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