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笙！”刘平生突然大叫一声，这一声与平时不同，里面掺杂了一些别的东西。

声音不大，却使末笙转过了头颅，定定地看着刘平生。

她的眼睛红彤彤地，看样子，确实在哭，脸上的眼泪早已被擦干了，留下湿润润的脸颊，看在刘平生的眼中，多么地刺眼！

刘平生从没想过，有一天他也会被怒气冲昏头脑，做出一些不仅伤人伤己还没什么作用的行动。

他眼中冷意深了深，一双刚毅的眉毛衬着狭长的眼睛，令人心生敬意与恐惧：“我的苹果！”

末笙这二字，大约有千人喊过，唯独放在刘平生口中，会有让人脊背一凉的感觉。

“我…重新削一个吧？”

看着这样的刘平生，她只觉得陌生。记忆里，她来了刘家之后，刘平生时唯一一个好言好语好相处的人，多少人的恶言恶语，好像都没有刘平生皱起眉喊她一声末笙令人恐惧，害怕。

她下意识向后退了退，殊不知，就是这动作，彻底惹怒了刘平生。

“不，”他看着被杜无珏扔在地上的苹果，被削去一般的果皮，还沾有大片的血迹，它的模样倒是挺可怜。一想到那上面还带有杜无珏的气息，刘平生就觉得心中的怒气更深，直烧地他心神不安，条件性地坐直了身子，用命令的语气刚硬道：“就要这个，拾起来！重新削，削到我满意为止。”

“……”

呵，你是病人，我不与你计较！

这时候，末笙还不知晓，刘平生故意找事时，是怎样的令人窒息。

末笙弯腰捡起脚边那颗可怜兮兮的苹果，那上面的血迹有些刺眼，手上也越发地无力。

杜无珏，刚刚来过。

当年的他，不是他了。

末笙凄惨一笑，暂且将他搁浅，快速将手中的苹果重新削了一遍，却没想到用力过大，原本枯涸的伤口竟又冒出大片的血滴，全部粘在刚削好的苹果上。

末笙一惊，根本来不及反应，一旁的刘平生却似故意与她作对样，轻佻的语气刺伤了空气，不轻不重地传入她的耳朵：“重新削，脏了！”

末笙脸色一白，那血迹着实很疼，却没想到刘平生的这句话刺地人更疼。

“好！”她重重应一声，默默给自己止血。

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依旧削着。手中尺寸还不及一个拳头的苹果，握在手中滑滑的，有一种诡异的感觉，她甚至还能闻到那上面的血腥味。属于她的血。将苹果拿在掌心，刀子再次放在上面，慢慢地，缓缓地，手起刀落，很快，长长的苹果皮连贯耷拉在手边，血迹被重新消掉，而末笙的手，已经不成样子了。

那刀太锋利，几乎每次划过末笙的手，就会留下一道血印子，这一连串的动作下来，之前的血迹成功削干净了，而末笙，也成功又划了几道口子，血迹再次烙在苹果上，这时的颜色，最鲜艳。

那水果成了刘平生伤害末笙的武器，伤的重不重，没有人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