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削！”

刘平生闭上眼，将心底的怒气渐渐压下去。

等再睁开眼时，入眼的便是末笙凄惨的脸颊，没有一点血色，倒是满手的鲜血，让他一瞬间愣在了床上。

末笙却丝毫没有注意到他表情的变化，依旧卖力于手上的动作，她机械般重复着同一个动作，表情冷酷地没有一点感情。

“媳妇……你的手……”

刘平生顿时心疼了，连忙起身，慢慢踱步到末笙身边，也顾不得身上的伤口怎样裂开，怎样再次浸满洁白的纱布，眼中唯有那一手的鲜红，令他心疼道发麻，不能自主呼吸。

那双血淋淋的手，正在发颤。却依旧削着手中的苹果，那个只有黄杏大小的苹果。

地上的果皮，沾着层层血迹，使它丧失了本来的面貌，变成了一个个锋利的刀片。每一片，都有致命的危机。

末笙紧咬嘴唇，她额间的汗被分成多股，这聚集一堆，那聚集一堆。

眉毛紧锁，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它，根本没有多的眼光去给予他人。

她，到底是什么想的？

刘平生伸出去的手突然顿住，看着末笙依旧咬牙挺着，心里越发不是味道。

心里的苦涩一层接着一层，像城市里的车水马龙，原本没有，一但产生，就只会越来越多如何也少不了了。

周围环境极其安静，时间擦过，只留下末笙手中稀稀疏疏的摩擦声。

就因为见着杜无珏，变得这般失控？

就因为见到他，流血也不管不顾了？

刘平生逼迫自己收回手，走回床边，失落地躺在床上，眼神迷惘。

望着末笙的动作，他没有接着下达命令，也没有阻止，眼中看着她手上的血液越来越多，心里的某个位子也像被刀子刮过一遍，疼的无法呼吸。

这一切，与他何干，愿意流血就让他留呗，他们的过去，没有刘平生。

没有我……

眼神暗了暗，略带无奈，他看着远方，第一次如此失魂落魄：“你…别削了，去处理一下，这个苹果，我不吃了。”

这时候，他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没陷太深。

就算心动了，也即使扼杀在摇篮中了。

等回了他本该持续的生活，他们不会在见面，时间会冲淡一切，包括感情。

“嗯……”

末笙勉强露出一个淡然的笑容，颤着双手将苹果放在桌子上，转身，打算出去。

临出门前她回头望了望刘平生，眼中有一些异样的情愫，不难看出，那是疑问过后的肯定。

她从没想过，自己还有这么听话的一天。

不哭，不闹，在刘平生面前，强壮镇定与不在乎。

出了门，眼泪便像开了阀门般喷涌而出，冲击着脸上的干涩与苦味，她只想将心中的委屈与失望一并哭出。也许，哭累了，就没有感觉了。

杜无珏对末笙的打击很大，但这也只是属于一部分。

要说原因，末笙自己感觉，刘平生的态度对她的伤害更大。

即使说不出原因……

从刘平生的视而不见，道直接伤害，这一切，都不似他能做出来的。

她心中，也逐渐肯定了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