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学究叫孔乙己。

据说在菊花书院待了很多年，是一位学海境巅峰的儒士，一直没法突破到文舟境。

孔乙己深究各种杂学，想难倒他也极其不易。

不过李横渠却有几分把握！

毕竟他背后可是有一整个文明！

况且这个世界和前世有几分关联，历史发展到春秋时期灵气爆发，过度到战国时期大秦没能一统天下，反而是诸子百家获得各种神奇的力量后，凌驾于王权之上在神州大陆遍地开花！

单单是一个儒家，就有旧儒和新儒之分。

旧儒偏重于祭祀鬼神的巫道，新儒则是偏重于养自身正气。

新儒里又可以分成许多的流派。

有的流派主张出世，有的流派主张隐逸。

菊花书院的祖师爷陶虹明就属于隐逸派！

神州大陆的历史进程发生了改变，却出现了一些似是而非的人物！

菊花书院的祖师爷贤者陶虹明，就和前世晋朝的陶渊明类似，文学造诣却比陶渊明弱上一筹！

儒家流派的学子创作出佳作时，儒道法则感应就有才气从天而降。

不过吟诵的时候需要符合诗作的意境，否则李横渠站着背诵唐诗宋词三百首，就可以站在原地轻轻松松直接成圣……

李横渠从休息的院子来到后山。

虎啸泉。

垂挂着一道白色的瀑布。

泉下分布着许许多多奇形怪状的石头。

中间最大的一颗石头上坐着一位头发乱糟糟瘦骨嶙峋的老者。

老者身上穿的袍子灰不溜秋破破烂烂的，可深陷的眼眶却炯炯有神让人无法忽视！

大石头周围有许多小石头，越靠近中间越是光滑完整。

石头上坐满了菊花书院的学子。

只见方文山从人群中起来，朝孔乙己行一礼，“敢问孔师，何为儒？”

何为儒？

方文山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立即在虎啸泉引起了热议！

菊花书院属于儒学学派。

他们每个人都是儒家学子！

可究竟何为儒？

坐在石头上的学子面面相觑，他们入菊花书院有几年时间，绝大部分人修为都在养气三层之上，可却从来没有思考过什么是儒！

“不愧是咱们桃花堂公认学魁，提出来的问题就是有深度啊！”

“这个问题简直就是振聋发聩，让我等仿佛入梦初醒一般呀！”

……

虎啸泉的学子望着方文山单薄的身影充满了敬佩。

孔乙己高兴得斜躺在石头上，从腰间解下一个灰色的酒壶，往嘴里灌酒，“不错！不错！这个问题不错！当浮一大白！”

“哈哈，何为儒？”

“今天且就让老夫告诉你们何为儒！”

“儒者，术士也。”

“儒之名盖出于需。需者，云上于天，而儒亦知天文，识旱潦，地下而盖，当治丧、祭神。”

“孔圣出，顺阴阳，明教化，求其德！”

“概曰儒之本，才也！故有君子之儒，亦有小人之儒……”

孔乙己非常注意讲解时的节奏，九句粗浅的话夹着句一深奥的话，给学子们留下充分的思考时间。

语毕！

孔乙己侧身躺着不知道从拿掏出一把茴香豆，单手搀扶着脑袋将茴香豆丢到嘴里咀嚼。

李横渠坐在最外围的石头上，孔乙己讲解何为儒时，他又不由自主的进入圣贤空间。

圣贤空间里时间被放慢了十倍，而且这个空间的他是纯意识体，思维比正常情况下更加活跃，竟然轻轻松松地就理解了孔乙己所说话语的全部意思。

坐在石头上的其他学子则一个个目光呆滞，就连方文山都仿佛是陷入了石化一般！

嗯？

这般深奥的道理竟然这么快就醒了！

孔乙己深陷的眼窝瞥向了正在东张西望的李横渠，玩世不恭的脸上露出了罕见的惊疑之色。

他在回答问题解惑的时候话语运用了学海才气，悟性越高的人越容易理解他话里的意思，也就越容易从他的话语中苏醒。

天赋差的人甚至有可能陷在里面出不来！

何为儒是直指儒道根本的大道理，纵使是一些学海境的儒士听到，恐怕都没法在短时内苏醒！

这位少年只有十二三岁的年纪，身上没有任何才气波动，竟然苏醒得如此之快！

“有趣！回到书院上百年，也没见过悟性这般好的！”，孔乙己神色片刻间又恢复了正常。

按照往常的规律，只要有第一个人苏醒。

孔乙己就会把其他人都唤醒。

不过这次孔乙己却没有这么做，似乎从来没有注意到李横渠一般，继续喝着小酒吃着茴香豆。

李横渠前身从来没有来过虎啸泉，没有在虎啸泉问道解惑的经验。

其他人都呆若木鸡。

李横渠也不敢妄动了。

半晌。

方文山终于苏醒过来，从石头上站起来，朝孔乙己行一大礼，“谢孔师解惑！”。

孔乙己打了酒嗝，仰天长啸一声。

其他尚在沉迷中学子也纷纷醒过来了。

“方师兄，你又是第一个苏醒的！”，颜元菱仰慕地望着方文山鹤立鸡群般的身影。

“哈哈，方兄，你这悟性余某是望尘莫及啊！”，余则成是菊花书院饮酒堂的学魁，大约十七八岁的年纪，同样是养气境九层的修为，亦朝方文山投去钦佩的眼神。

“余兄、颜师妹过奖了！只是这个问题，方某平日里亦有思索，今日得孔师解惑，有如拨云见日，侥幸比各位提前苏醒而已！”，方文山举止优雅谈吐得体，已经有了自己独特的风范。

“哼！”，孔乙己冷哼一声，从大石头上爬起来，“行了，小方子提出的问题算是不错，可这悟性却是差了点！”

“孔师教训得是！”，方文山没有半点恼色，反而愈发的恭敬。

孔乙己没再理会方文山，自顾地喝了一口酒，突然睁大眼睛瞪着李横渠，“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菊花书院的众多学子中，只有方文山、余则成，提出了让孔乙己青睐的问题，获得了报上自己名字的机会！

这次孔乙己居然主动询问一位学子的名字！

虎啸泉的学子纷纷侧目。

方文山、余则成亦情不自禁地顺着孔乙己的目光望着。

我？

李横渠愣了！

用手指了指自己。

“没错，就是你！”，孔乙己似笑非笑。

李横渠？

书院里的学子都极其意外。

李横渠在菊花书院也是名人，和萧言之并列的两大废柴！

瞬间就有人怒了！

“李横渠，这是你该来的地方么？”，坐在虎啸泉最外围石头上的一个叫王虎的胖子跳出来指着李横渠道。

虎啸泉的座位亦和平日里在书院的修为表现有关，像方文山、余则成、颜元菱等坐在最前面，距离坐在大石上的孔乙己最近。

这王虎在菊花书院待了十几年，却只有养气经四段的修为，在书院里略微比李横渠强一点，所以只能坐在最外围的石头上！

“必定是你资质太差，惹孔师生气了！”，马汉是个黑长脸的青年，亦是坐在虎啸泉最外围的石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