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命人盯着,商琴、胡飞花武功高强,切记不可跟的太近,以免打草惊蛇。”
“是。”那黑衣人回答着,随即离开。
此时,被认为歇下的秋墨语与商琴,亲密相拥地躺在床上,商琴大睁的双眼闪着明亮的光,那是每次遇上好玩事的兴奋的光,没有半点入睡的样子。
“夫君,明里跟着昌平公主的不到十人,暗地里最少二十人在看着呢。”伏在秋墨语耳边,她低声道:“这些人瞧来一点不给昌平公主颜面,看起来皇帝不是给昌平公主准备的下人,是冲着咱们来的,会不会是皇帝知道了咱们的目的呀?”
呵,那些个人以为他们不近前便不会被发现,也不想想,这一路两边山林没有一声虫鸣鸟叫,如此反常,只会是灵敏的动物察觉到危险遁逃。
“恐怕皇上也是被人利用。”秋墨语学她在耳边以气音话,“但察觉我们的目的应该不至于,该只是有所怀疑。”
他一完,商琴在此附在他耳边,“那接下来怎么做?我先把这些人解决了,然后就去找李光勇和龙映雪。可是这周围还是有这么大,从哪里找起?”
“不着急,咱们就当自己是来玩的,过几再。”
商琴“嘻嘻”一笑,道:“我知道了,晾他们几,待他们放松了戒备,咱们再行事。”
秋墨语含笑不语。
商琴便认为自己猜对了。
清晨,简单用过早膳之后,秋墨语同商琴便往山下去,还不忘嘱咐褚管事将府里的人带上一起,防止昌平公主趁他们不在拿下人出气。
甚至他们还将春节时做的腊肉都带上几条,预备中午就在庄子上找人做饭,不回府里去。
远远的,大片纯白又似透着淡淡粉紫的花树组成的花海便映入眼帘,那便是庄子上的紫萘果园。阳春之际,翠绿得仿若要滴出水来的新叶淹没在朵朵花儿中,蜂飞蝶舞,一派繁荣忙碌的美丽景象。
“!这也太美了。”纵然是走过大江南北,见多识广的苏紫欣,也忍不住赞叹,脚下,更是不受控制地被吸引着加快,就想尽快到达这仙境。
“奴才们每年都看着,也都觉得漂亮。”褚管事笑道:“不过这花期不长,也就半个月,之后花掉了就是果子,到了秋季,绿色的果子转成紫红色,挂在树上也很好看。”
“届时,我一定还来瞧瞧。”苏紫欣道。
这时,众人已经到了果园。褚管事等人对这景象不觉稀奇,各自去找熟悉的农人,帮着干些农活,或者闲谈几句。
这般美景之下,胡飞花与苏紫欣也想自在赏景,便也离开。
秋墨语和商琴站在一片花海中,前后左右,望去都是似锦繁花。风吹过,还有片片花瓣落下,这副景象,唯美得令人窒息。
看着飞舞的花瓣,商琴忆起一事,“当初学剑之时,师父曾要我一剑斩断飞舞的落叶才算学成,不过后来我发现,若是秋风起,在漫飞舞的落叶中舞剑,让叶不停歇而又不斩断任何一片,才是真的难。”
她向前一步,眼里闪着亮光,是对自身武学的自信与期待。
“这些花瓣,比落叶更密更柔,不知道在漫的花瓣中,还能不能做到?”
秋墨语却是联想到了另一幅景象,这令他手指颤抖起来,那是欲要作画的冲动。
一手短刀,一手短匕。
商琴闭眼,缓缓吐出一口气,在睁眼之时,风起,刀剑齐动。
她的动作快速、利落,行云流水般没有丝毫凝滞。难得的是,带起的罡风卷起满地的花瓣包围着她飞舞,这股风却是只在她身边旋转,并不曾波及到旁边的果树。
一朵花,便是一个果,非自然落下的花,成不了果。
刀剑隐含的是残忍的脎戮,但在她手里,也带着慈悲。一如她平素对人,出手看似狠辣,却从不轻易伤人性命。
秋墨语心中激荡,就地铺开纸张笔墨,看着她,将面前这副绝美的景象永久留存于纸上。
果园边上有一片空地,是平素收果时的聚散所在,平常,也是庄户们忙碌之后歇息聊的所在。
在秋墨语同商琴游赏一圈,走出果园时,便见那空地一脚砌起几个土灶,上面放置着大锅正在炖煮着食物。还有好些个妇人、汉子,洗材洗菜、切材切菜、搬桌椅的搬桌椅,各司其职,将这空地摆成了宴席。
几个孩子正围着大锅里的肉流口水,瞧见秋墨语他们过来,顿时朝他们……不,该是朝商琴聚拢来。
商琴的武艺,在家家打猎的他们看来,简直不要太厉害。反而是秋墨语这种寻常百姓敬仰的读书人,不被他们钦佩。
褚管事过来,笑容满面的,是开年以来猎物不易得,庄上人没了贴补,已经过了两个多月清汤寡水的生活,这次有肉,也不好独厚哪一家,便决定摆几桌一起吃。
“若是肉不够,可再回府里取一些。”秋墨语十分好脾气,还取出一张银票递给褚管事,要他可到集市上再买一些肉和菜回来。
“多谢老爷,这就够吃了。”褚管事回答着,引秋墨语在最新最结实的一张桌前坐下,“这里背风,老爷在此坐一下,很快煮好就开席。”
秋墨语坐下,“方才你开年以来猎物不易得,冬雪消融之后,春季万物复苏,此时狩猎不该困难才是。”
“是啊,往年确实如此,今年却不知为何,上到山里,十次有九次空手而归。”褚管事回答着,取了一个大碗,给秋墨语倒上温热的白开水,“没猎物便罢了,好几个上山之后还出了事,没山性命,就是断腿断胳膊,日后别上山打猎,就是农活也不敢再做得狠了。”
“别的地方怎么样?还是只是我们这边山里如此?”
“听隔壁几个村都是如此,这里的人家每年这季节田里没收成,就靠上山打猎贴补家用,如今没了猎物,大家日子都过得紧巴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