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这位姑娘,您这……进来,小的们不好打扫啊。”店小二为难的说。
“你为难?”我看了眼他们:“哇!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啊,虽然说这只是一个梦,但也别太欺负人好吧。”
“姑娘您……”
我想闯进去,店小二死死的堵住门口。
“这是谁啊?怎么一副乞丐相?没人把她赶出去吗?”站在姜晟厉身旁的人说。
“乞丐相?我这暴脾气。”我脱下脚上的鞋。
“姑娘,您这是作甚?”店小二遮住眼睛。
“你才乞丐相,你才乞丐相。”我左手右手的鞋都朝那个人丢去。
姜晟厉后退。
“啊!”说话那人的胸口上印上一滩黄泥。
姜晟厉笑:“本少爷就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
我乘着店小二遮眼的空挡窜进店里。
“姑娘……”
“看你还拦我。”我冲店小二做鬼脸。
贺司渊扯下身后近侍的披风,一把将白兮扛起,披风在他的掌上飞出盖在白兮的脚上。
“喂,你干嘛?”我锤贺司渊的后背。
“再动把你丢下去。”
“丢啊,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了。”我扭动身体。
“她到底是谁?”被鞋丢到的人问姜晟厉。
“将军夫人啊。”
“她真的是将军夫人?”
“哎呀。”我摸屁股。
“你成何体统?”贺司渊吼我。
“体统什么提桶,你不是说要去接我的吗?”
站在屋外的近侍听着将军与将军夫人吵架。
另一边,则是偷听的几个官员。
“本将军……何时答应要去接你。”贺司渊看了眼官员们所处的方向。
“哇,贺司渊,你还是不是男人了?”
“你竟敢直讳本将军的名字,着实大胆。”
“我一个弱女子,你没时间去接我,至少也拍派个下人去接我啊,你倒好,让我淋着雨走着回来,你倒有理了。哦~我明白了……”我站起身对着贺司渊:“你是去接月儿的吧,月儿一接到,你就觉得什么事儿都没有了,你还有没有良心,也不看看是谁救的月儿,如果不是我找到月儿,月儿就被大雨冲走了,要不是我,你的宝贝月儿,恐怕,你这辈子都见不到了,你现在还好意思在这里吼我,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种知恩不图报的人?”我看见窗外有人影,可能是谁在偷听,听吧,听吧,我倒是要让他们来评评理了。
“你……本将军怎就不知是你救的月儿,明明是月儿为了救你,才昏迷不醒,你倒好,反咬月儿一口,白兮,你的心倒是狠。”
“我……”天哪!天哪!世界上真的有贺司渊这种不要脸的男人,他说的都是什么话啊!“你现在说的这些话,是不是说给窗外的那些人听的?”我指着窗外的人影。
窗外的官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散了。
贺司渊放低声音:“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我脱去外衣:“虽然我不知道你的目的是什么,反正,我懒得跟你吵了。”
“本将军愿意跟你吵吗。”
“看什么看,还想看我洗澡不成?”我拿起一旁准备好的梳子梳头。
贺司渊嘴角上扬:“你都是本将军的夫人,于情于理,本将军有何不可看?”
“嚯!”我甩自己的头发:“不要脸。”
贺司渊扭头躲过白兮头发上的泥水。
“出去。”我瞪他。
贺司渊看着自己身上衬上的污渍,看来又得换一身衣裳,于是转身出了屋。
我的头发,都结块了啊啊啊啊~
“夫人。”有丫头走进来。
“你谁啊?”
“奴婢是来伺候夫人沐浴更衣的。”
我满意地跳进事先准备好的浴桶中:“你来得正好。”
肖边看着窗望着雨帘,对坐在桌旁的人说:“刚才,贺司渊闹得是哪一出啊。”
那人是刑部副司长王毅千,他回答:“还不是贺将军和他那将军夫人。”
王毅千他本是乡野之人,自幼爱读书,家穷,迫于生计,只能小小年纪出去当学徒,后因机缘巧合,他师傅见他痴于念书,便让王毅千当柜台记账的,王毅千虽每日忙碌,却也不忘读书,后与他师傅商量,进京赶考,没想到,考试时太过紧张,落了榜。王毅千回到原来的地方,他师傅见王毅千如此一蹶不振,于是便一狠心,把王毅千送到教书先生那儿念书去了,王毅千的师傅也真的是疼爱这位学徒,还将自己的女儿许配给了王毅千,并对自己的女儿说,王毅千这人,是个能人,你现在跟着他吃几年苦,日后,可有好日子过。就这样,王毅千到教书先生那儿,是班里最年长的学生,众人嘲笑他,他也不往心里去,依旧读着他的书。第二次赶考前,王毅千的师傅便去了,也亏得这老头没生得富贵命,因为在王毅千第二次赶考后,果真中了。邻居街坊都说,要是这老头晚死两个月,就可享清福了。自那之后,王毅千与自己的妻儿一同离开了那破落小巷,住进了干净的小院。王毅千先前吃了不少苦,怕是老天看他是个可怜人,这之后,王毅千的仕途可算是平步青云,直到坐到现在刑部副司长之位。
“他夫人?”肖边摸自己的胡子:“本总司倒是听说,贺司渊对他府里的一个姑娘很是宠爱。”
“总司指的是,月儿吧。”
“她是叫月儿啊。”
王毅千回归正题:“总司可知道这些日子的凶杀案?”
“那是凶杀案吗?”
“先是礼部官员的小妾溺死,再是刑部五品官员中毒而死,还有那些看似不太起眼的案子,虽说都是意外,本也没什么。可就是,这死的人当中,有个国师的远方亲戚,国师母氏那边的人啊,男丁少,这不是,宠的打紧嘛,可就是,刚到婚配年纪,就这样死了,这要是国师母系氏族的人在国师耳边说些个什么话,那就是罪过了。但在王某看来,这些,都与一个人有关。”
“谁?”肖边笑。
“不正是肖总司,您吗。”王毅千喝茶。
“哈哈,王副司长倒是查的快。”肖边这才转头看王毅千。
“哪里哪里,王某只是刑部的一个小官,能混到如今这模样,还不是王总司您的提点。”
“既是本总司的提点,你又说此番话作甚。”肖边眼神变换。
王毅千请肖边入座:“只是王某不懂,总司为何要这样做呢?杀了那些人,对总司,有何用处吗?难不成,总司您只是觉得近来无趣?若是无趣,总司大可吩咐王某啊,王某定会尽心尽力找法子让总司您消遣的。”
肖边摇头:“消遣?怕是本总司受不起你的礼吧。”
“诶,总司言重了。”
“说吧,你今晚来找我的目的,怎样,才能堵住你的嘴。”肖边知道王毅千既然知道这些事,就肯定会把这些当成他的把柄。只是,他做事向来干净利落,王毅千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呢?难道,他身边,被王毅千安插了什么人?
王毅千先是做足表面功夫:“总司,您看您这话说的,王某是话少之人,您不让下官说,下官也不敢多嘴啊。只是,这春天一过,夏天便来了,下官的住所,一到夏日,便炎热无比,哪里比得上那些个避暑山庄什么的,可是啊,下官又是个穷人,哪里能像那些大户人家那般,建得起这东西。”
肖边自是读懂了王毅千的话:“王副司长啊,不用这般麻烦的,新建,耗时又耗力,不知云都城里东南一角的避暑山庄,王副司长觉得如何?”
“哎呀,那可是避暑圣地啊……”
水蒸气向上飘。
“贺司渊,你个渣男,渣王!”我拍打浴桶水面。
今晚幸好有个侍女帮我,否则我换水都不好换。
“夫人,您可还需要添水?”侍女问。
“不用了,我洗的差不多了,更衣吧。”
“是。”
贺司渊刚想推门进入,就听见里面的谈话声。
“诶,我问你啊,那个贺司渊,是不是个表里不一,人面兽心的人?”
侍女摇头:“奴婢不敢妄言将军。”
我看着放在一边的黑伞:“算了,量你也不敢说他坏话,还有,谢谢你帮我把伞拿进来。”我刚才把伞放在客栈门口,幸好没有人拿走。
“这是奴婢应该做的。”
“那你能不能帮我准备些吃的?”
“奴婢这就去。”侍女开门。
贺司渊与他的近侍不一就站在门口。
“将……将军。”侍女行礼。
我理了理自己的裙子:“怎么,听见我骂你了,表情那么臭。”
“你出去。”贺司渊命令侍女。
侍女带上门。
不一真怕将军与将军夫人在屋里打起来。
“你这张嘴,该掌。”贺司渊丢了个小瓶子给我。
我一把接住:“怎么,看来你良心过意不去啊。”我还真怕这瓶里装的是毒药。
“没毒。要你死,我不用这么大费周章。”
我打开瓶塞正向往嘴里倒,贺司渊一把将瓶子夺走。我暴跳:“不是吧?这里面的东西,真有毒?”难道是贺司渊心里过意不去,看不得我这么死?
“这是外敷药。”贺司渊无奈的摇头。
“啊~你不早说,敷哪儿?”我问。
“坐下。”
我跃到桌子上坐了下来。
“你……”
“这儿宽敞。”我拍着桌面。
“床也很宽敞。”贺司渊抓起我的脚。
“床上危险。”我看着贺司渊将药抹在我的伤口处。
“本将军从不睡别人的床。”
“我从不睡别人的男人。”
“你……你这女人,难不成?”贺司渊动怒。
“喂,我很纯洁的,第一次是要留给我心爱的人的,别想歪了。”我踢腿。
“你第一次,关本将军何事。”贺司渊按住我的脚:“别动。”
“也是,我跟你解释那么多干嘛?你这个渣男。”
“何为渣男?”贺司渊抬头看我。
“就是很帅的意思。”
“你觉得本将军会信你这话?”贺司渊一听就知道这“渣男”是在骂他。
“随你信不信,渣男。”
“你为什么有些烫?”贺司渊的手摸向我的额头。
“喂,摸了我的脚的手又摸我的头?”我叫。
“反正也是你的脚。”
“我的脚我也嫌弃。”
“那本将军将你的脚剁了如何。”
“嚯。”我翻白眼。
“这药,你留着。”贺司渊将药瓶放在桌上。
“等等,你怎么忽然,对我这么好,有什么阴谋?”我从桌上跳下来。
贺司渊看着面前的女子光着脚站在那儿,极为不爽:“你就不能穿上鞋?你不知道女人的脚是不可以随便给男人看的吗?”
“不知道。”我故意动动脚指头。
“本将军对你好?呵,本将军只不过是看在你救了月儿一命的份上才给你送药,要是月儿有何安危,你也不会有好日子过。”贺司渊说完便向门外走去。
“月儿,月儿……切。”我看着那把黑伞:“你有月儿,我有面具小哥。”
“将军,月儿姑娘醒了。”不一对贺司渊说。
“走,去看看月儿,顺便让姜晟厉把他的药拿来。”
“是。”
月儿的房间内。
“我不吃。”月儿推掉一个侍女手上的清粥。
另外一个侍女端着茶水站在一旁。
“月儿。”贺司渊进屋。
“将军,您可算来了。”月儿想要起身,却被贺司渊拦了下来。
“怎么样?身子好些了吗?”贺司渊坐到月儿身边。
月儿伸手抹泪:“不好,月儿一点儿也不好,浑身乏力,口干舌燥,食不下咽,将军,月儿该怎么办啊?”
贺司渊命令准备热水的侍女拿帕子来,用帕子替月儿拭脸:“月儿,你只是生病了,一会儿吃些药,就能好。”
“不,月儿好不了了……”月儿将头埋进贺司渊的怀里:“若不是将军没有及时去找月儿,月儿也不会这般。”
“是,都是本将军的错。”
“将军,您找我?”姜晟厉站在门口,而他的身边,则跟着几个看好戏的公子哥。
“是啊,本将军想请你帮个忙。”贺司渊轻抚月儿后背安慰她。
“本少爷听不一说了,月儿姑娘生病,将军是想借我这儿的药。”
“没错。”
“可惜,本少爷这儿的药,用完了。”姜晟厉玩着手中的折扇。
“哦,是吗?那可真是可惜。”
“不过,本少爷已差人去请大夫,将军不必担心。”
“那便好,多谢。”
“将军客气。”姜晟厉往屋里瞄了一眼,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