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白太医求见。”
“传。”
“微臣参见陛下。”
“起来吧,走,我们去软榻那聊。”
“谢陛下。”
白苏与傅辰走到窗前的软榻上坐着,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洒下,正映在棋盘上。
“正好朕闲来无事,白卿陪朕手谈一局如何。”
“但凭陛下吩咐。”
傅辰执黑子,白苏执白子,二人开始下起了棋。
傅辰将一颗黑子落到棋盘上的星点处,用极为平淡地语气道:“你向来甚少到御书房来,今日怎的主动过来了。”
“陛下,淑妃娘娘发现羽灵有问题。”
白苏一早就察觉羽灵的身份不简单,自是想了一些法子去查羽灵的身份,某日在储秀宫听见沈云秀喊羽灵,白苏才知道羽灵的名字。
“淑妃向来聪慧,她自是能发现羽灵有问题的,她打算怎么办。”
“还望陛下恕罪,微臣在向淑妃娘娘告退后并未离去,而是听了一下。”
“无事,你,听见什么了。”
“淑妃娘娘让清妍姑娘派人盯着羽灵。”
“清妍派人?淑妃聪慧,知道只有清妍找的人才不会引起其他人警觉。”
“陛下这是知道清妍姑娘会找谁了吗?”
“凤栖宫的宫人朕基本上都记住了,原先是怕有生人混进去会对笙不利,没想到现在还有这种用处。”
“陛下此言何意?”
“清妍派的人是不会引起其他人警觉,但是却盯不住羽灵。朕也好奇,羽灵一般会与谁联系,正好,借着此次机会顺藤摸瓜找到羽灵的上线。”
“陛下就不好奇血阁阁主是谁吗?”
“你以为朕不好奇吗?朕不是没想过通过羽灵找到血阁阁主,但这样非常容易被血阁发现。”
“若是换着人来跟踪呢?”
“朕试过,血阁的消息传递向来是集中到几个不同的地方,然后通过飞鸽或者机关消息传递到血阁阁主手中,这个过程全程有血阁的人盯着,想借此跟踪只怕有些难。”
“原本以为沈鹤阳只与北狄燕君泽合作,现在没想到还牵扯出一个血阁。陛下,据臣所知,血阁向来无意与朝廷纷争,此次与沈家合作只怕是有别的目的。”
“血阁的事,朕就交由你去查,林云逸与雷澈会从旁协助你的。”
“臣领旨,陛下,臣还有一事启奏。”
“你。”
“陛下,血阁与百草堂和阎罗殿都有些渊源,不知百草堂与阎罗殿可有参与此事。”
“据朕所知,血阁的第一任阁主曾是百草堂的弟子,所以血阁的毒精妙无双。”
“正是如此,不过臣眼下也不知血阁打算做什么,会不会与百草堂有关联。”
“无妨,悄悄查探一番就好,切记莫要打草惊蛇。”
二人边边下着眼前的棋局,这棋似乎就是目前朝堂上的局势。
“你笙现在在哪。”
“臣不知。”
“要是她在,看见这棋局估计会给我们一个白眼。”
“皇后娘娘素有才女美誉,自是看不上我们这种棋局的。”白苏微微一笑,玉笙对他们翻白眼的唯一可能估计就是因为他们的棋下得实在太随意了。
“陛下,微臣一直有一个问题想问陛下。”
“你。”
“若是某日,后宫有妃嫔因为嫉妒皇后娘娘而将皇后娘娘的容貌毁了,您还会如此爱娘娘吗?”
“朕爱的向来不是她的容貌,而是她的品性与才华。若是有谁胆敢伤害笙,朕定会十倍奉还于他。”
林淑妃自知道玉笙的脸被划了以后,便暗中派人协助玉笙探查了一番,发觉此事与宁芳有关。
“宁芳啊宁芳,我虽从未拿你当妹妹看,但你也不至于如此待我吧。”
“姐,眼下我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以牙还牙,好让她知道我也不是好惹的。”
“笙儿,此事做起来一定要心,切莫让人抓住了把柄,要不然就算你有理也会变成无理。”
“我知道,你放心,我定会注意的。”
“姐,这样做有违宫规,我们要不要告诉刘嬷嬷或者清妍姑姑。”
“我们现在有足够的证据证明就是宁芳做的吗?宁芳虽不学无术,但也不是蠢笨之人,这些后宅手段她最为精通,对付她,只能用后宅的手段。”
“笙儿得对,对于像宁芳这种人,你若是以光明正大的手段对付她,她会有一万种方法将自己摘的干干净净。与其这样,倒不如用些其他手段让她知道什么人是她绝对惹不起的。”
“我向来厌恶这些手段,但眼下不得不用这些手段对付她,在这宫里,想要干干净净地活着,实在是太难了。”
“笙儿,我会一直陪着你的,这次,我也陪着你一起做。”
“阿夏,谢谢你。”玉笙知道,对于云书夏这样的人来,用这些手段实在是玷污了她。
“我们之间何必如此,外祖父曾经在我入宫前告诉我,除非避世一生,否则,有些时候,是注定要放下些东西的。”
“我明白了。”
云书夏也知道,玉笙向来有些孤高,看不起这些手段,故而以徐知远老先生的话来开导玉笙。
“人在哪就得按着哪里的规矩来,这些我知道。”
“你能想开就好。”云书夏浅笑着道。
“不如我们想想该如何回敬一下宁芳。”
“这还不简单,既然她能压低我们门前的树枝,那我们为何不能压低她门前的树枝呢?”云书夏道。
“若是这样,岂非是太无趣了些,不如这样,我们将树枝削得尖些,让她也知道我们的厉害。”
“得好像沈云秀没有削尖我们门前的树枝一样。”
“那你有何想法。”
“她弄一根树枝,我们便弄两三根,告诉她,我们不是好惹的。”
“云儿,去看看沈云秀房中可有人。”
“是。”
“切莫让人发现了,眼下可真不是个好时候。”云书夏补充道。
“云姐放心,奴婢知道怎么做的。”
云儿虽稳重,但也是个活泼好动的性子,加之都是从宁府出来的,很快,云儿就与宁芳的侍女成了朋友。
“今夜你可有空,我家姐晚上都不需要我在一旁伺候,不如我们去弄些酒菜来吃,再叫上几个人一起玩玩牌九如何,这宫里的生活着实有些无趣。”云儿笑着问道,明面上是问她今日可有空,实际上是在打探宁芳今晚在不在房郑
“是啊,以前在府中的时候总有溜出去的机会,现在在这宫里只能抬头看见这四角四方的。”
“那你今晚有空吗?”
“今晚不行,我得陪姐去一趟重华宫,贵妃娘娘召见姐,回来后我倒是可以去找你们。”
“没事,我们等你,反正我们也会玩到宵禁之后才散。”
“那好了,一定要等我。”
“你且放心去吧,我们一定等你。”
罢,云儿转身回了玉笙的房间那,“姐,奴婢方才打听了,宁芳姐今晚会去重华宫。”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云儿约了雪岚和其余几位相熟的侍女一并在宫女房中饮酒作乐。
入夜,待宁芳离去后,玉笙与云书夏二人悄悄来到宁芳房前。
“幸好与宁芳同住的那名秀女也不在,咱们动作快点,切莫被人发现了。”
“笙儿,你心些,莫要摔了。”
“阿夏放心,爬树什么的我最在行了。”
“你还是心些为好,不心摔下来可就麻烦了。”
“放心吧。”
“嘿。”玉笙从树上跳下来,没把云书夏吓一跳。
“你可真是……”
“我从来都不是什么整日只会闷在房间里的乖乖女。”
“那也甚少见你出门啊。”
“还不是因为我懒。”
“回去吧。”
玉笙与云书夏回了房间后便悄悄趴在窗上看着窗外的动静。
“你她是今夜被刮到还是明早被刮到。”云书夏不怀好意地道。
“要不我们就下个赌注如何,看看宁芳姐什么时候被刮到如何?”
“谁愿意与你赌,你对宁芳了解得比我深,自然是明白她什么时候会被划到,想从我这赚到银子,我才不给你机会。”
“你就是个气的,不过我们这样光明正大的这事好吗?”
“光明正大吗?我们现在可是在晚上。”
“你贯会强词夺理的,我不过你,我们还是看着宁芳什么时候脸被划了去。”
宁芳在重华宫向来都是打起十二分精神的,回到储秀宫不免有些疲累。
夜色昏暗,宁芳并未注意门前的树有些异样,如往常一般回到房郑
“啊。”宁芳捂着脸,她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划到了她的脸,快步走进房中,在烛光的照耀下才发觉自己的脸上被划了三道划痕。
“姐,您稍微忍一忍,奴婢这就去请太医。”
“记住,就我感觉头晕要请太医,如果白太医在最好请白太医。”
“奴婢记下了。”
正在太医院值夜的白苏看见一名侍女跑来请他,宁芳感觉头晕,烦请他前去看看时,无奈地摇了摇头。
白苏知道,这定是玉笙做的,玉笙可不是个好脾气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