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七十七章  阴差阳错(1 / 1)灵路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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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姑娘你总算来了,姑娘等你好久了。”见过袁滢雪的丫头,急忙上前招呼她。

袁滢雪点点头,才想问季绯音病情怎么样。

季绯音倏地睁开了眼睛,待看到是袁滢雪,便忍不住地抽泣了一声:“你,你怎么,才来啊。”然后,她哭了起来,悲伤的难以抑制,抽抽噎噎个不停。

袁滢雪满头雾水,走了过去,坐在丫头搬来的圆杌上:“你这段时间一直在哭?”

季绯音带着哭腔的嗯了一声。

“为什么?”她问。

季绯音抬眼看她:“当然是因为我伤心,我难过,所以我才哭。”

袁滢雪表示自己不理解:“什么事哭了这么多天还不够,你就像一朵遭了风霜的海棠花,蔫蔫儿地挂在枝头,又丑又可怜。”

季绯音被袁滢雪噎住了,她抽泣说:“你已经够难过了,你还要讽刺我?我哪里丑了?”

“怎么不丑,女孩儿家活泼可爱才最美,可你现在看着像四十岁了。”她说。

季绯音一愣,随即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季绯音一屋子的丫头都愣了,齐齐不善地看着袁滢雪,恨不得把她撵出去一样。

季绯音哭着哭着,却是不知道想起什么,就笑了,又哭又笑:“袁滢雪,你就是这么有意思的一个人,是啊,其实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呢,我成天要死不活的一直哭,哭哭哭,哭能怎么样呢,除了叫我变丑。”

门外头眉头紧皱的杨夫人,讶异地舒展了眉头。

这是音儿自出事以后,第一次地笑。

一旁的妈妈劝着她:“夫人,看起来姑娘好多了呢,说不定呢,这位袁姑娘与她聊天的时候,我们就知道姑娘是怎么出事的了。”

提及这件事,杨夫人眼里就流露出凶狠来:“叫我知道,到底是谁害了我的女儿,我绝饶不了他们。”

妈妈正要说什么。

一个丫头低眉顺眼地走了来,行礼:“夫人,表少爷来看姑娘了。”

杨夫人又皱了眉,随即又叹息一声:“他有心了,去告诉他,姑娘来了客人,这会儿也不便见他,请他回去吧。”

那丫头就退出去传话去了。

妈妈便又笑着:“表少爷对姑娘可真好,将来姑娘出门子,家里可有两个娘家兄弟给她撑腰呢。”

杨夫人也笑了:“说的也是,墨儿我从小看他长大的,最是沉重体贴不过了。”

妈妈附和着笑。

屋里头,季绯音抹了泪,便说:“你等等,这眼泪糊在我脸上,怪不舒服的,我洗把脸。”

袁滢雪点头。

季家的丫头听着她要洗脸振作起来,忙一涌上来,端水的端水,拿手巾的拿手巾,香胰子、润肤膏等等,立时就把季绯音给淹没在里边了。

采菱在一旁看着咋舌,觉得这才是千金小姐的派头,自家的姑娘,还是太朴素了些。

季绯音被丫头伺候着洗过脸,拿脂膏匀了脸,才看着精神了不少。

“你们都出去吧。”她打发丫头们都出去。

袁滢雪也从善如流地将采菱也打发了出去。

屋里头,就剩下了她也季绯音两个人。

袁滢雪将手里的茶杯放在一旁,便认真看这季绯音,等着她说话。

季绯音低着头,玩着一个荷包穗子,好一会儿,才说了话:“袁滢雪,我们可以做朋友吗?”

袁滢雪想了想,就笑:“如果你能待我像现在这样,始终如一,我便永远都是你的朋友。”

言下之意,若季绯音背叛她,她们便结束这个关系。

朋友,是要真心以待,去珍惜的人。

比如秦如卉,比如魏六娘和蒋玥。

季绯音听了,不由又红了眼圈,她说:“我知道了第一个人是谁了?真是叫我想都想不到的人。”

袁滢雪惊讶地看:“是谁?”她现在知道了?

只见季绯音露出苦笑来,反问她说:“你不是知道吗?”

袁滢雪不疑有他,她的确是知道的,便默默点点头,问她:“那你呢,你什么想法?”

季绯音冷笑起来:“我还没什么想法呢,没有做出决定,我就落水了,你知道吗?我差一点,就要死了,我一个人避开我的丫头去的,园子里没有人,我突然被人推倒了水里,我害怕极了,我想喊救命,只要喊,冰冷的水都从我的嘴巴鼻子里灌进来,我的耳朵都进了水,把我溺在水里头,淹没我的头顶……”

事情显然发生了很久了,但是季绯音提起落水的时候,她依然在恐惧。

竟然这样惊险,袁滢雪不由问她:“那你们查出来了没有?是谁推的你?”

季绯音垂下眼帘:“园子里的一个粗使婆子。这个人是外头买来的,当时就认罪了,现在被关在柴房里,我大哥不相信婆子说的是自己撞邪了,所以才推的我,将那婆子嘟嘴绑了起来,可是审问了好几天,她都哭诉是自己撞邪了,没人指使她。她该死,她给我偿命。”

袁滢雪愣了:“那果真是太可怕了,这婆子只是幕后之人推出来的棋子吧,没了她,还有另一个,你在自己家里,都已经很危险了。”

季绯音叹气:“谁说不是呢,我大哥就说,这次推我入水,下次要是下药防火便防不胜防,一定要找出这个人来。”

袁滢雪看着季绯音紧皱眉头,怎么都想不明白的样子,便说:“你心里是不是有怀疑的对象?”

季绯音顿时脸色一变,咬着嘴唇不说话了。

“既然有了对象,就从这个人身上查。”袁滢雪态度很认真:“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你怀疑的这个人,其实也是被别人利用了?”

“维护一个伤害你的人,你的做法就太奇怪了。”

季绯音愣愣的,手指慢慢地上收紧,脸上浮现出悲伤与决绝来:“其实我一直都不相信会是他的。我爹娘和我大哥一直问我,我都不说,我知道,如果我说了的话,他就完了。”

听了这话,袁滢雪觉得自己猜对了,那个人,是韩墨。

只有韩墨才能有足够的机会对季绯音下手,还不会被人怀疑,因为,季家对他有恩,他又表面上那么的容忍季绯音的娇纵,那么的关心她,怎么会对她下手呢。

“可我这些天一直都想不通,为什么他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袁滢雪笑了笑:“做出什么事,都是有缘由的,其实我觉得我知道了背后怂恿她的人是谁了,可是,我没有证据,不好说。”

季绯音忙拉住她的手:“你告诉我吧,叫我死心。”

袁滢雪回想了起来,想了又想,说:“能叫他下这样狠手的人,一定是他最关心在意的人了。你觉得是谁?”

季绯音不是傻子,她平时天真活泼,可她什么都是看在眼里的,她娘都说了,她一个懂事的孩子。

“原来,原来是她,真是好狠毒的心。”季绯音不敢置信地说道:“我也是一条人命啊,她竟然。”

“可能不是要杀你,只是要你或者季家,拒绝平王府而已。”她不会给自己摊上人命官司的,否则,一旦事情败露出来,别说嫁进爱惜羽毛自语宽厚待人的平王府,就是一般人家,也不要她。

袁府,其实连秦家都还差得远,袁有仁的三品官也不会世袭,所以夫妻两个才那么看重袁博超的学业,早些年,早早就给他请名师,拜大儒。

“她这么害我,有没有想过,没了我,还有别人家?”季绯音想不明白,袁惜娴看着挺精明的,怎么做出这样的事。

不过,她还是面色暗淡的说:“我也是到死都想不明白,他竟然喜欢袁惜娴,从小到大,我明明看得出来他对袁惜娴也没有太关注,原来,是我一直都看错了。”

季绯音说着说着,就想哭了。

袁滢雪不由地安慰她:“其实,她也算间接的帮助了你,叫你躲开了你的孽缘了。”

季绯音一愣,才想了起来。

想起和安郡王,想起韩墨,随即,她又笑了,却是苦笑:“可我嫁什么人,根本不是我说的算的。有件事也不怕告诉你知道,其实,在知道我爹娘给我相中的人是和安郡王的时候,我觉得天斗塌了,我不愿意。我就去找我喜欢的人,我说我喜欢他,我想要嫁给他,如果他喜欢我的话,请他和我一起到我爹娘面前坦白。结果,没几天我就出了意外。”

季绯音好像突然的成熟了,她微笑道:“现在我对他已经死心了,就像是脱胎换骨吧,我不是小孩子了,你比我小,却比我懂事多了。我愿意,嫁给和安郡王了。”

袁滢雪刚刚放下的心,突然又提了起来,她愣住了,这完全是出乎意料之外的事情。

季绯音下定决心,要嫁给和安郡王!

“你觉得你的孽缘是……”她急忙拉住季绯音的手。

季绯音立刻竖起食指,按在她的唇上,示意她别说,还看了看窗外。

门外,杨夫人一直都没有离开,她不放心,便站着门口听着里边若有若无的动静,别的不说,单女儿那一句“我愿意嫁给和安郡王”,听的最清楚了。

她不由地笑了,合起手掌:“阿弥陀佛,她终于想清楚了。”

现在朝堂的局势,风起云涌,太子眼见着败了,季家本来也是平王府这一条船上的人,小姑子没有留下子嗣,季家如果不继续往平王府靠拢,季家从前所有的心血全都白费了

其实,情情爱爱,能有什么用?

镇国公和汝阳长公主还是彼此相中郎才女貌的一对伉俪,结果呢,现在不也是闹翻了。女人啊,生了自己的孩子,就知道自己接下来的路怎么走了,爱情不能一辈子的。

袁滢雪不知道杨夫人所想,如果知道,怕也是恍然,比起虚拟的爱情,找一个合适自己的婚姻,生育自己的孩子,将一辈子的感情倾注在孩子身上,才是大部分人的生活。

平庸无趣,却最安稳。

犹如水,没有酒的香醇,没有茶的清香,人可以没有酒和茶,却不能离开这没滋没味额水。

只是,合适的婚姻对象,也是要选择正确的,要不然,岂不是一辈子活在痛苦里。

袁滢雪离开了季府,季绯音脸上流露的笑容坚定而耀眼,她愿意为了季家,去嫁给和安郡王,只怕,袁惜娴知道了自己阴差阳错的暗害,反而坚定了季绯音的想法,会悔不当初吧。

杨夫人备了厚礼,她略推辞一下,便收下了。

回了袁府,袁滢雪一时有些心绪不宁。

在季家的时候,她就想要告诉季绯音,她误会了,她的孽缘不是她认为的那个人,而是和安郡王啊。

可是,她为什么知道这个呢?她怎么跟季绯音解释?

她已经对季绯音和孙盈盈说的太多了,此次季绯音出事,杨夫人看她的第一面就在用审视的眼神警戒地看着她,显然是因为她对季绯音说的那些似是而非的话,引起了杨夫人的怀疑了。

不是谁都天真无邪的,像季绯音那样,像孙盈盈那样,对她的话只有好奇而没有疑心。

季绯音出事了,孙盈盈是她的好朋友,时不时便往季家跑。

两人是好友,不用帖子便可以直接上门来了。

今日孙盈盈来的不凑巧,她来了,袁滢雪却已经回家了。

面对孙盈盈的安稳,已经想开了的季绯音已经能笑着接受她的关心了,还打趣说:“我如今已经脱胎换骨,褪去红尘的外壳了,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不过,真希望袁滢雪说的只有我,我不希望你会像我这样痛苦。”

说完,本来还笑着的孙盈盈,立刻就眼里泛出泪花来:“你这人胡说八道什么啊。”

季绯音倾身上前,悄悄地告诉她:“因为你是我的好朋友,我才悄悄告诉你,我爹娘给我选的人是谁?”

孙盈盈好奇,忙擦了眼泪,小声说:“到底是谁啊,神神秘秘的?”

季绯音眼里流露出苦涩,却努力叫自己笑起来:“是周琰。”

“你说谁?”孙盈盈一时恍惚,犹如被雷劈了一样,她脑子一片空白。

“和安郡王。”季绯音说着,她惆怅无比的眼神看着窗外的阳光,暮色降临,她的心,也变得沉甸甸了起来。想到自己将来,会过着像姑姑一样的生活,她就觉得这辈子都活的没有意思。

人生到头,一场空,活着是为了什么呢?

至少也得有个孩子,承继她的血脉,她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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