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白，你坐过去点儿，我在自拍呢。”徐艺瑾抬高手机嘟起嘴，另外一只手举着酒杯。

白杨将扇贝放进蒸锅中，又把龙虾放到开水中煮，最后再烤了几片肉。他们说要喝酒，然后就到吃自助的地方来喝酒了。

徐艺瑾正在p图，将下巴弄尖，眼睛弄大……“哥哥，我在和朋友们一起吃晚饭呢，你吃了没有啊？”她给男朋友发了自拍照后又外加了一条语音。

对方很快就回了消息：“宝贝，你不陪我吃饭，我一点儿胃口也没有。”

白杨咬了口小熊蛋糕，太腻了。

徐艺瑾给对方发视频：“哥哥。”

“宝贝。”

“我们视频的话，你吃一口，我吃一口，好不好？这样，你就能吃的下饭了，对不对？我可不能饿到哥哥，你可要长胖胖哦。”

“那你身边有没有男性朋友啊？我不准你跟除了我以外的男的亲密。”

徐艺瑾看了眼白杨，回答男朋友：“我只有姐妹，没有兄弟。”

“你……”这是白兮想出来的梗，又被徐艺瑾运用，白杨很是不服气，于是起身去要了份牛排。

我走到冰淇淋机前给自己卷了个冰淇淋，就听见男声传来。

“看起来挺有意思。”贺司渊单手插兜，似乎在这儿站了好一会儿了。

“你怎么在这？”我微惊，贺司渊更配高调典雅的西餐厅，这种人多的地方，他也来？

“这家餐厅的老板是我朋友，我找他谈些事。”

我就知道。

他伸手拿起一个脆筒，学着我刚才的模样想要自己卷一个冰淇淋，问我：“这个怎么用？”

“每个味道不一样。”我指着上面的贴纸，又教他下压手柄。

“这样吗？”他将脆筒对准。

“然后左手旋转。”我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旋转~”贺司渊个子太高，此时正半扎马步，弯着腰憋着气，像是在干一件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儿。

冰淇淋落在脆筒上，一层一层的往上叠。

“太快了……”我握住他下压手柄的手提醒他。

他瞄了眼我的手，无声的笑了笑。

“啊~”我收回手，平时大大咧咧惯了，哪有什么男女接触的说法，我没矜持，他倒先害羞了。

“哥哥，你能帮我弄一个冰淇淋吗？”一个穿着格子衫的小男孩扯了扯贺司渊的衣角。

贺司渊低头看他：“我手中的冰淇淋可以吗？”

“可以。”小男孩吐舌，给了贺司渊一个wink。

他摸了摸小男孩的头：“给你。”

“谢谢哥哥。”小男孩长得水灵，眼睛圆溜溜的很是可爱。

“不客气哦。”

我看着他，先不提梦中的贺司渊总是咄咄逼人，但现实中的他，似乎也不太让人讨厌，起码现在的他，笑起来很不错。我对他的第一映像不好，起先于徐艺瑾相亲那次，他的态度很冷傲，我与他的第二次见面时，他正带着一个女人去打胎，又让我更加反感他这个人。再加上梦中贺司渊的表现……我想，我对他，或许真的有什么误解。我不能把梦与现实混淆，现实中的贺司渊，也帮过我几次，他把我从大火中救出，又在兰熙坊和人打架，这一切，除了最初的那些，其余的，他一直都表现的彬彬有礼不是吗？不论是与我爸妈谈话时的用语，还是与我哥聊时事，他都松弛有度。

“白兮！”见我发呆，他轻唤我。

“嗯？”我回神。

“那是你的朋友吗？好像在叫你。”贺司渊指着白杨与徐艺瑾的方向，叫我的，是徐艺瑾。

徐艺瑾看见了贺司渊，虽然她现在有男朋友，但她的男神，依旧是贺司渊。男神，是可触而不可及的，男朋友，那是用来打骂亲昵的。

“兮兮，你就让贺司渊和我们一起吃饭嘛，他肯定也还没吃晚饭，就让他和我们一桌。”徐艺瑾将我拉到一边。

我看着正在打电话的贺司渊，对徐艺瑾说：“他要是拒绝了，我多尴尬，再说了，你哪知道他有没有吃完饭，会不会在这里吃完饭。”

“我们朋友一场，我不求你为我上刀山下火海，可是这个小小的请求，你总不会不答应吧？向他这种大忙人，哪里顾得到填饱肚子，你就问问他，邀请他，好不好嘛。”她抱住我的一个劲的上下跳，我感觉自己就要喘不过气来了。

“答应你……咳咳……”

见贺司渊走了过来，徐艺瑾面带微笑，手却掐向我的后腰，女人啊，表面一套背后一套。

“说啊。”徐艺瑾催我。

我真真真不想让大家为难，徐艺瑾怎么不考虑考虑白杨愿不愿意和贺司渊一桌呢。“那个……贺司渊……”

“怎么了？”

“那个，你吃完饭了吗？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吃？我们那啥，正吃的嗨呢，那个……”我有些语无伦次，尽管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真的是，尴尬死我了。

“好啊。”他答应的太爽快，以至于我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如同马桶堵塞。

“贺司渊，你还记得我吗？我是徐艺瑾啊，我们之前见过的。”这里最高兴的就是她了。

“当然记得。”

我呆立在原地，视线从贺司渊的头顶穿过，那里有刺眼的灯光。

灯光之下，仿佛有人影。

“我，不想杀他们，而不是，杀不了他们。”那是一个身着黑衣的男的，他坐在阶梯前，手中，有一把铁扇，“可是，我又不得不杀了他们，尽管，他们是无辜的，可是，我的手上，本就染上了许多人的血，那么多人的血……”

“你想说，你是被迫的？你也是无辜的吗？”这是一位女子的声音，声音中，带着哭腔。

“不，我不无辜，被迫？也不算，我，是自愿的，因为只有这样，故事才能发展下不不是吗？”

“故事？你觉得这梦，就是故事吗？”

……

“兮兮，快过来啊。”白杨见我不动。

我刚才，想到了什么？那是，小山，可，跟小山对话的人，又是谁呢？梦里的人……怎么我现在没做梦，他都能在我清醒的时候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