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九十二章 卓父气急(1 / 1)孙酒酒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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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的她对周遭的一切茫然不知所措,不记得自己姓甚名谁,身处何方,就连自己的年纪都不清楚。可就算如此,那种想活下去的意志却是那般的坚定且强烈。就好像是不只未自己而活一般,身上背负着巨大的重力。

每每一想到这,双月只感觉太阳穴像是被刺入了一根银针那般,疼痛难忍,止不住单手扶上额髻。可那双眸子却一如往常的明亮,此时微微还带着水汽,一瞬不瞬的瞧着姑苏记那几个大字。

双月拼命的将那股痛感压下,不一会就见其额髻染上了涔涔冷汗。不知过去了多久,镇痛逐渐退去,双月长叹了一口气,便将抵住额髻的手轻轻放下,转而去拿那本姑苏记。随即双月拂案而起,步伐稍显顿挫,将手中的书册搁置在不远处的竹制书架之上。

双月此刻眸光有着迷离之态,口中轻声低喃。“罢了,往事不可追兮。”

说话间人已自书架转向竹窗,单手轻触推,窗门就缓缓而启。冬日的寒气渐渐席卷全身,也将双月刚冒出的冷汗尽数吸去。

双月静静感受这份寒意,心却出奇的平静。若是旁的女子,这么一番操弄下来,少不了生场伤寒之类的小病,可双月自幼至今从来都未曾受过风寒,是以哪怕身处寒冬腊月都丝毫抵挡不住她那贪凉的性子。

双月不在想着那些未知的过往,目光沉沉的望向天际,思绪渐渐越飘越远。

朝阳门

卓城梁俊朗的面上带着说不出的郁结之色,面对着前来恭贺的同僚也只得打起精神跟着附和。出来朝阳门本想直接转道回别府,却被一直紧跟他的卓父拽上了卓府的马车。

原本卓城梁也未想再次忤逆父亲,便漠视父亲这一举动,施施然的上了马车。

卓老将军在坐稳后,厉声对着马车外的小厮说道:“回府。”

马车渐渐开始移动,卓老将军除却刚开始吩咐小厮回府,其余时候一直都是静默不言的。卓城梁也一直都是一个不善言谈的性子,更何况他父子二人的关系现下又不合,以至于他也未曾言语。

大约两刻钟的时间,马车便停了下来。小厮站在车窗处小声的问道:“将军,少将军,到了,现下可要出马车?”

卓城梁斜眼看了一眼面色不善的父亲,出声替小厮解围道,轻声嗯了一下。

立马有人将马车门打开,撩起车帘。卓老将军冷哼一声随即又瞥了一眼卓城梁,率先出了马车。卓城梁见转也跟了上去,父子两就这么一前一后进了府中。

卓城梁看着一直闷不吭急步向前的父亲,心头一阵复杂。

待进到书房,卓老将军便向着桌案而去,稳稳的坐入了中间的紫檀木椅上。卓父坐下之后,那双布满杀伐之气的双眸,就直勾勾的盯上卓城梁的面上。

这个儿子从来就是他心里的骄傲,虽然他从未在外人面前表露过,但心里对卓城梁是寄予了很大的厚望。而卓城梁自己也很争气,凭借自己的本事,一步步当上了金陵的右卫将军。论起小辈当中,唯独那靖国侯府的世子金鹤正,能跟自己的儿子一较高下。

可自从那万花楼的妓子出现后,他们父子的矛盾便越来越大。当时卓老将军便已和当初还是礼部侍郎的刘槐安,商议好了卓城梁和刘雨檀的婚事。谁料到自己这个平日不近女色的儿子,竟然公然在万花楼留宿了,还是和今年万花楼的花魁。

得知这一消息的卓然气的火冒三丈,恨不得立马就将卓城梁捉回府中,家法伺候。他这边刚和刘槐安商议好婚事,他儿子这边便顶天戳了个窟窿,办出这种事,不亚于当庭扇了刘家几个巴掌。

这还不算完事,本想着男子儿郎一夜情缘也未尝不可,自己这边好好说相,刘家也不会如何。

谁成想自己这个平日里进退有度,不喜女色的儿子,竟然要将那青楼妓子纳进将军府。卓老将军在听到这句话时便觉得一口老血含在胸口,当时就要喷涌而出。

哪怕到如今,想及此事卓老将军的胸腔还能翻涌着起伏不停。卓老将军年轻时也是出入沙场,浑身杀伐的血性汉子,被自己儿子这几句话激的当场就要打杀了鱼拂。

他还记得当时卓城梁沉声说着,“是儿子要与她过夜,也是儿子要赎她的身,此刻更是儿子要将她纳入府上。父亲恼怒尽管对儿子下手,此事与她无关。”

卓父气急败坏,冲着卓城梁大声质问道:“你什么性子,为父岂会不知,若不是她诚心勾引,你岂会同那种女子之间有什么。”

卓城梁当下就不让分毫,“她不是那种搔首弄姿的女子,她是……总之她未曾勾引我,是我甘愿的。”

卓老将军的回忆被卓城梁突然的一句话打断,“父亲在这般盯看下去,儿子的衣衫怕要着了。”

卓老将军再次被卓城梁这不走心的话气的额髻突突的跳,双目不禁瞪大,厉声呵斥。

“不孝之子,为父多次派人请你回府,你却屡屡拒绝。昨日为父又派人去请,说为父已然病重,可你这小子竟也未曾归府。”说话间像是气急,竟把桌案上的一份竹简向着卓城梁的脚边掷去。

卓城梁闻言,却丝毫未曾恼怒,弯下身子拾起了散开的竹简。口中无甚在意的对着卓老将军道:“本来还在担心父亲的身体,这才会跟着一路回将军府。可刚听着父亲骂我之言,实在是肺量惊人,声音雄厚。非但没有病人应有的气若游丝,反倒生龙活虎,听着比孩儿都要胫骨强健,又何来病重之说。”

卓老将军一听老脸一红,一只布满皱纹的大手直指卓城梁,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只从嘴里气息微弱的说出两个字。

“逆子。”

卓城梁恍若未闻,低下头来看向手中的竹简。一目十行的看完,里面所写只是无甚要紧的琐事罢了。便合起竹简上前几步将那竹简稳稳放入桌案之上。

“父亲还是消消气,孩儿不日就要出兵北上了,莫要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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