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府。
秦方已经回府,往芝往林也已回了九王爷府。
白末听到风鸢喊着门主回来了,正准备落在枕上的头马上就抬了起来,鞋子都来不及穿,只披了件外衣,就打开门迫不及待地穿过后院,前厅,前院。
但在看到秦方完好地站在门口时,却停下了脚步。
他们就那样站着。
白末的头发还轻轻散落着,一阵穿堂风撩动着白末的裙角,发梢。此刻,脸上泛起一丝红晕,恰如一瓣桃花。
春天的风吹落了前院的梨花,落在种着荷花的古坛口。
他们还在那儿站着。
院子里好安静,就连叽叽喳喳的风鸢看到这般良人对望的画卷,也噤口不言。
沙冥正给风鸢使了个眼色,让她赶紧走。
风鸢只说了句好美,就被沙冥正强行拉走了。
秦方看见白末的裙角处裸露着的双脚,快步上前来到白末身边,非常担心地责备起她来。
“你怎么不穿鞋?不怕着凉吗。”
“你没事吧。看起来没受伤,有内伤吗?”
“没事儿,我们进去吧。”
秦方打横抱起白末,时间如同静止。
白末把头埋进秦方的衣服里,嘟囔着说:“你可以不放我下来,但是走快点,不要让别人看到了。”
秦方低下头,用极低极低的声音说着:“让别人看到有什么不好?”
“走快点,不然我……不然我就打你。”白末用手锤打了下秦方的胸,秦方低哼一声。
“你怎么了?你受伤了吗。”
“小伤,无碍。”
“放我下来,我帮你看看。”
“想要我不痛的话,就别动,让我抱你回去。”
“那你慢慢走吧,别急。”
“不行,我要抱着你跑回房去,是你说的,谁让你是我夫人呢?”
秦方刚把白末放在床榻上,白末就从秦方臂下跑了出去,自顾自地在柜子里翻翻找找。只剩秦方一人坐在床榻上。
“我记得我明明放在这里了啊。”
“末末,你在找什么?”
“上次爹给我的药丸子,说是治内伤,恢复元气的。”
“别找了,还未伤及元气,只是外伤而已。”
“那我出去找沙冥正要点治外伤的药。”
“回来!”
白末假装没有听见,继续往外面走。
害怕自己羊入虎口,只是低头往外走。
“啊,好痛,怎么办?”
脚还未跨出门槛,听到秦方叫着痛,白末又跑回到床榻边,还没站定,秦方伸出手勾住白末的腰肢,一个重心不稳,她生生地就倒在了秦方身下。
白末偏过脸,小声道:“干什么,你不上药了吗?”
“不上药了。”
“为什么?”
“我们……”
白末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儿了,心跳更是大声到秦方都能听见。
小脸通红,不敢说话,又不敢乱动。
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
白末打破了沉寂:“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很担心我吗?”
“当然。”
“为什么?”
“朋友一场吗?当然要讲义气的。”
白末,我们只是朋友?
“拜过高堂与天地,我们只是朋友?”
白末转过脸来,正视着秦方的双眼。
“那就是夫妻了嘛,我知道,但是,我还没有……还没有……”
“还没有什么?”
“你耳朵过来一点儿。”
秦方低头,侧过脸。
白末小声地说:“就是,我还没准备好!”
然后白末就跑出去了。
“准备什么?”
“我叫沙冥正来给你上药!”
去过沙冥正那里让他给秦方上药之后,白末也不敢回房里,就准备去风鸢房里坐坐。
“小姐,你怎么来了。”
“我饿了。”
白末进来的时候风鸢似乎正在和司徒棣棠聊天。
“很好啊,看到你们俩现在相处得这么好,我就放心了。”
“走吧,风鸢,棣棠,我带你们出去逛逛,吃点好吃的,买点新衣服!”
风鸢和司徒棣棠笑着回好。
好像之前都没看到棣棠笑过,几次看到她,她都是忧心忡忡的样子,就好像天底下所有的问题都跑到她的脑中了。
三个人走在大街上,将至未至傍晚的时分,远处的楼阁上响起了空远的笛声。
白末感到很好奇:“是什么声音?”
风鸢:“我们去看看?”
司徒棣棠:“走吧。”
原来笛声就是从她们本就要去的食味亭传出来的。
这食味亭,环形成楼,中间是一处戏台子,戏台与二楼齐平,因此三楼是观赏的上座。
而那笛声,就是那戏台上的伶人吹出。
唯有笛声,并无歌舞表演,却座无虚席。
白末挑了一个与戏台面对面的位置落座。
风鸢像是从未去过酒楼一般,点了许多菜。
司徒棣棠连连说着,别点了别点了,根本就吃不完。
谁知风鸢那丫头竟然说:“反正都是小姐买单,我们小姐虽然看着朴素,但真的很有钱的。”
司徒棣棠在心里想着,那是当然,她可是白无尘的女儿,可是白无尘的每一文钱都是从死人身上谋来的,甚至还淌着父亲的鲜血。
白末:“风鸢,安静听曲子。”
“哦。”
“话说,小姐,井上村的案子有眉目了吗?”
“有些眉目了,但是突然出现三个戴着金色面具的人,想要置我们于死地。可能是想要将我们灭口。”
司徒棣棠:“你们发现了什么吗?竟然还要被人灭口。”
白末不知自己该不该告诉这个才结交的新朋友,万一她泄漏出去了呢,算了,还是先不说吧。
白末:“也许是凶手发现自己的行迹即将暴露了,气急败坏,想要杀人灭口罢了吧。听曲子吧,菜来了,多吃点。听说食味亭的冰茶才是一绝,你们快尝尝。待会儿给秦方他们带点儿回去。”
一提到秦方的名字,白末的心总是会轻轻地颤抖。
再多逛了一会儿,白末三人便回去了。
与司徒棣棠和风鸢别过后,白末知道自己不得不回房里,面对那只“狼”了。
“末末,你回来了。”
“嗯,给你带了食味亭的冰茶。过来尝尝?”
“你过来扶我。”
“下午的时候还力气大得可以抱我,现在就不行了?”
看到秦方苍白的脸色,白末不在调侃他。
“好。”
扶着秦方坐下后,看着他吃,自己感觉又饿了。
“秦方,我还想吃。”
“嗯,啊,张嘴。”
她乖乖的张开嘴等喂。
本来是给秦方带的冰茶,白末却吃了几乎一大半。
“馋猫。”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