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杀我妻儿,今日,我要亲手杀了你!”于汉军反手拔出插在地上的钢刀,开始向王石民走去。
鲜血混合着雨水,顺着于汉军的脸上往下流,此刻在王石民眼中,于汉军仿佛就是一尊杀神,正在向自己索命。
见于汉军开始行动,李月手持龙泉剑大喝道:“随我向前。”
遂安乡兵见王石民已经癫狂,心里也失了魂,眼睁睁地看着李月一行人往前逼近,就是不敢拿起武器与之对抗。
李月领着龙台军一步步向前逼近。
遂安乡兵一步步向后退去。
直到后面没有路,遂安乡兵开始向两边退去,露出在校阅台上的王石民。
现在,王石民与李月之间一马平川,除了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已经没有任何的阻碍之物。
“王石民!受死吧!”
李月不再给王石民说话的机会,他爆喝一声,提起龙泉剑向前冲去。
王石民见大势已去,心中不免害怕,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同时趔趄着向后退去。
但李月不给王石民逃跑的机会,他双腿猛一发力,速度瞬间加快,只是片刻,李月已经冲在校阅台跟前。
李月心头是怀着一股怒气的,他本来没有打算杀死王石民,原先的计划只是借助于汉军在遂安的威望,从而更快的镇压住遂安的朝廷力量。
对于县令王石民,虽然他作恶多端,但李月想的是,如果贸然杀死县官,恐怕会直接与朝廷撕破脸皮,这一点李月自己倒是无所谓,因为他已经是朝廷的通缉犯。
可是,对于龙台山的其他人来说,那就不一样了,毕竟杀死朝廷命官可是大罪,为了他们以后的命运,李月决定还是留王石民一命。
不过,现在的情况已经不一样了,王石民杀死于汉军的妻子和两个孩子,如此暴虐凶残,李月的杀心已经浮上心头。
再者,倘若不杀王石民,于汉军恐怕不会答应,全家的血海深仇,不是能够轻易放下的,而且后续稳定遂安局势,于汉军还有很大的作用。
校阅台上,王石民手里拿着一柄长剑,还在不停地后退。
李月单手一撑,灵活地翻上校阅台。
王石民哪里是李月的对手,只见李月如疾风般闪现而至,一把抓住王石民的青绿色官服,猛地一拽,随后用脚一踢,王石民便如一个肉球般从校阅台上滚落下来,同时嘴里不停发出阵阵哀嚎声,手中的长剑也跌落一旁。
从李月翻上校阅台,到擒住王石民把他从校阅台上扔下来,一旁的衙役与遂安乡兵都真切地看在眼里,但是,他们却没有一个人敢出来行动,也没有一个人敢去吭声,任凭这位曾经高高在上的县令沦为案板上的鱼肉,任李月宰割。
跌下高台,王石民只感觉天旋地转一般,平时养尊处优的他哪里受过此等待遇,他挣扎着想要起身,一只手在不停地摸索着什么。
看来王石民知道自己目前处境不妙,想要把掉落的长剑重新拿在手中。
“嘭!”
一阵重响传来。
王石民还未起身,便被于汉军重重的一脚踩在身上,脑袋与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你们究竟是谁!于汉军,你到底是在跟谁勾结?”王石民嘴里混合着泥土与雨水,显得极其狼狈不堪。
李月跳下校阅台,来到王石民跟前,缓慢地说道:“还记得你曾派兵前去剿灭的龙台山匪吗?”
“你说什么!你们这些区区山匪,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王石民瞪大眼睛,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要怪,只能怪你多行不义必自毙。”李月看着王石民,眼里没有一丝同情与怜悯。
这样的人,原谅他是阎罗王的事,而李月要做的,就是送他去见阎罗王。
说罢,李月向于汉军点了点头,随即,于汉军面露杀机,双手高举钢刀,便要在遂安的校场之上,结束王石民罪恶的一生。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你要什么我都给你!”王石民浑身颤栗,像筛糠一样哆嗦起来,他嘴里快速地说着:“对,对,我有钱,在我家的地窖藏着,还有一部分在县衙后堂的地下埋着,我把钱都给你们,我什么都不要了,别杀我,千万不要杀我。”
李月听了,心头一喜,还有这样的好事?
钱和粮食是李月目前最缺的东西,养一大批人开销巨大,如果没有钱,是万万不行的。拿下遂安以后,用钱的地方只会更多,李月正愁从哪里筹集粮饷,现在好了,白花花的银子自己送上门来。
想到这,李月不禁笑得更欢了。
一旁的张相武看向李月,见他突然一个人在原地傻笑,心头不禁疑惑:这李月莫不是魔怔了?
王石民用尽力量求饶,但李月丝毫不为所动,整个校场上,只剩下王石民的嘶嚎声。
遂安乡兵与衙役看到这一幕,不禁目光有些呆滞,谁能想到昨天还是耀武扬威,不可一世的县令,今晚的境遇却如同一只案板上的鲶鱼任人宰割。
于汉军的刀落得很快。
这一刀,力大而势沉。
这一刀,充满了仇恨与愤怒。
鲜血四溅,染红于汉军手中的钢刀,李月的衣服下摆也染上鲜红之色,显得妖异而恐惧。
遂安乡兵呆滞了。
衙役呆滞了。
龙台军众人也都满脸严肃,不敢相信遂安县令已经身首异处。
李月转身而立,面向龙台军一方,他脸上露出泰然之色,高喝一声:“我们胜利了!”
龙台军瞬间发出欢呼的呐喊声。
山野间的山寨出身,竟然能把一个县城的武装力量击溃,如此令人激动人心,龙台军沸腾了。
与此相对的是,陷入一片死寂的遂安乡兵。
李月目光冷峻,缓缓踱步,环视着眼前的遂安乡兵。
遂安乡兵纷纷低下头,不敢正视李月的目光,那几名衙役更是慌张,藏在黑暗中,把头深深埋下来。
“王石民已死。你们可愿归降?”李月声音有如钟鸣,重重砸在遂安乡兵耳中。
于汉军拿起手中的钢刀,站在李月身侧,看着眼前曾经的袍泽,目光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