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胡亥把建市场和织布厂可抵钱财一事和阿依沙说了,阿依沙起先没意识到这事的意义所在,不情不愿。
“慕腾夫人,请呈上来。”胡亥便让赵氏展开绢包。
这次往巴蜀,慕腾夫妇除了采购必须品,样品布料和样衣自然也在采购之列,胡亥让他们不吝金钱,尽量捡好的挑,所以买回来的样衣无不是最好的。
当衣服在阿依沙面前展开,她不禁眼前一亮。在当时的夜郎,大多人还是着兽皮,布料可是个稀罕玩意,就算是夜郎贵族当中也不多见,更别说这些精美的秦地贵族服饰。
看到阿依沙的眼神,胡亥心想爱美果然是女人的天性,道:“殿下若是喜欢,可是试穿一下。”
阿依沙也不客气,和赵氏进了内堂,换裳出来,这下不禁连胡亥和黑夫都眼前一亮。
原因无他,阿依沙当真一副好衣架,她不但天生丽质,加上爱运动的关系,身材好得爆蓬,凹凸有致,上下匀称,当真多一分嫌多,少一分嫌少,就算是维密秀上的顶级模特也不遑多让。
弄得胡亥不由吞了下口水,心想这小妮子身材这么好,将来不知便宜哪个男人。
“好看吗?”阿依沙明知自己是多此一问,胡亥和黑夫的眼神已经回答了他们。
胡亥道:“公主殿下当真是天姿国色。待将来织布厂一建,这样的衣服要多少有多少?公主可是喜欢?”
“喜欢!”阿依沙毫不讳言。
“那这件事就由在下办理如何?保证还公主一个太平句町,且有富饶出产。”
阿依沙同意了,把先前丢面子的事情抛诸脑后,“行,你去办吧,越快越好。”
离开宫殿后黑夫也松了口气,向胡亥道谢,“多亏了公子,若不是你,末将还不知如何处理。”
“不,多亏将军爱兵如子,心怀仁义,没有贪立战功,免了句町百姓的血光之灾。在下替句町数万百姓多谢将军了。”
“公子过谦了。”黑夫扶起鞠躬的胡亥,“往后句町诸多事务,还要仰仗公子,公子不必多礼,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
胡亥倒有几分愧疚,这纯属把人卖了还让人帮数钱,这黑夫将军是个厚道人啊。
接下来的事情便顺利起来,胡亥假意和杨诸会唔了一番,之后由阿依沙为代表,双方签下“通商条约”,允许在严道附近建织布厂,开放市集,并同意在客舍外建立征兵营地慕腾客舍不在夜郎境内,作为市集的“卫队”。
政治方面,胡亥采取了折中的办法,即仍由阿琉为祭主,阿依沙为句町王,自此将句町的权力一分为二。
当然,胡亥欺负阿依沙没什么文化,在文书中玩起字眼,实际上财政、军事、人事任命等重要权力都在阿琉手上。
黑夫倒是看出端倪,但他并无异议,因为他清楚阿依沙根本没能力当这个王,而且他和阿依沙还要回金竹的,只要句町仍是金竹王的属国,承认阿依沙的地位,他的任务就完成了,也就睁只眼闭只眼。
胡亥还为静木正了名,表示他虽为茶木雅的国师,但其实心向金竹王,在这次征讨茶木雅战事中居功至伟。得到阿依沙承认后依旧为句町国师。
最开心的莫过于汪平,在交涉会上胡亥公开他与阿琉的订亲之礼,并决定于阿依沙登位次日举行盛大婚礼。
阿琉按胡亥的提议,担任祭主的第二天便免了茶木雅曾设下的苛捐杂税,引来民众一片欢腾,收拢民心。又大赦天下,释放安南等国的囚犯,并遣使重修旧好,免了战事之危。
句町相关消息传到金竹,金竹王龙颜大悦,连声嘉奖,表示一回来就要重赏黑夫。
总之形势一片大好,胡亥终于可以安安心心在严道开展自己的种田大业了。
三天后,先是金竹公主登位为王,阿琉得封祭主,终于不用称“小”祭主了。至阿琉与汪平大婚,连杨诸都得到邀请,句町举国欢腾,全寨披红挂彩,宾客如云,且由阿依沙作证婚人,再向胡亥谢媒。好不热闹。
婚礼之上,阿依沙坐在主位,见阿琉娇羞无限,开心得好像全身上下要笑出来一般,又见胡亥身边的珍珑和玲珑两姐妹偎在他身旁,也是满心欢喜。再看其他人,明明他无权无势,但人人都以他马首是瞻,俨然是众人之领袖,便询问静木。
“国师,胡坚公子到底有什么能耐?怎么个个都这么看得起他?”
静木回道:“回殿下,公子乃当世大才,众人诸般难题,但凡有公子在,无不迎刃而解。且为人忠肝义胆,又有经天纬地之胸怀。得众人推崇,乃实至名归。”
“他这么有本事吗?”
“想当初茶木雅都想将他纳为军师,只因扣留他义兄胁迫他,才将其惹离。您看,惹恼公子的敌人是何下场?而他的兄弟朋友哪个不是欢欢喜喜?”
阿依沙拂然不悦,“说得这么神,我偏要惹他。”
“哎,殿下……”静木没想到祸从口出,只见阿依沙径直走到胡亥面前,喝道:“胡坚。”
她声音清脆悦耳,这一下,本来热闹的场面顿时安静下来,胡坚起身行礼,“殿下有何吩咐?”
阿依沙道:“他们都说你本事大,我偏不信,这便来考较你一番。”
“公主……”黑夫想劝阻,心想这也太任性了,正是大伙其乐融融之际,你偏要生出事端。金竹出这么个刁蛮公主,连他这名金竹大将都觉得丢脸。
胡亥挥手示意无妨,“不知殿下要考较在下什么?”
阿依沙道:“我要先考你酒量。”她二话不说端起一大碗酒,咕咚咚喝得涓滴无存,“来,你一碗我一碗,喝到谁先吐谁输。”
胡亥苦笑,“公主海量,在下酒量不过尔尔,不敢与公主争锋,在下认输。”
“那么,便考你功夫。”她跳到场中,“同我打一场,谁先倒下谁输。”
胡亥又是无奈,“殿下恕罪,在下手无缚鸡之力,武学一道一窍不通,不是殿下对手,在下又得认输。”
“那便考你的文才。你可知我夜郎之地赞颂维维奇大神的诗歌有多少首吗?”
胡亥张口结舌,他虽是穿越者,但夜郎这种历史都几乎没记载的地方,他哪知道有多少赞美神的诗歌?只好又道:“在下委实不知。”
“哼!”阿依沙面露不屑之色,“这也不会那也不会,亏人家说你多能耐,原来是个草包。”
这一声“草包”顿时惹恼席上一大群人,陈子陵丁叔等人固然面泛怒色,汪平阿琉拂然不悦,珍珑姐妹秀眉紧皱,以及慕腾夫妇,游巨等将领各有怒气,就连和胡亥不曾深交的杨诸都觉得这公主太刁蛮了,空有个漂亮外表根本不懂人情世故。
但她毕竟是公主,虽有怒意只能忍着,只有一个人桌子一拍,“你说谁是草包?”
不用说,敢这么豪横的当然是何仁杰这个愣头青了。当然平时也不至于这样,但现在多喝了酒,又视胡亥为偶像,当场发作。
阿依沙认出他是楚军使节,一时有点蒙,心想他怎么这么维护胡坚?嘴上道:“你待怎的?”
何仁杰怒道:“公子是我生平中见过最聪明的人,你这丫头有眼不识泰山,也敢来胡咧咧,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这话一出吓得胡亥面无人色,何仁杰居然敢当众骂她“丫头”、“胡咧咧”,这还得了?别说阿依沙,就算黑夫也要发作。
幸亏何仁杰说的是雅语,来的金竹人只有阿依沙受父亲影响懂些雅语,但只是略懂。何仁杰语速又快,她勉强听懂了是夸胡亥聪明,其余都没听懂,便问静木,“他说什么?”
静木反应迅速,忙道:“何使节的意思是:公主是金枝玉叶,天皇贵胄,自然不是普通人的本事能比,输给公主不丢人。”
胡亥松了口气,暗暗向静木竖大拇指。
但阿依沙不是傻子,问:“那他为什么表情动作这般无礼?”
胡亥忙道:“殿下,何使节见公主貌若天仙,不禁神魂颠倒,又多喝了几杯,醉酒失态。殿下恕罪则个。”
阿依沙道:“你骗我是吧?他明明就是说你聪明。”
“哪里?公主才是冰雪聪明,在下不过粗鄙之人罢了。”
“还撒谎!”阿依沙柳眉倒竖,“把他抓起来。”他向何仁杰一指。几名豹兵如狼似虎抓住何仁杰,这下他酒吓醒一大半。
胡亥急了,“公主息怒。”
“息怒?”阿依沙冷笑一声,“可以。不过得看你的本事了。”
胡亥不解。
阿依沙道:“你文才、武功、喝酒样样不行,可大家都说你聪明。那就让我看看你有多聪明。如果你能帮我做成一件事,我就饶了他。”
胡亥暗暗叫苦,刚干掉一个茶木雅,又来个阿依沙,自己怎么老是被人胁迫的命?但只好道:“请公主示下。”
阿依沙道:“我听说在巴蜀有一件东西叫——万妙驻颜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