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几日,宫中为宁国公家的小公子操办满月酒。这宁国公儿子娶的是皇上最小的女儿响玉公主,深得皇上宠爱,所以皇后亲自主持宴席。届时我会将你们二人带进宫中,进宫打探一番是否白觉少主被囚于宫中。”
华灯新添,笙琴漫唱,还未进入内宫,便能遥遥望见微微灯火,听见声声不绝。只是一个小公主公子的满月宴尚且如此气派奢靡,更遑论皇上太后的寿宴。
这本也是不可奈何之事,权达显贵便理应锦衣玉食,出生草芥就活该朝不保夕。
无奈,无奈。
进内宫前,必须卸下身上的所有兵器。白末和秦方本就未带任何武器,但也并未准备以真实身份相见,只说是沈润之夫人卫虞的侄儿侄女儿,名唤卫末,卫方,落座于沈润之身侧后方。
掌乐舞的主司轻敲编钟,宣:“奏宫乐,歌舞起。”
殿上多了五名女子,着黛蓝衣裙,绫罗轻纱随风而扬,玉钗步摇烛下生辉,巧目舒眉顾盼生姿。乐声逐渐急促,穿堂风吹得万千烛光忽明忽暗,这时,殿外响起笛声。一抹明黄色出现在众人的眼前,笛声清扬,令人动容。
那个身影来到殿上,揭下自己的面纱,倾城倾国的容颜仿佛让周围的五名舞女顿失颜色。或许此等绝色,绝不甘于只是一个舞女。白末如是想着。
白末:“卫公子,这女子美不美。”
“末末,虽然这位女子生得倾城倾国,不过,唯得一人,可倾吾心。”
沈沦沦看向这两个人:“你们俩是真的肉麻,什么唯得一人,可倾吾心。”
沈沦沦又说:“不过,这女子是真绝色,不知又有多少公子将要拜倒了。”
“行了吧沈沦沦,大概也就你有这个贼心,心术不正。”
沈沦沦和沈洛洛大概是天生的冤家,两个人不管走到哪里都可以吵起来。
“我不跟你一般计较,哼。”
这时沈润之侧过身来小声说了句:“家教不严,二位见笑了。”
乐声戛然,舞姬散去。
但那位绝色女子被留下了。
留人的不是皇上,而是九皇叔丛迎。
“陛下,臣有一个请求,不知当讲不当讲。”
“九皇叔但说无妨。”
“这名舞姬甚得我心,所以臣斗胆想请陛下将之赐予我。”
“好!九皇叔也从来没伸手向我要个什么,小小舞姬,赐你便可。”
“这位女子,不知名讳何如。”
“小女子司徒棣棠。”
“好名字,不知你可愿意跟随九皇叔?”
“小女子愿意。”
白末:“什么愿意,人家被皇上和九皇叔钦点了,难道还敢说自己不愿意吗?太过分了。”
“末末,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要不是坐得太远了,白末倒想要仔细看看这九皇叔长什么样子。
进内宫许久了,却也没有行动的机会。一切都需等到待会儿观礼花之时,才有半个时辰可以在宫中打探一番。
不过,这宫中之事,就算可以四处看看,也终究是不可能了解透彻的。
所以,观礼花之时,白末并没有和秦方潜进后宫,而是留了下来。
“沈伯父,这九王爷和陛下关系怎么样?”
人多,倒也没人注意到他们在附耳交谈。
沈润之停顿一下,似乎对白末不要这个进入后宫的机会,转而打听九王爷的事感到奇怪。
“九王爷丛迎,常常出入皇宫,就是因为他常来宫中与陛下交流政事,下棋博弈。”
“那么,他一定很了解宫中之事了。”
“那是当然,不过我与九王爷关系不和,之前他想要娶洛洛,但是洛洛那丫头嫌那九王爷风流,便硬要我回绝了。虽然陛下看我薄面应许了我的请求,但是九王爷和我们沈家后来就没怎么来往了,所以这件事我可能帮不了少主了。”
“此事,不必沈伯父担忧,我自有主张。”
“少主,那九王爷表面风流无度,但是其胆识谋略过人,所以如果你要接近他,一定要留神仔细。”
“好的,谢沈伯父提醒。”
和沈润之一行人告别后,白末和秦方回秦府。
回秦府路上,白末突然饿了,肚子咕咕直叫。
于是停下在一食馆旁边,点了两碗素面,开始吃了起来。
“末末,慢点儿,别烫着了。”
“没事儿没事儿,你怎么不吃,快吃啊,待会冷了。”
“好。”
吃得正香时,一个姑娘跑到白末身侧,蹲下,想要躲在她身后。
“姑娘,救救我,有人强逼我嫁给他,我好不容易逃出来了,但是他们正在四处找我。”
“你不是大殿上的那位姑娘吗?司徒棣棠对吗?”
“是的。”
秦方沉默不语,但是他觉得眼前的这个司徒棣棠并不简单。
“那你便和我们同乘一辆马车吧。你这样在街上太明显了。”
“谢谢姑娘。”
马车不快不慢地走着。
“停下。”
白末:“不必害怕,秦方,你下车看一眼。”
秦方点头,掀开帘子。
丛迎:“不知公子可否见过一女子。”
“未见一女子。”
“那不知,可否让我的侍卫看一看轿内。”
“不可。”
“你可知我是谁?”
“不知。”
白末想着,找这司徒棣棠的还能是谁,当然是那个登徒子九王爷。
“大胆,这可是九王爷!”
我倒要看看他到底长什么样子。
“轿内唯我一人。睁大你的眼睛,我可是你要找到女子?”
这个九王爷,虽说是九皇叔,但看着也只长自己几岁而已。素浅的绿色锦袍,发丝倾泻而下,半束的头发只是簪了一白色玉簪。看起来的确是一浪子的模样。
眼前的女子,俏丽如三月之桃,声音却极为冷淡。一身白色罗裙,不染烟火,斜扎的发髻上别着一支镂金步摇,似明艳亦清丽。
一见。
即倾心。
“姑娘,能否知你名讳。”
秦方:“你凭什么?”
“大胆刁民,岂敢如此和王爷说话。”
丛迎:“闭嘴。”
“小女白末,不知可否放行。”
“好好好,放行放行。”
等到马车走远,丛迎才回过神来。
遭了,忘记问家住何处了。
“不知姑娘,家住何处啊!”
“清溪,还不快跟上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