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吉殿偏殿
洪公公步伐匆匆的冲了进去,却瞧见门口徘徊的吕太医。
“吕太医,云王殿下身子可好些了。”洪公公略带气喘的问道。
“洪公公,我也不知云王殿下如今的境况,待皇上走后,师医仙便将我赶出了。只是夜这般深了,皇上还关切云王殿下,劳烦洪公公又来跑着一趟了。”
吕太医一直处在宫中承吉殿偏殿,未回太医署,是以并不知晓泽王府发生的事。
“此事说来话长,现在还是劳烦吕太医请师医仙出来,跟咱家走一趟吧!”洪公公到底还是怕惊扰了云王殿下,想来想去还是让同为医家的吕太医进偏殿请人才是妥当的。
吕太医看着面色焦急的洪公公,虽心下有些许疑惑,但还是听从了他的话,旋身进了偏殿。
不一会就见师岐大摇大摆的出了偏殿,月色下更显的师岐身上的翩翩少年气。
洪公公主动上前迎了上去,“师医仙,还请跟咱家去一趟泽王府。泽王殿下遇刺现在危在旦夕,命悬一线。还望医仙出手相救。”
师岐并未答话,只是一言不发的跟着洪公公的步子,待看到殿门前的马车之后,师岐斜眼瞥了一眼洪公公。
随即师岐漫不经心的说道:“若是坐着马车悠哉悠哉的过去,怕是泽王殿下就要入土了。”说着师岐一个闪身,一把抽出了护车侍卫腰间悬挂的官刀,一刀砍向了马车上拉套的套绳。做完这一切之后,随手将手中的官刀掷向了那侍卫,翻身上马,瞧着马下怔住的洪公公,歪头邪笑道:“还请洪公公一道。”
师岐伸手一探,便将洪公公拉起坐上了其身后。双腿一夹马腹,手中马鞭一扬,顿时马匹就如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
躺在偏殿的云玄就听见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渐行渐远,略显苍白的薄唇上,浅浅一笑,灿如星辰的眸光中染上了几抹兴奋之色。云玄目光幽深的望着头顶的床幔,口中喃喃道:“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另一边双月待夏侯稷扛走何纤韵之后,也不敢多做停留,毕竟她还没蠢到真的相信何纤韵。万一人家夫妻两当着她的面吵了一架,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又和好了,反过来阴她一笔,那双月找谁说理去。
想及此,双月小心的躲过守卫的视线,悄然自稷王府后门而出,这一切都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只是出了一个知情不报的何纤韵。
就在双月刚离开不久,明政帝的金卫队便将稷王府团团围住,双月看到这一幕暗自庆幸还好自己早就遛出来了。
暗夜寒风中,双月看到那打头而来的劲装男子,隔得这么远都还能瞧出其面上的黑煞之气,还真不愧传闻中的冷面魔煞,金鹤正。
金鹤正乃是靖国侯府的世子,其人面如冠玉,风姿俊秀。只是那性子却是极为残暴,常年面带黑煞之气,让看其的人宛若坠身冰窖之内一般。可因为其才貌双绝,又是侯府世子,对其心仪的世家女子却有不少。
双月在看到他之时,马上收紧气息,不敢放松分毫。只是心中不禁暗叹道:“看来明政帝是真的动真格的了,竟然连金卫队都派出了。只是这出门多年的金鹤正为何此时这般鬼魅的出现在这,看来连老天都在助公子。
不一会就见夏侯稷步伐匆匆的自府内走了出来,看到是金鹤正带兵围了自己的王府,虽心中有气但到底忌惮着靖国侯府的兵权,但饶是他在冷静,可脱口而出的话也难免染上几分怒气。
“不知金护军深夜到访何故,这包围本王府上的护卫又是何意。”
金鹤正却恍若未闻一般,直接将夏侯稷的话当成了耳旁风。
金鹤正的贴身侍卫金五一看自家小世子依然是一副冷面,当下就跟着打岔道。
“今夜金陵城有刺客来袭,刺伤了泽王殿下。有人瞧见那刺客潜入了稷王府,那贼人心狠手辣,武艺卓绝。陛下担忧稷王殿下的安全,特令臣等,将稷王府团团围住,万不可将那贼人放过。”
夏侯稷在听到夏侯泽遇刺的消息一时间大喜过望,可又一听见后面的话,心下一片发凉。那刺客怎么便进了稷王府,这分明是诬陷。
难不成是夏侯泽使出的一出苦肉计,自己最近折了礼部侍郎,随之又牵连了几个棋子。这夏侯泽竟还不满意,竟直接把矛头对准了自己。现在夏侯稷只怕自己的王府内真的有这么一位夏侯泽的死士,万一被查出来,对方一口咬定是自己所为,这对夏侯稷来说可不是个好事。
一时间夏侯稷僵持在当下,不知如何进退。半晌夏侯稷带着疑惑的问道:“确有其事?”
金五看了一眼自家世子,随之再次任命的回道:“稷王殿下莫非不信,现下泽王殿下生死未卜,泽王妃也已然昏迷了过去,这可造不了假。”
听闻这话,夏侯稷突然想起了什么,心头从未有过的慌乱。来不及想太多,对着金鹤正急促说道:“金护军一切请便,本王还有要事,便先行回府。”
说完夏侯稷的脚步比来时还要匆忙,奔着念梵小筑而去。
何纤韵正失神落魄的斜靠在床榻的栏杆上,就听见房门被大力推开的一声巨响。
何纤韵惊得身躯一颤,眼下还泛着微红,就那般看着宛若疯子的夏侯稷。
夏侯稷看着好端端坐在床榻上的何纤韵,一直提起的心随之放下。上前几步走到了床榻边,将思绪游离在外的何纤韵一把搂入怀中。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可他二人皆都静默不言,周围环绕着一股诡异的气氛。
不多时,何纤韵便听到外间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不禁秀眉微蹙,“外面发生了何事。”话一出口,何纤韵便想到了今晚潜进来的女刺客,还有刚才突然被下人叫走的夏侯稷。
夏侯稷闻言并没有想跟她解释的意思,只是淡淡开口道:“无需你过问,只要你老老实实的待在这念梵小筑便好。外面的人都是护卫,你会很安全的。”不知不觉间夏侯稷的语气中充满了一丝宠溺的意味,只是这时的他自己却不知道。
何纤韵此刻倒是少有的乖顺,一声不吭的任由夏侯稷将她揽在怀中,只是那思绪却在不断的变化着,想要将今晚发生的事情串联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