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他携叶青、叶莫骑马准备回大名城。街头,遇马车拦路,对方马车坏了,叶莫下马询问,一知道是对方景家的马车,叶阳谨立马让叶青、叶莫帮忙。
车子弄好,叶阳谨看着那马车,心里念着,里面坐的可是……?
孰料车上的那小姐一下马车,叶阳谨刚要绽开的笑容蓦然消失,此时映现在眼前的,不是景晴,而是景家其他的小姐。
景夕在掀开车帘的那瞬间,便看到了那马上俊美的脸,心里忽然一阵悸动。在侍女搀扶下下马,紧张地理了理衣摆,才走过来。
景夕作女子之屈礼,用温婉柔和的声音道,“小女景陵虞府景夕,小字倾月,多谢公子出手相助。敢问公子尊讳?”
叶阳谨对景氏的人,自然礼遇几分,他下马,半揖道:“叶阳氏,叶阳谨,字慎之。举手之劳,不敢承谢。”
礼遇几分不代表他会如对景晴那样愿意能呆多久就呆多待,他说完,便上马,示意道,“叶青,叶莫,让道。”
话语之意明了,上马,让道,景夕有些尴尬,却还是有礼地再屈身以示告别。
驾马出城后,叶莫问:“公子,您在外不是喜欢用化名吗?怎么刚刚却说了真名?”
“你傻呀,那是景家的小姐。”叶青在他左边,一脸的了然。
“那又不是倾阳小姐,是倾月小姐。”叶莫嘟囔,日和月,那可是不一样的,自己公子喜欢的是太阳,不是月亮。
“那也是景小姐的家人。不得客气点。”叶青道。
“太吵了。”叶阳谨一句出,便策马走远。
……
马车里,侍女秋霜轻声问道,“小姐,这叶阳公子,是什么来头?”她看叶阳谨,一猜就知道出身高贵。
景夕想了想,似是压抑着一丝激动,“大名府,叶阳氏是几大家族之首,次之公皙氏,叶阳氏叶阳范是大名城督史,公皙氏公皙班是大名城督军,一文一武,执掌大名城。”
“那这叶阳谨,是叶阳氏哪家的公子?”秋霜追问。
这姓氏虽然重要,是出身的象征,但是究竟是出自哪家哪房,却才是重点。不是光一个姓氏就可以决定身份地位的,还有真正的家世。
“叶阳谨,我听人提到过,好像是,大名城督史的次子。”景夕说完,自己脸上不觉一热。
“那不是……”秋霜暗叹,“这位叶阳公子,真的是不仅样貌顶尖,这家世也是顶好的。小姐……若是……”
“不要胡言。”景夕打断。
“是,秋霜谨记。”秋霜嘴里应道,心里却暗道,自家小姐,出身景陵虞府,身份尊贵,如今又备受世人赞誉,却是万里挑一的,也许,只要小姐有意,或可成也不一定。
可是景夕却知道,景陵虞和大名府,却是有别的,景陵虞虽是一城之世袭贵爵,却无实权,况且大泽一方,有八大虞,父亲不过是其中一个。
而大名府叶阳氏,姓氏本就尊贵,叶阳督史,执掌的是大名府的一概事务,除了军务,都在其管辖之下,可谓一方之主。
叶阳氏,定是看不上景氏的,但……若是他自己……那就自当别论了。
……
疾马奔驰,叶阳谨也花了两天才回到大名府,一回到,便被父亲下令,闭门思过。
自从冠礼之后,这儿子是更不省心了,以前,虽然仗着母亲的宠爱,虽然比长子跳脱一些,但恪守礼法,有事必先和父母禀明,不会不留音讯就消失。
叶阳范下了令后,继续处理正事,却怒气难消。想着这次子的行状,就想回去家法训一顿。
这儿子,去岁,从东陵回来后就不太一样,甚少玩笑,气色也十分不好。整个冬季,都鲜少出门,倒是其母宁氏给他的那些个隐卫,经常神出鬼没。他虽然知道,但却没干预,在这方面,他总能给儿子足够的空间处理自己的事。
本以为成年了,跳脱的性子该收敛了,却未曾想,蛰伏一冬之后,他竟然一出门就杳无音讯一个月,急得宁氏出言要收回宁氏隐卫。
如今又留封书信说出门,未向父母道明去处便出去七八天,真是无法无天!
……
叶阳范之妻宁氏,叶阳谨的母亲,此时正垂头顿胸,既有儿子回来的安心,却满满的都是生气。
“从今日起,我给你的隐卫,全都给我召回来。”宁芝看着跪在面前的叶阳谨,气道。
“母亲,儿此番的确是不孝,但儿的确有事不得不做,如今,儿认罚,请母亲不要召回宁衣他们。”叶阳谨叩头道,“母亲知道,宁衣他们从小便跟着儿,跟兄弟一样,儿习惯了。”
不管是出于情感,还是出于理智,叶阳谨都知道,不能让母亲把他们召回,一旦召回,恐怕难以善后。况且,和宁衣他们相处甚久,自然是不肯易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