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呜——
嗷呜——
杜泽安听着屋外的嚎叫,全然没当回事,因为每到月圆之夜,大大小小的狼头人就要折腾一回,他们应该是在祭奠族内战死的勇士。
次次如此,杜泽安早就见怪不怪了。
他回到大厅,先是看了看秦俑,发现他光芒暗淡,身上的阵法纹路已经合拢,就知道这家伙马上就要醒了。
然后杜泽安放下背篼,生起篝火,将行军锅洗净吊起来,烧热之后,便剜了两勺板油,把毛茸茸的大豆嫩叶炒了炒。
添水,烧开。
三塔菇不能过夜,放久了说不定要长小虫,所以杜泽安也没省着,他细细将其撕成绺子,然后就丢进了锅内。
炽热的火焰舔舐着锅底,惹得锅内的菜汤笑开了花,咕嘟咕嘟,水声沸腾。空荡荡的大厅内,顿时充斥着诱人的菜香,就连楼梯口棱角分明的台阶,都变得温柔起来。
可惜这蒜……
杜泽安剥开蒜皮,发现手心里的小家伙都是独头蒜,不像前世那种可以分成四五瓣的大蒜,所以相比之下,独头蒜的份量稍显逊色。
不知道这异界,有没有博望侯?
估计是没有,若是真有这种凿空西域的狠角色,梨儿阙肯定会多收录几种作物,也不至于菜谱空落落的。
杜泽安笑了笑,他将葱蒜放入锅内,然后就爬上了阁楼。
这里晾着座头狼皮肉和一些干果野菜之外,还晒着上百个饭团,这些本来是为了预防狼头人围城所准备的干粮。但他与狼头人接触几回之后,感觉他们战力也不怎么样,除了人数众多,好像也没什么可怕的。
所以杜泽安劳累了一天,就打算吃点粟米饭团,正好搭配蘑菇菜汤。
然而,他刚捡了两三个饭团,就发现阁楼里有些不对劲,这座头狼肉,好像少了两三块!
杜泽安皱眉。
他确实有些嫌弃座头狼肉,但凭空被偷,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发堵,除此之外,这也意味着藏身之处可能已经暴露了!
思及于此,杜泽安警铃大作。
他见地上除了自己的脚印,另外还有一行大不满尺的脚印,便知道肯定有外人来过。
到这时,杜泽安已顾不上吃饭了。
他匆匆跑下大厅,把门口的暗弩拆了下来,装上箭匣之后,他就将其布置在了阁楼的房梁之上,然后还把机身瞄向了座头狼肉。
只要来者触动晾竿,必定被射成刺猬!
忙完这些之后,杜泽安又将饭团原封不动的放了回去,继而还把自己那两行脚印给抹掉,最后就将阁楼伪装成了无人发觉的模样。
此时,杜泽安心中有感,突然意动:秦俑总算醒了。
【图鉴:大秦兵俑】
【战力:原石五星】
【描述:秦之近卫,骁勇善战】
【能力:践地之怒,愤为金身】
杜泽安合上领主竹简,他发现秦俑战力不仅涨了一星,而且还多出一项能力词条,听起来就很厉害。
刚下大厅,秦俑就单膝跪地,以手抚膺,向杜泽安郑重地行了个军礼。
“嗯,懂礼知人,你聪慧了不少哇~”杜泽安将秦俑扶了起来,然后拍着他的肩膀:“说句话来听听。”
“休伤吾主!”
“听过了,说点别的。”
“但随君愿!”
“你非得一字一字往外蹦?说点讨喜的话。”杜泽安此时,心中突然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休……”
还没等秦俑说完,杜泽安就把行军锅塞到了他手上,没好气道:“你把这菜汤放到地堡去,小心点!”
秦俑也不抱怨,端着锅就走了,而杜泽安则转身来到卧房,翻出长梢弓上好了弦,因为他总感觉今晚气氛有些微妙,怕不是有贵客来访?
杜泽安正想着,地板砖缝就一阵扭曲:
【任务:挫敌】
【奖励:口口线索】
非杜泽安丈育,不认识线索前面的两个字,而是这两个字闪烁不定,飘忽地就像水面的油渍,实在看不清楚它的字形。
得到领主竹简大半年以来,说老实话,杜泽安还是第一次碰见这种言语不详的情况。
所谓挫敌,那这个敌人……莫非就是偷狼肉的盗贼?
杜泽安不敢妄下结论,但他觉得多做些准备总没大错,于是他把长稍弓又紧了两三圈,然后还多拿了三十支箭。
弯刀缺了口,而这花枪连木材都没准备好,看样子到时候自己只能用匕首近战了。
而此时,秦俑噔噔的走了上来,他手里端着行军锅,径直就停在了杜泽安面前。
“我擦!菜汤呢!”
“但随君愿!”
杜泽安望着空空如也的大锅,一时语噎,真就只把菜汤放到了地堡?狼头人都没你憨吧!
这秦俑作为土偶傀儡,乃出自兵家之手,生来就是梨儿阙基层战力。他们成群结队,攻无不克,曾为汉家立下赫赫战功,断不可能傻到这种地步。
肯定是我发号施令的方式不对。
杜泽安心中稍宽,便将秦俑手里的大锅接了过来,然后对他试探道:“所谓金身,你展示展示?”
话音刚落,秦俑便抬起右脚,猛然一踩,身上随之冒起了光芒,恍恍之中,就像一块黄灿灿的金锭。
不错,很华丽。
这金身的原理,大概与自己调集魂力护住心脉一样,而若深究,其中最大的不同就是秦俑要额外消耗灵石。
而杜泽安一看秦俑飞速黯淡的双眼,也顾不上试试金身的防御力,就赶紧让他停了下来,免得耗光灵石储备而瘫痪成了土偶。
既然领主竹简已经发布了任务,那最迟在今晚,必定有大事要发生。
杜泽安不敢怠慢,便领着秦俑又爬上了阁楼,他大致推测了那个盗贼可能潜入的几条路线,便将秦俑藏在女墙的拐角。若暗弩将盗贼击毙,那就最好,如果没有,也好让秦俑趁机再补上一剑。
布置完之后,杜泽安去地堡看了看,发现菜汤还真被倒在了地上,葱花洒得到处都是。
心疼。
杜泽安啧了一声,然后在砖窑旁抱了捆木柴,遂转身回到大厅将篝火再烧旺些,营造出与往常一样的生活氛围。
刨斧雷动,木屑纷飞。
梨花枪现在做不成,但是随手削根齐眉棍,那还是信手拈来。
杜泽安架着木马,正在和脚下柏木较劲,突然之间,他就察觉到大厅之外,传来了一股若有若无的气息。
今晚的贵客……
总算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