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之所以说这话,是因为在景和湖上看到的那一幕。
宴席上赵风盈觉着殿中太过闷热,又加之明政帝为她和夏侯珏敲定了婚期,不由的赵风盈不觉着心中烦闷。故此便打算去承吉殿前的景和湖边逛上一圈,驱散些灼热在回殿中。
可就是这般不凑巧,在湖边她主仆二人碰见了争执不休的稷王夫妇。赵风盈现在真是发自内心的不想与何纤韵在碰上了,倒是不怕她,而是那个女子无论是性子还是做派都不同于常人。
上次在宫中发生的事让赵风盈至今还心生疑惑,武陵王怎么会同稷王妃有关联,但又转念一想便是一片了然。同武陵王有关联的定是稷王爷,而稷王妃不知怎样利用了此事,使得武陵王当场过问起她的婚事。
想来是稷王妃心思狭小,觉着她看到了其窘迫的一面,便想着出手刁难,既然如此躲着些稷王妃也是极好的。
就在赵风盈转身想要回去之时恰巧对上了何纤韵望过来的眼神,不由惊得赵风盈身躯一颤,拉着白露便急急的往回赶,生怕这稷王妃在对她生出什么幺蛾子。
思来想去,赵风盈便未在宴席上多做停留,寻个借口先行离去了。
思及此,赵风盈眸中带着微微的寒意,“他二人一像如此,只是本宫瞧着倒也不似表面那般简单。若稷王殿下真的那般厌恶稷王妃,又为何与她结伴同行。而且看稷王妃的穿戴比泽王妃都还要高上一层,可不像不受宠的样子。”
白露当下便辩驳道:“泽王妃一心向善,平日里也是吃斋念佛,自然穿戴的素气些。”
赵风盈面上闪过一抹讽刺的笑意:“一心向善,不见得吧!有权有势的人最好博这些虚名,不过都是些沽名钓誉之徒,善事未做几件,便开始歌功颂德了。”
赵风盈从小便生存与皇室之内,那些朝堂内的勾心斗角,有权有势人的道貌岸然,后宅妇人之间争夺宠爱的嘴脸,她是在清楚不过了。
谅你是多高风亮节的人,只要你深陷其中便不得不去争去算去谋,就像现在的自己这般。
赵风盈看着一脸无措的白露,漫不经心的道:“有情还似无情哪里是表面上能看出的,稷王夫妇面不合却不代表心不合,泽王夫妇面和却不代表他们之间是心意相通的。这世间万物皆可做假,要想分辨其中的真伪却是不易的。”
白露听后还是不解道:“奴婢瞧着泽王殿下与泽王妃十分恩爱的样子,不像是作假的。”
赵风盈闻言唇边传出一声嗤笑,“傻白露,这世上真真假假的事太多了,假戏真做的人又何止一二。”
白露轻轻摇了摇头不在去追问公主从何处得来的此等言论,而是转移话题道:“还真是可惜,原以为今日有幸可以见到云王殿下,可谁知连年宴云王都不出席。
女婢还真想看看,这元启四大公子榜上的云王殿下是何等的风采。”
说到这白露不由的露出些好奇之意来,对着赵风盈出声询问道:“公主,您是见过云王殿下的,他可是如传言所说的那般玉树临风,飘然若仙。”
赵风盈不免瞥了一眼面上羞答答额白露,轻叹一口气道:“传闻中对他的描述不抵他风姿的万一,只可惜是个病秧子。观之其面色,不像是能长寿之人,想来这一点外面的传闻是真的,他的身子确实到了病入膏肓之际,想来也便这几年的光景了。”
白露闻言面上不由升起了一抹惋惜之情,“那还真是可惜了那样一位俊美的男子。”
赵风盈摇头失笑,“男子生的那般俊美又有何意,男子就应该顶天立地,豪气云天,方才不失真本色,也就是青州才崇尚男子阴柔之风。”
只是这般想着赵风盈的脑海里不由的浮现了那个在小巷里对她出手相救的男子,他也生的那般俊俏,连生为女子的她都要感叹一句,的确是位顶俊俏的少年。
只是这一想法稍纵即逝,便被她压下了心头,赵风盈不由的将双眸紧闭,显然不想在言语下去。
白露却在心中暗自嘀咕道:四大公子榜上的青州异姓王,云玄。冀州首富千南山庄少庄主,千殇。玄冥派关山弟子,苏清明。还有幽州镇北王,箫北宸。
这四个人哪个不是当时的英雄少年,怎么从公主的嘴里都成了徒有其表的公子哥了,想及此不由的有些不赞同。不过她到没有丝毫表露出来,反倒一直静静的呆在一旁。
另一边,双月行至了祈年院,院内的小厮说道:王爷有令,让双月直接入内无需通传,双月也只低垂下眼敛缓步入了屋内。
一进到内室,双月便感到了屋内热气扑面而来,待转过屏风便瞧见身姿修长的云玄此刻正手持茶匙,动作轻缓的搅动着茶壶里的茶汁。
“坐。”云玄头也未抬声音清冷的道。
双月闻言颔首恭敬的坐在了云玄对面的蒲团上,刚一坐下便看见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掌轻轻托起一白玉茶盏,只见茶盏里还漂浮这几片碎茶叶,双月的眸光追随打着旋的茶叶微微闪光。
见双月未有动静云玄便又将手中的茶盏像双月靠近一寸,抬手轻扬。
直到这时双月才反应过来,抬手接过,口中轻声道:“多谢公子。”
云玄深眸仔细的端详着双月,片刻才温声道:“近日可是觉着身体疲累,我瞧着你脸色不大好。”语气中尽是关切。
双月的眼帘一直低垂,以至于云玄看不清她眼底的变化。
“小月身体无恙,只是今日去映雪院看望惠婶,觉着她身子骨还未复原,心中难免有些担忧。”
这话双月倒是未说假,她的心里的确这般想过。白日里惠婶虽极力表现出她身子的硬朗,可双月还是能察觉出她气息的虚弱,显然不像她表现的那般康健。
云玄看着双月略显不自然的面色,心中只觉一紧,片刻后方才缓言道:“小月现在的心事已经不能同我言说了,倒真是让我有些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