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白浔看风慕白简直就是仗着自己一身法术所以才不害怕,可自己连个防身的武器都没有,“好徒弟,把你的伞拿出来借我挡挡!”
风慕白笑着看了她一眼,摊开手掌,他的黑伞就出现了。
白浔一手拽着风慕白的衣袖,一手握着黑伞,心里多少踏实了一些。
这时,周围传来奇怪的嘶鸣声,风慕白带着白浔朝声音发出的方向跑去。
在树林后面发现了一个亭子,上面挂着一块牌匾,写着“桃山涧”三个字。
亭子里坐着一个穿了黑色斗篷衣的人,全身都包裹在黑色的斗篷衣之下,看不清长相,但身形看上去纤细瘦小,应该是一名女子。
旁边的一棵古藤树下,一个裸露上身的男人正在撕咬一个虎头人身的妖怪。
只见他俯身咬断那虎妖的脖子,使他无力反抗,然后伸出长着锋利指甲的手,像撕扯布料一般撕开虎妖的胸膛。
一手掏出他的鲜血淋漓的心,那心脏还在扑通扑通跳动,另一手掏出一颗泛着金色光芒的珠子,最后将他们全吞了。
当他站起来转过身时,白浔才看清他的额头上有两只黑色的龙角,裸露的身体上还有一片一片黑色的龙鳞。
“这……!?”
若不是风慕白捂住她的嘴,她可能早就吓得大叫起来了。
男子走到亭子里,与坐在那儿的女子温存软语片刻后,转身变作一条黑龙跃入一旁的湖里去了。
那女子见他走了,自己也转身从旁边的小路离开了。
待那女子走远了,风慕白才松开捂着白浔嘴巴的手,她似乎吓坏了。
她紧紧抓着风慕白的手,眼睛瞪得圆鼓鼓的,一直盯着不远处的草丛,长大了嘴巴却说不出话来。
风慕白回头看去,草丛上面似乎被人刻意折了一些树枝堆在那儿,从树枝下露出一根长长的白色骨头。
他们走过去掀开树枝,下面竟然全是骨头,其中还有人的骷颅头,吓得白浔脸色铁青,“看来那妖怪不但吃妖怪,还吃人,太可怕了,我们快离开这儿吧!”
“好!”风慕白本想去亭子边的湖水里将刚刚看见的黑蛟龙抓来问清原委,此时看见白浔这么害怕,只好先带她离开这儿。
直到重新回到刚刚的桃树下,白浔的脸色才慢慢恢复,低头时才发现自己还抓着风慕白的手,尴尬地干咳两声,装作没事一般,收回自己的手。
这时,身着黑色斗篷衣的女子也从一旁的小路走了出来。
白浔随意瞟了一眼,发现此人正是夏织桃,她看见白浔的时候,也是吓了一跳,回身看了看身后,发生什么都没有,才放下心,问道:“阿浔?你怎么在这儿?”
白浔看她神色有些慌张,说道:“我们……我们在这里休息。姐姐不是在家里帮忙吗?,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我我只是来……来摘一些桃花带回家,”夏织桃说着,慌慌张张朝山下跑去。
她的手里并没有桃花,可见是在说谎,而且白浔和风慕白亲眼所见,她刚刚明明是和那个妖怪在一起。
白浔带着风慕白追了上去,本来是担心她和妖怪来往会遇到危险,可真的追到村子路口,白浔又不愿意进去了。
风慕白问道:“师父,怎么了?”
“算了吧!刚刚你也看见了,她和那个妖怪之间举止亲昵,想来关系定不简单,那妖怪应该也不会伤害她,我们又何必再多管闲事惹人嫌。”
白浔嘴上虽然这么说,脸上却写满了担心二字,回想起树林里被藏起来的尸骨,实在不知会不会有下一个被妖怪吃掉的人。
正当白浔在纠结要不要追进去向夏织桃问清楚事情的缘由时,早上在井边遇见的巧婆婆正好从田园间找菜回来。
“好心的姑娘,原来你在这儿啊!早上你帮婆婆打水,婆婆还没谢谢你呢!你们吃饭了吗?要是不嫌弃的话,不如去我家里坐坐?”
“好啊!谢谢婆婆,”白浔给风慕白使了个眼色,风慕白便跟在他们身后朝村子里走去,他知道白浔放心不下村子里的人。
巧婆婆的家就在村子边上,没走几步路就到了。
白浔记得自己小的时候经常到她家的院子里来玩,如今再见到院墙角那颗枣树,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
巧婆婆看出她喜欢树上的青枣,说道:“你要是喜欢就自己摘了吃,反正老婆子我一个人也吃不完!”
“谢谢婆婆!”白浔摘了一颗喂进嘴里,酸甜可口,还是小时候的味道,又摘了一颗递给风慕白,“你也尝尝看!”
“好!”风慕白伸手接了,“吃了一天的桃子,换换口味也不错。”
巧婆婆见他们喜欢,脸上的笑容越发慈祥了,叹息一声说道:“我记得很多年前,村子里有一个小丫头也很喜欢我这院子里的枣儿。”
“每年到这枣子成熟的时候,她就会带着自己在山上挖的野菜来看我,我和她就坐在这棵枣树下一边吃着枣子一边择菜,然后用那些野菜给她烙饼吃,如今想来,倒是一段有趣的日子。”
说到这儿,巧婆婆叹了一声气,“可惜啊!那孩子不过才十一岁,就被她的养母送到外边去了。”
“说什么让她去拜师学艺,依我看来,不过是他那个狠心的舅舅不想让妹妹养那个孩子的借口罢了。”
“都是可怜人呐!你们不知道吧!我是这村子里的外姓人,早年丧夫,村里人都觉得我不吉利,可没想到你这小姑娘今天才第一次见我,就这么善良,愿意帮我打水!这才让我想起那个孩子来!”
白浔知道巧婆婆还记得自己,心里很是感动,紧紧握着她的手说道:“巧婆婆,我就是阿浔啊!雯娘收养的孩子白浔,我回来了!”
“阿浔?”巧婆婆半信半疑地上下打量着她,摇摇头说道,“姑娘,你不用安慰我,我早就听那夏家人说了,那丫头三年前就去世了。”
“更何况老婆子我记得清清楚楚,那丫头眉心之间可没有你这颗朱砂痣!”
巧婆婆拎着菜篮子说道:“你们可别嫌我人老话多,说了这么半天的话,你们应该也饿了,难得我家里来客人,你们就在院子里玩着,我去做饭!”
“我帮您!”白浔说道。
“不用了,你是客人,哪有让客人亲自动手做饭的,你就和这位公子在这儿好好歇着吧!等饭做好了,我就来叫你们!”巧婆婆迈着步子颤颤巍巍朝厨房走去。
“放心吧!这妇人身体硬朗着呢!既然她不用师父你帮忙,师父就留下来陪我在这院子里坐会儿吧!”
风慕白走到枣树旁一块平整的石头上坐下,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笑吟吟地地抬头看着白浔。
长长的睫毛在阳光下泛着微光,他似乎有些惧怕太阳,一只手放在额前遮挡太阳,另一只手拍了拍旁边的位置示意白浔与他一同坐下,这姿势在白浔看来很是撩人。
总觉得他是故意的,白浔便没搭理他,而是蹲下身,将落在地上还未腐烂的枣子,一颗颗捡起来放进院子角落里的一个竹筐里。
风慕白就静静坐在树下看着她,这样简单而又闲散的时光,与他而言,是异常珍贵的。
吃晚饭的时候,白浔向巧婆婆打听村子里近日有没有关于妖怪或是村民失踪的事情发生。
巧婆婆摇摇头说没有,想了一会儿又说:“不过前几日我去井边打水的时候,倒是听见旁边的人提起一件事。”
“是和妖怪有关吗?”白浔忙问。
巧婆婆点点头,说道:“听说山那边的村子里,时常有村民无缘无故失踪的事发生,还惊动了官府的人,但因为事情没发生在我们村,所以也没有多少人在意这件事!”
“难道是我们村里有妖怪?”
白浔忙摇摇头,说道:“没有,您不用担心,根本没有什么妖怪,我只是好奇,随口问问而已。”
夜里,因为巧婆婆家里总共就两间房,一间厨房,一间就是巧婆婆的房间。
老人家心善,抱着被子在厨房里打了地铺,以为他们两个是夫妻,便要将自己的房间让给白浔和风慕白睡。
也不怪巧婆婆会误会,他们俩站在一起,实在是看不出有哪点儿像师徒的。
风慕白笑而不语,可急坏了白浔,二话不说就赖在巧婆婆打好的地铺上不起来。
“婆婆,今天在您家里蹭了饭,我们已经很不好意思了,夜里还要在您家留宿,心里更是过意不去,所以您还是回自己的房间去睡吧!我们俩年轻力壮,睡在这儿挺好的!”
巧婆婆见她这么坚持,自己也不好再推脱,便回自己房里去了。
坐在一旁的风慕白倒也不客气,身体向后一躺,就直愣愣地睡在白浔旁边。
她推了推他,说道:“你快起开,我可是你师父!真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竟然敢和师父躺在一起!”
风慕白纹丝不动,闭着眼睛假意要睡觉,嘴上扬起淡淡笑意。
“我本来是打算谁在那边的床上,如今明明是师父自己硬拉我过来的,现在怎么又要撵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