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段濯凌厉地瞪了徐愿三人一眼,转身离去。
“这可不够厉害,”徐愿加纲道,“就是示威也该摔个杯子什么的,干巴巴地瞪一眼有什么用,我怎么看着他那么娘呢?”
关澈忍不住扑哧一笑,他知道徐愿经常说些怪词,这个“娘炮”嘛,他可是知道什么意思的。
段濯也不傻,虽然他不太懂徐愿说的什么意思,但是是夸他是损他,他还听得出的。被逼到这份上,他怎么可能忍?
段濯停住脚步。
“徐愿,你得意不了多久。”段濯扬着下巴说道。
徐愿歪了歪头,说道:“我哪里得意了?不过你倒是挺失意的,用不用我当一把知心姐姐,有什么烦心事跟我说一说呀!”
徐愿那哄骗小孩子的态度让段濯愈发愤怒。
“我知道你是谁,我会监视你们,你们绝不会成功,你就安心做一辈子废人吧。”段濯恶狠狠地诅咒道。
徐愿依旧笑嘻嘻地,她看向何怡问道:“哎呀,何大,你的阴谋被发现了呀,你有什么阴谋快点坦白从宽,否则那只海东青就像狗一样跟着你哦~”
何怡被徐愿闹得没脾气,无奈地瞧着徐愿耍戏段濯。
段濯很生气,他宝贝得不得了的海东青,竟然被徐愿形容成一只狗。
可是徐愿还不死心地说道:“都说海东青可是灵兽中最不忠心的了,你真舍得让它跟着我们,跟着跟着说不准什么时候易主了,你都不知道呀!”
段濯瞳孔一缩,那肩膀上的海东青也高亢地鸣叫一声,表示不服不忿。
“胡言乱语,锦睿绝对不会背叛我!”段濯脸红脖子粗地反驳道。
灵兽易主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原主已死,要么是原主弱爆了,灵兽主动选择更强的主人。
不管怎么说,这两种可能都是对段濯深深的恶意。
徐愿笑容有些发寒:“哦,那你又是从谁那里继承来的海东青?”
不等段濯反驳,徐愿拍了拍脑袋,装作突然想起的模样说道:“我想起来了,这鸟不是我们北周的神鸟嘛,它怎么跑到你这里来的?”
段濯面色微微发白。
“你休想从我手中夺走锦睿,锦睿和殷家的那些畜生不一样!”
“不一样?”徐愿阴阳怪调地说道,“畜生都是畜生,哪怕她修成一个美娇娘来,也改变不了它们凉薄的本质。”
段濯退了两步,徐愿初步试探成功,果然这只海东青能让郑渊如此念念不忘,肯定还是有它的不同寻常之处。如此看来,它真的开了灵智。
“关澈,你说是一把刀好摆弄,还是一个人好摆弄?”徐愿突然问道。
关澈瞪了瞪眼睛,理所当然地说道:“人哪里是用来摆弄的……”
还没说完就被徐愿狠狠地踩了一脚。
关二,你站哪边心里没数吗?
关澈还是玩不来这骗孩子的戏码,所以只得徐愿轻装上阵。
徐愿自问自答地说道:“当然是刀好用啊,如果这刀平白生了灵智,听起来好,可是谁手里拿着,谁知道心焦。谁知道它哪一天不听从你的了,那可哭都没地哭去。”
“你说是不是呀?”徐愿轻蔑地瞧着那气地发抖的海东青,意味深长地说道。
果然,那只鸟的大脑容量不高,被徐愿挤兑得受不了了,疯一般地朝徐愿的脸扑了过去。
徐愿不躲不闪,关澈立刻在身侧保驾护航。
“潮生刀”随意一卷,一道旋风朝着海东青冲了过去。
海东青虽然昨日也受了伤,但是身为百鸟之神的位置放在那里,自然不会被关澈一刀解决。
段濯自己心疼自家的宝贝,他叫了一声:“锦睿,回来!”
“锦睿?”徐愿嘲弄地说着这个名字,“真是有意思,便是把美貌和智慧都用到你的名字里,你依旧成不了凤凰,只是一个哗众取宠的小丑。”
海东青锦睿被徐愿这么一激,根本就不理段濯的话,再次冲了过来。
躲过关澈这一道旋风,它不屈不挠地向关澈发起进攻,关澈一躲,它轻盈地一个侧身,改变方向向徐愿冲去,速度快地让关澈根本来不及反应。
但是徐愿根本不会由着它抓来,一道燃符悬在徐愿面前,对火的天然畏惧让锦睿退了下去。
“你瞧瞧它就是这么忠心主人的,连主人的命令都不听,段濯,你还信它?”徐愿抓住任何时机挑拨离间。
海东青虽然恨得想撕破徐愿的嘴,但是它还怎么没有这份能耐,只能憋憋屈屈地蹲在段濯的肩膀上。
段濯与海东青感同身受,他自然也接受了海东青的愤怒和挫败,最后甩袖子离去。
关澈瞧着段濯那小模样,毫不掩饰地说道:“背影瞧着,确实挺娘的,其实我真纳闷,就他怎么能驯服得了海东青。”
何怡幽幽地叹了一声,“段濯这个孩子三年前我听说过。”
“哎,说来听听!”关澈听到八卦,耳朵支了起来。
“他是阵前被魏潜收养,在临安还惹出轩然大波来,毕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在临安贵族圈里呆得下去的,幸好魏衍亲口承认段濯是自己的好哥们。”何怡说道。
“这只海东青可有年头了,它那把年纪当个狗头军师还是可以的。”徐愿讽刺地笑道,“可惜啊,到最后不知是谁驯服谁了。”
“难道这只海东青真的背叛了北周?”关澈愤慨地问道。
“我哪里知道。”徐愿一摊手掌,颇为无赖地说道,“我只是诈他。”
看着关澈不服不忿的表情,徐愿迈着方步子慢悠悠地走到前头。
“这疑心这东西,很可恶,只要种下一点,就跟野草一样,‘春风吹又生’啊!”徐愿仿佛颇有感概地说道。
何怡看她如此惆怅,不由出言安慰道:“往事乘风,不必追忆,今生挚友,不离不弃。”
可是徐愿没能深沉过十秒,咂咂嘴说道:“你说那只扁毛畜生好不好吃?”
关澈被徐愿问得一愣,何怡意味深长地问道:“你想清理门户了?”
徐愿轻笑道:“什么呀,这种事哪里轮到我?我只是看那畜生长得肥,还没大用,让赵裕烤烤,味道应该不错。”
远处的海东青在段濯的肩上猛地打了一个寒战。
徐愿这边安闲的很,因为她身体有恙,有岳药圣的口令让她修养,所以漫步在兰州之上,看着匆匆忙忙的学生,觉得有些恍如隔世。
她在屈辞那里呆地都快与学生生活脱轨了。
何怡催促着不紧不慢的徐愿道:“你还不回白鹭湾,如果屈先生早起见你不在,又要烦心去找你。”
徐愿毫不担心地笑道:“你知道屈先生几点能起来?”
何怡咂咂嘴道:“我哪里知道,你还是回去算了!”
关澈也出言催促道:“就是的,把你送回去,我和何怡还有事情要忙……”
徐愿一听关澈这么一说,眼睛瞪圆了。
“什么事情?你们两个有什么事情要忙?我怎么不知道?!”
关澈说漏了嘴,两眼观天,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何怡不得不应付徐愿的“胡搅蛮缠”。
何怡心也有些虚,他只好软了态度哄道:“徐老三,我们男子的事情难道还要与你报备?你你个姑娘家还是别问了。”
徐愿眯了眯眼睛,使坏地拖着长声问道:“啊,男子的事情呀……难道你们要去……明月楼?”
何怡呆了一秒,诧异地瞥了徐愿一眼,微妙地藏起自己的表情。
但是这已经让徐愿得知自己瞎蒙对了。
徐愿心中也有些迷糊,这两个禁欲系的榜首,什么时候决定开荤?还是说,他们也发现明月楼的秘密?
徐愿心中微微一跳,转眼就露出一个坏坏地笑容,挤眉弄眼地对何怡说道:“哎呦,这事情是人之常情,让我知道又有什么大不了的。跟我说说,说不定我还能为你们弄来优惠呢!”
何怡学不来徐愿那不羁的样子,脸色涨的通红,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徐愿看关澈还有些不知所以,看来是不知道明月楼是何处。
她再接再厉地说道:“不过老大,你这事情做的就不地道了,你怎么能带着关澈去呢?你明知道关澈心有所属,得为常小姐守身如玉呢!”
关澈这才听明白徐愿的话,眉毛立刻倒竖起来。
“徐愿,你说什么!”关澈脸色通红,愤怒地抓住徐愿的领子,如果不是看着徐愿有伤,大概拳头就打上去了。不过他同时也瞪着何怡这个不讲究的,竟然要带着他去那种地方。
何怡有苦难言,只好苦笑两声。
关澈甩开徐愿的领子,甩甩袖子就要离开,但是一道飞马迅速落在他的脚边,扬起来的鞭子差点抽在他的脸上,关澈不得已退了一步。
那督察队员傲慢的很,俯视着徐愿等三人,一字一顿地说道:“武圣请三位上雷公山,有要事相谈。”
关澈想起昨日的霹雷,心中有些发抖,不由退了一步,勉强硬气地问道:“武圣让我等上雷公山?为何?”
那督察队员嘴角勾起一个不善的微笑,吐出两个字“不知”,随后又是一阵尘土飞扬,飞马腾空而起,盘旋数圈,消失在三人的·视线中。
关澈呆立在那里,心如擂鼓。徐愿叹了口气,走上前拍了拍关澈的肩膀。
“既来之,则安之,天大的事,我们三人一起扛。”
徐愿询问的目光看向何怡,何怡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