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末，有人跟上来了。怎么办？”

“你把门，我和这位姑娘身型差不多，我和这位姑娘换过衣服后，下车引开他。”

马车到了秦府门口，司徒棣棠和秦方走进大门后，白末穿着司徒棣棠的黄色衣裙跑出时，恰好被丛迎的侍卫清溪看见。

清溪一时不知该找哪一个，反正已经知道白末的住处，顺便再去追上逃走的舞姬。

果然，清溪并未留意自己追的已不是司徒棣棠。

虽然自己是白无尘之女，但是除了弄弄药，卖卖理儿，武功平平，要对付一般的人，那定是不在话下，不过，这看着像是个高手啊。

秦方也真的就不来救救我吗？

好汉不吃眼前亏，先躲起来。

白末看见前面的客栈有一个马厩，马厩内囤着许多干草。跑过去，躲在后面。

一股“迷人”的“香气”灌入鼻腔。

等我回去练好了武功，找你算这笔账！

太臭了，白末捏着鼻子。

当清溪逼近，那近在咫尺的马儿突然放了个响屁。

白末下意识的干呕了一声。

“出来吧，我听到你了。”

白末并不准备出去，除非他自己进来。

一阵凌厉的剑气吹来，秦方手执长剑向清溪挑去，清溪转身将未拔开的剑鞘抵在自己身前，右脚往后退了一步，以此借力，但秦方的力量过于逼人，清溪此刻半个身子几乎快要贴近地面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

这一次，轮到清溪逃跑了。

清溪逃跑后，白末才从臭烘烘的马圈中走出来。

“秦方，你有点厉害哟。”

说着说着白末就凑上前去，挽住秦方的手。

“等等，不对。你闻不到我身上的臭味吗？”

白末正准备把手放下来，秦方反而牵住了白末的手。

“再臭，也不嫌弃。”

白末头上还有一根干草，秦方轻轻地给她拂了下来。

“走吧，回家了，回去洗个热水澡吧。”

一路上被牵着手，总觉得很奇怪，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

就好像，云蔽月色的夜晚突然变得皎皎。

“末末，你打算怎么安置司徒棣棠？这女子看起来并不简单，恐日后会生事端。”

“不管她是何来意，既然她无处可去，我们就先暂时收留她一阵子，等九王爷忘了有她这个存在，再让她走也行。”

“好，都听你的。”

白末又是小脸一红，想要将手挣脱出来，秦方却握得更紧了。

“走吧，末末。”

九王爷府，丛迎正在房里等清溪带消息回来。

“王爷，打不过啊打不过。”

“知道住哪儿了吗？”

“白末姑娘住在城东的一处私宅中，牌匾上挂着秦府二字。不过还有一件事，属下刚刚还看到了司徒棣棠，只不过本来都快要追上了，有一个男子挑着剑就来了。实在打不过，我就回来了。”

“哦，那，那个秦府。你去查查。”

“是，那属下告退。”

皇宫内，景明宫。

姜贵妃撤走殿内的所有侍女，斜卧在贵妃椅上，一边吃着杏脯，一边听着贴身侍女枝香附耳低语。

“事儿办妥了？”

“娘娘，云唤城的欧钺是欧家唯一的遗脉，相信不日便能当上城主，为您所用。”

“这云唤城虽小，但却是交通要隘，若是能把控住，日后也只会益多于弊。那欧夫人已解决了吧，可有留下痕迹？”

“真正的尸首已经被绿芜处理了，换了一具尸体。”

一路来，杀的人太多，姜淳于有些麻木，但自己好像已经忘记了自己为什么要杀这些人。为什么要杀这么多人。

就好像，自己只听她的话，已经没有了自我。

秦府。

“风鸢，今夜，司徒棣棠便和你住一间。”

“小姐，我不想和这个女人一起住。”

“为什么？”风鸢把白末拉到一旁，一本正经地说出自己的担忧。

“小姐，这个人来路不明，万一半夜起来把我杀了怎么办？”

“不会的，我让沙冥正他们都警惕着的，不会有事的。如果她要杀你，你就尖叫，我就来救你。好不好？”

“小姐，我没开玩笑。”

“就这样决定了，府中除你我外都是男子，她那么漂亮，不安全啊。”

“好吧。”

“明天带你去吃好吃的怎么样？听说皇城的食味亭有一种特有的冰茶，我还没吃过呢，明日吃茶去。”

“好吧。”

“司徒姑娘，你今日便就在此处住下吧，我们说过要帮你的，一定帮到底。等你自己想走了什么时候离开都行。”

“谢谢姑娘。”

虽然秦方和风鸢都不相信这司徒棣棠是善者，但白末觉得司徒棣棠的眼神比一般人都要清澈，清澈得让人无法将一切的恶与她联系起来。

“沙冥正，你送司徒姑娘先回房了吧。想必末末应该还需要风鸢伺候。”

“是。”

沙冥正“老脸”一红。

“怎么感觉沙冥正对司徒棣棠有好感呢。不过风鸢为什么要留下来呢？”

风鸢和秦方一齐说：“因为你需要洗澡。”

接着就是一片笑声。

洗过澡后，白末回到房中，头发还未全干，窗外吹来一阵凉风时，白末不禁打了个喷嚏。

“过来。”

秦方轻柔地说着。

白末裹紧衣衫：“干什么。”

秦方坐在床头，白末走了过去。

他拉过她身子坐在床沿上，为她擦干头发。

“湿着头发睡觉容易着凉。”

“哦。”

白末也不动，坐在床沿上任着秦方为自己擦头发。

“秦方，你是不是早就认识我了？”

以前的我。

“是啊，好久以前就认识你了。”

所以，他喜欢的是以前的白末吧。

虽然自己没有记忆了，但是白末知道，自己应该不会是白末。

“那么，秦方，你听好。”

白末突然转过身，和秦方对视。

“我可能不是你的白末。”

秦方放下手中的帕子，关上风吹开的窗棂。

“末末，没有一个人是另一个人的附属品。而至于你我少时的情谊，那些都不是我喜欢你的原因。我喜欢的是这样外表冷冷淡淡，但内心善良有担当的你，这就是白末，这就是你。”

白末“老脸”一红。

“咳……咳……咳……”

“好了好了，秦方，该睡了，剪烛吧。”

一夜。

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