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七十八章 变得奇怪(1 / 1)灵路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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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一无所有,年纪轻轻,便早早吃斋念佛。

季绯音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看到孙盈盈傻了的眼神。

孙盈盈在发呆。

两个人,都低着头在想事情,一时都忘记了彼此,直到季绯音的丫头走了进来。

“孙姑娘尝尝家里厨子新作的点心,我们姑娘就可喜欢吃了。”丫头笑着上前,放下两碟子点心,笑看着孙盈盈。

孙盈盈这才回过神来,下意识伸手抓了一块填进嘴巴里。

“盈盈?盈盈?”季绯音发现孙盈盈大口的吃点心,渣子掉的哪里都是,忙拿起帕子给她擦脸:“你要喜欢吃,我叫人准备一些你带回去慢慢吃,用得着狼吞虎咽的吗?”

“呜呜。”孙盈盈眼泪都下来了,急忙将满嘴点心吞到肚子里,接过季绯音手里的帕子擦了眼泪,才勉强笑起来:“好吃嘛,我没注意。”

季绯音不由说:“你从小就贪嘴,你得管住嘴啊,你瞧瞧你的小肚子。”

孙盈盈生的有些圆润,圆脸蛋大眼睛,眼睫毛长长的似鸦羽一般,精灵可爱,正因为她与季绯音性情相投,两人才能成为从小玩到大的知心好朋友。

“我想起来家里还有事,我先走了。”孙盈盈眼神躲闪着,她想回家。

季绯音忙说:“你才来就要走啊?”

“嗯嗯。”孙盈盈胡乱应着,已经站了起来,她的丫头也急忙给她拍散落在她裙子上的点心渣子。

季绯音看着孙盈盈怪异的举动,疑惑起来了,她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奇怪?

孙盈盈临出门,回头看了季绯音一眼,眼泪忍不住地模糊了她的视线:“绯音,不管怎么样,你都要好好的啊。”

不要像她姑姑季王妃那样。

她一定要生好几个孩子,健康幸福的过一辈子。

季绯音被孙盈盈的伤感带动了好容易压到心底的情绪,眼睛眨巴了一下,眼泪就下来了。

孙盈盈低下头,便含着泪跑了。

她身后的丫头急匆匆地跟着她:“姑娘,姑娘你慢点,看着点路啊。”

孙盈盈才不想理,季家从小走到大,那条路边种着什么树,她都知道。

孙盈盈才从月洞门跑出来,迎面就撞进了一个人怀里,那人被她撞的往后退了一步,才稳住身形。

那人心气不顺,正要发怒,低头看见是孙盈盈,便笑起来:“瞧瞧这里哪里来的野丫头,走路也不看着点?”

孙盈盈忙道歉:“对不住对不住。”抬起头,就愣住了。

身后的丫头忙上前行礼:“奴婢见过季公子,我家姑娘一时不小心,请您见谅。”

孙盈盈脸红了,此时的她一定很狼狈。

季绯音与孙盈盈同龄,季怀峰比她们两个大四岁,今年二十岁,在御史台谋了一份差事,这几日家里出事,才向上峰告假了几天。

“你和绯音吵架了?”看到孙盈盈眼眶湿润,似受了委屈,季怀峰不由拉住孙盈盈的胳膊。

孙盈盈每次见了季怀峰就心慌,小时候来季府,躲着他走,等大了季怀峰要上学堂,要去当差,才在季家走动自由了些。

她躲着季怀峰,没别的理由,季怀峰笑起来看人的时候,她觉得坏坏的。

她就觉得他不像个好人,可实际上季怀峰也没做什么坏事。

“我们没有,季大哥,我有事要想回家了。”孙盈盈说完,便甩开季怀峰的手,再次地跑走了。

季怀峰转过身疑惑地看着孙盈盈的背影,他还从没有见过她这样伤心过。

袁府。

袁滢雪睡了一觉,睁开眼睛,心想着,美好的一天开始,却总要得在庞老太太那里受几句嘲讽与怒斥,幸好她心理强大,不然迟早是要抑郁?

抑郁,她又笑了,前世经历的猪狗不如的生活,她都没有抑郁呢,开个玩笑。

泰德堂,庞老太太早就醒了,身边靠着袁春芳,正笑吟吟地与袁春芳说话。

薛氏脸上的粉抹的有些厚,也遮掩不住她的憔悴,眼里略有些不耐烦地看着手里刚刚被丫头送上来的单子。

看着看着,眼睛都瞪大了。

“老太太,你知道置办这些东西大概得要花多少银子吗?”

庞老太太看她一眼,不屑道:“这些能有多少?有些东西我想着家里如今艰难,都没有叫人写上去。”

薛氏心里冷笑起来,旁边袁惜娴侧头随着薛氏的动作,将单子上列举的东西看了看,便又眼色暗沉地看了袁春芳一眼。

薛氏啪的一下将单子拍在桌子上,沉着脸,看向庞老太太:“老爷这段时间繁忙,应该是没来告诉老太太妹妹的嫁妆钱到底是多少吧?”

袁滢雪进门就看见这场面,便自己也不白讨这个嫌弃,寻了角落的椅子上坐着。

一旁袁惜慧和袁惜柔也到了,两人是跟着薛氏和袁惜娴行事的,嫡母嫡姐进门,她们两个必定是要跟着的,至于其他的人,袁喜梅和袁喜莲跟着朱氏在和风堂里软禁着,袁喜棠“孤鬼”似的,随便她去哪里,没人去关心,也不准她踏进和风堂的门。

剩下的,也就眼前这些人了,庞老太太、薛氏,苏氏,袁惜娴,袁惜慧、袁惜柔还有她自己。

薛氏的态度显然很抗拒,庞老太太立刻直起身子来,袁春芳也拉下脸来:“二嫂,你什么意思?”

薛氏哼了一声,看一眼桌上的单子:“不是我什么意思,是你二哥的意思,家里如今艰难,比不得从前,钱家送来的聘礼你也见了,我粗算了算,五千两顶天了,你二哥的意思,就是按着钱家这规矩来。聘礼除了那些吃的,需要留到女方家里的,其他的金银绸缎等物,都叫你原封不动抬回去,另外,也是五千两的银子置办嫁妆,包括房子铺子田庄,都在这里头。”

袁春芳愣住了,好一会儿,才急忙拉着庞老太太:“娘,娘你听明白了吗?二嫂说二哥他只愿意给我出五千两银子?娘,五千两能做什么?”

她几乎要哭了。

庞老太太也是急了:“你以为我不懂有钱人家的规矩还是怎么的,张家还不过是泰昌县的小户人家呢,当年嫁张氏的时候,张家的陪嫁银子就给了两万两,还不包括房子田庄和铺子,现在老二可是当大官的人了,三品大官,嫁妹子,就给五千两?我不信。”

老太太气急了。

薛氏却脸色煞白,老太太张嘴闭嘴的张氏,张氏,她几乎要指着庞老太太的鼻子骂起来,不是谁都像张氏那样的愚蠢!

可这话也打了她的脸,袁家人龌龊,她也是心甘情愿踩在这烂泥里的。

“娘,既然老太太她不信,等爹回来了,爹来说就行了。”袁惜娴语调轻飘飘地。

薛氏按住心口,缓了缓神:“是我急了,走吧。”

眼看着薛氏要走,庞老太太急忙要拦着:“话没说明白,怎么就要走?你坐下,压箱底的钱另外说,眼看着婚事要到了,婚宴怎么个安排还没说清楚。”

薛氏忍着,回头撑起一个笑脸:“这不急的,到时候还是得看银子,一两银子就一两银子的规格,一百两银子有一百两银子的规格,到时候再说吧。”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庞老太太后知后觉的发现,薛氏最近对她很嚣张:“真是,太过分了,等老二回来,我一定要老二好好的教训教训她,她眼里还没有我这个婆婆了?”

苏氏见着薛氏走了,忙也低着头与庞老太太说回家看孩子,不等庞老太太骂人,也急匆匆地走了。

屋里头,就剩下袁滢雪和袁惜慧袁惜柔三个姑娘家,庞老太太一腔怒火无处发泄,就看到了袁滢雪,顿时瞪大眼睛,这一切都是因为她,那么多的钱,八十万两,她的女儿却只有五千两银子备上一份寒酸的嫁妆,不行。

“你这个小贱人,败家子!”她恼恨地对着袁滢雪骂了起来。

“老太太,孙女儿还有事,先走了,你安心养病。”袁滢雪充耳不闻,自顾自地说完。不等庞老太太有反应,就走了。

袁惜慧和袁惜柔两人急忙学着袁滢雪,匆匆说完话,就急忙跟着袁滢雪的身后出去了。

泰德堂一下子变得空荡荡了,袁春芳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由有些心慌。

她看得出来,刚才二嫂的话,不像是她作假的?

五千两银子?当年她在泰昌的时候,一整年的珠宝首饰花费也得要一千多两,她嫁了人以后,吃喝穿戴都得要钱,以后还得养孩子,五千两银子能够她花多久?

庞老太太气恼极了,又想起钱家请来的媒人说的话:“您府上是大富大贵之人,钱家少爷能娶着您的女儿,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分,这聘礼,虽薄了些,但是也是比着您家才算薄,放京城里头同等人家,就是大户人家嫁自家庶出的千金小姐,也满打满算不过五千两银子,钱家出五千两,一个平头百姓,已经是拿得出来的最大的诚意了。”

“不过您别急,做生意就跟栽树似的,会越来越多的,而且,钱家就钱文远一根独苗苗,将来这份家业,还不还是给小夫妻两个的?”

她才满意了,结果,现在薛氏比着钱家给的聘礼给置办嫁妆?

袁春芳流泪了:“娘,你一定要帮我想办法啊。”

庞老太太也是气的不轻,自己也突然生出一种孤立无援的感觉,从前在老家的时候,什么都是朱氏操心的,她只管享受就够了,要不然还有那个赵妈妈。

她什么时候操过心?

“哎。”她叹了一口气,“这如今到了京城,人生地不熟,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这要是在泰昌,你舅舅他们都不能叫薛氏这样对我们?”

袁春芳忙说:“那就叫舅舅来啊,反正我要出嫁了,舅舅他们来不也是应该的吗?”

庞老太太顿时皱了眉头,难得脸色显出尴尬来:“傻丫头,你舅舅要是来了,只怕五千两的嫁妆都带不走。”

“什么?”袁春芳没听明白。

庞老太太叹一口气:“当年我嫁给你爹的时候,五两银子的聘礼,嫁妆就是上一件红衣裳,包袱里两身家常的,还有一个半旧的被子,可寒碜了。”

袁春芳震惊地瞪大眼睛,简直不敢想象这是有多寒酸,可是舅家并不算穷。

她顿时歇了心思:“娘,可千万别叫舅舅他们来了,要不,叫三嫂来吧,她的鬼主意也多,还是我们自己人。”

庞老太太这才想起了,小庞氏脑瓜子的确灵活的很,就笑了:“我怎么就没想起来了,当初,我就不该叫朱氏跟来,叫你三嫂来才对。”

母女两个相视笑了起来,好像小庞氏有多么的足智多谋,无往不利,薛氏面对小庞氏就似小菜一碟。

庞老太太也是真着急,当时就叫珍珠写了信,叫人给老家送去。

这信出门就直接落在了薛氏的手里头,看了眼里头的内容,冷笑一声,抬起手当即就撕了粉碎。

泰昌县,什么舅舅家的人,什么三嫂的,在她这里,都是麻烦,是要甩掉的烂泥。

袁滢雪很快就知道了老太太的消息没有送出去。

她笑了笑,吩咐了连雾一句:“老太太这么大年纪了,如今确实有些孤单,这信儿还是送回去的好。”

连雾点头,立刻去办了。

采菱在一旁听着学识是彪悍的举动,不由震惊起来:“当年太太要是有一分薛氏这样的狠劲儿,也不至于被老太太她们欺负成那样。”

话说完,采芹立刻撞了她胳膊一下,叫她闭嘴。

采菱吓一跳,忙向袁滢雪赔罪:“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袁滢雪默默看了她一眼。

采菱跪了下来。

“出去。”她说。

采菱满脸懊悔地出去了,却是转身又跪在了门廊下。

采芹也气采菱多嘴,她一向老实,也不知道该怎么缓和气氛,就低着头。

袁滢雪从未想过对她母亲张氏的感情,小时候的记忆里,母亲是很疼爱她的,但是她不理解母亲对袁有仁的感情。按说到了最后她是知道的,袁有仁娶了她,是为了张家的钱,可是,她沉浸对袁有仁的幻想里走不出来,认为他一定不会背叛她……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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