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真是太高兴了,贺司渊要送我们回家。”徐艺瑾喝醉了,坐豪车却丝毫都不马虎。
白杨带着徐艺瑾坐到后座上:“你可千万别吐车上啊。”
“我又不会吐。”她打了个酒嗝。
“真是,喝又喝不了多少,还以为自己是河马吗?”
“河马很能喝吗?”我问。
白杨傻笑:“我说她长得像河马。”他的一张嘴也是说不了多少好听的话。
我坐到副驾驶座上,看见了挂在车上的配饰,那是个小熊维尼的玩偶,看不出来,贺司渊竟然这么有童心。
“都坐好了吗?”他系好安全带。
“好了。”我看了眼白杨与徐艺瑾,回答他。
徐艺瑾头一歪,刚好砸在白杨的肩上,白杨大手一张,摸摸徐艺瑾的头,感觉手上一油,猛的一推,她的身子又朝另外一个方向倒去。
“白白,你斯文点儿,好歹艺瑾是女孩子。”我嘱咐白杨,他今天也喝了不少酒,平时乖乖的一个大男孩,一醉,就成了一条真汉子。
“兮兮,我好热啊。”徐艺瑾挠了挠脖子,又挠了挠脸。
“开窗户嘛,这么简单的事儿。”白杨帮忙。
感觉到有风吹进来,“哇~好舒服。”她的手抚上自己的外套扣子。
“你想做什么?”白杨蜷起双腿抱住自己,“你不许乱来啊,我不会给你占便宜的。”
“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妈妈回来……”她唱着儿歌,一颗一颗的解开自己的扣子。
“啊啊啊~非礼啊,救命啊,啊啊啊……”白杨抓起自己的卫衣帽子戴在头上,两根绳一拉,将自己的头裹严实了,双手捂住自己的眼睛,“警察叔叔,快来救我,呜呜呜……”
贺司渊还是头一次见这样耍酒疯的。
我真是,暴脾气上来了也得压着,于是哄着徐艺瑾:“艺瑾啊,你把外套穿好,好不好?”我被榨干的温柔,剩下的残渣也全用在他们俩崽子身上了。
“不好,我一会儿还要去游泳呢?兮兮,你去不去?”
“你把衣服穿好,我就去。”
“好,我决定了……”
“嗯,真乖。”
我以为她是决定把扣子扣上,没想到她却说:“我决定让你和贺司渊一起去游泳,我和我男朋友一起,就不参合你们了,兮兮,你想谈恋爱,那就跟贺司渊谈好了……”
“喂,你说什么呢?”我不要太惊讶她说的话。
“韩杉是帅,但贺司渊也帅啊,这样相处下来,我觉得贺司渊更加有趣,比韩杉好,今晚贺司渊还替我们结账,请我们吃饭,还送我们回家,韩杉是对你好,却没对我和白白好,贺司渊对你好,对我们也好,所以我喜欢贺司渊。我把我的男神让给你,你可得好好珍惜才是……”
我手上要是有平底锅,第一个叩的就是徐艺瑾,她这人,吃饭前跟我说韩杉的好,吃饭后又当着贺司渊的面说贺司渊的好,女人的嘴,骗人的鬼。
我对贺司渊抱着歉意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解释道:“她喝醉了,说胡话。”然后将手中的水丢给徐艺瑾。
徐艺瑾用脸去接,“啊”了一声。
我找话题,快找话题:“你这个维尼好可爱。”
他眼中有温柔,看了眼小熊维尼,笑道:“这是一个可爱的妹妹送给我的,很多年前的一个夏天,我在兼职,带着她到杨桃林中玩儿,老板是个好心的伯伯,让我们自己摘些杨桃吃,稍青一些的杨桃,更脆,微酸,等颜色落黄,杨桃则更软,更甜。为了使口感更佳,还可以蘸盐或杨梅粉,这也算是岭南地区的人儿时独有的记忆。那天,妹妹一口气吃了两个半的杨桃,肚子都撑鼓了,她为了感谢我,就把小包上挂的这个小熊送给了我,现在回想起来,也不知道妹妹过得怎么样。”
“那,你还记得那个妹妹叫什么吗?”
“乳名是,圆圆。”
八岁、夏天、杨桃、哥哥……是他!
我的童年,遇到过一个大哥哥,他的家里是开花店的,我记得那淡绿色的小门前会放许多盘栽,那些好看的花儿,伴随着樟树的清香,是那个夏天独有的味道。店长是个留着长发,喜欢穿蕾丝裙的漂亮女人,她总是很亲切,笑起来也很好看。而她的儿子,也正是我认识的大哥哥,我记不清他的模样,但是他喜欢坐在花店前,有时候一动不动,像是在沉思,就像雕像。我找不到妈妈时,会坐到大哥哥身边,虽然双方没有对话,可是在那个认生的年纪里,我愿意与他相处,说明我挺喜欢他的。后来有一次,我从家里哭着跑了出来,大哥哥为了安慰我,就带着我到他兼职的杨桃林中,五角星的切片杨桃放在瓷盘中很是惹人爱,阳光之下,是他温暖的笑……
“你怎么了?”贺司渊见对方双目含泪,又满脸笑意。
“真是……”我将手搭在额头上靠在座椅前,又看着他的侧脸,那时候觉得那个大哥哥长得很好看,现在看来,他没长残,而且还很风光的再次出现在我面前,我没有认出他来,他也没有认出我来。“贺司渊,世界好小啊!”
贺司渊表现出疑惑。
我指着小熊维尼说:“这是我的。”
“嗯?”
“这是我送给你的,我就是圆圆,只不过长大以后就没再用这个名字了,哇……”我拍大腿,“贺司渊,认亲也没咱们这么慢的吧,要不是这头熊,要不是刚好聊到这件事情,咱们两个还在懵圈呢。”
“你……你是圆圆?”他也难以置信,“真的假的?”
“你喜欢吃隔夜蛋糕,对不对。”这个很奇怪的癖好,就跟有人喜欢没气的汽水一样。
“你怎么知道?你真的是她!”
“你当时说这是秘密,现在想来,你当时是不是哄我呢?”
“真的是秘密,我没告诉过其他人的,好吗?不过,你变化好大!”
我们决定下车去买些解酒药给白杨与徐艺瑾,他们两个囔着要喝酸奶。
广场外还有在跳广场舞的大妈,一旁则是学习溜旱冰的孩子们,还有摆着音响唱歌的小青年。
白杨与徐艺瑾走在前面,一蹦一跳的。
“你变化也大啊,你以前很白的。”我用手指点了点他的手臂。
“在国外时晒黑了,你倒是越来越漂亮了。”
“诶。”我谦虚,“你也不差啊,so man,哎,当年我和我妈搬家太急了,都没有和你联系,我还回去找过你呢,后来发现你也搬家了。”
“对的,我也真是糊涂,上次和阿姨一起吃饭时就觉得阿姨眼熟,但没认出来。”
我抿了下嘴:“我妈和我爸……”
贺司渊知道她的过去,父母是再婚,他也能猜出:“叔叔阿姨人很好,看出来你的性格变了很多,开朗了很多。”
“这个是真的,我跟朋友们说我小时候很斯文的一个人,他们都不信。”现在想起来,我的性格开始变化,是遇到了北川之后,那时候不仅胆子小,个子也小,到了十一、二岁的年纪,也常常有人误以为我只有八、九岁,后来我太好动,所以北军才和孙艾丽商量让我报防身术的小班。
一个手持大扇子的阿姨摇着那把粉色的舞扇,贺司渊将手放在我脑后,但并未碰到我,反而是阿姨的扇子先碰到了贺司渊。
阿姨不好意思的笑笑。
贺司渊摇头,表示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