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踉跄地往雾苑走去。
正在草地上运功疗伤,吸收月之精华,孜须闻到一股酒味儿,知是斩溪过来了,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等他起身之时,斩溪已经走到了他的跟前。“你喝了很多?”他皱了皱眉头。因着这段时间他天天细心地为自己敷药,孜须对他的怨恨也少了许多,毕竟如今还不到翻脸的时候,于是上前去扶他,却被他一手甩开。
孜须踉跄地站稳,却见他哭喊着:“你为什么要这样子对我?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子对我?我把你当兄弟,以为你也如此,可事实呢?
哪怕荋鸢喜欢你,我都从来没有怪过你。只要你没有喜欢上她,我什么都可以不怪你。可是,你竟然也喜欢上了她,你为什么喜欢上她?你怎么可以喜欢上她?她是我的,你为什么要跟我抢?”
“你喝多了。”孜须见状,不愿与之辩言。
可是斩溪依然不依不饶,“你究竟哪里好?荋鸢竟然喜欢上你。”
“我送你回去。”孜须拉过他,强行往外面走。
斩溪再次甩手,力道之大,把他直接甩到在地上。“你抓我干什么?你想干什么?你想造反吗?”
孜须无奈地爬起来,却被他一脚踹了过去。意料之外,加上面对的是喝醉的人,他来不及闪躲,被踢倒在地上,只觉得肚子吃痛。他一手撑在地上,抬首仰望着他。“你发什么疯?”
“发什么疯?”斩溪呆了一弹指的功夫,“你是说我疯?你敢说我疯?我为什么疯?还不是因为你们吗?”说着,他抬手幻出一条鞭子。
“你要干什么?”眼下的斩溪,像个疯子一样,倒让孜须有些紧张。
“你说本王要干什么?本王不发威,一次又一次地饶过你,你们就当本王是病猫吗?”他举起鞭子,“今天就让你看看本王的厉害。”语罢,他挥起鞭子就往他打去。
孜须本就忍了他很久,此时见他发酒疯,心中恼怒,一把按住他的手,想夺过那鞭子。可是斩溪握得紧,丝毫不松手。两人就这样动起了手。
论法力和功夫,斩溪都不及孜须,更何况他喝醉了,动作毫无章法,只凭感觉乱打一通,自然不是对手,很快便败下阵来。
“你敢和本王动手?”斩溪摇晃着往后退了几步,“好,我打不过你,你觉得她有你这本事吗?”说着,他便往外晃去。
孜须自然知道他所说的她是谁,不,他不能让他去找轻儿。虽说轻儿的功夫也不弱,但他不敢让他们交手,如今她的真实身份不能暴露,若是交手,很有可能暴露身份,若是不还手,她就会有危险,更何况斩溪还喝醉了。
“你不能去,你有什么火就冲着我来,我不还手就是了。”孜须追了上去,拦住了他。
斩溪一声苦笑,“你们可真是情深似海呀!你为了她,可以连命都不要,既然如此,我就成全你。”说着,他便挥起鞭子,狠狠地向他打去。
孜须一声不吭,也丝毫不还手,就这样默默地受了他的一鞭。因为喝醉了没有意识,又加上心中恼怒,斩溪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而他穿得单薄,一鞭下去,一道血痕印染了那雾色的衣衫。
“你这什么表情?觉得委屈?你有本王委屈吗?”他又狠狠地打过去,凌乱地打过去。
孜须握紧了拳头,本就重伤未愈,没几下,就有些站不稳了。
斩溪的鞭子却没有停下来,一下接一下,打在他浑身各处。他终是往后退了一步,鞭子紧跟而下,卷住了他的腰,一把把他甩在了地上。文新学堂enxinxueang
“为什么不吭声?不痛吗?你倒是喊出来呀,向我求饶!”
孜须吐了一口血,却倔强地伸手擦去嘴角的血迹,而那身雾色的衣衫早已鲜血遍身。
斩溪接着挥动鞭子,一下又一下。
他也已无力抵抗,就这样躺在地上,任他鞭打。只要他别去找轻儿,这些都算不了什么。他庆幸,他来了雾苑,而不是伊仙阁。
许久,斩溪的手停了下来。正当孜须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却被他拉起,拖到池塘边。草地上,留下他身子滑过的痕迹。
“你要做什么?”孜须有些惊恐,他第一次觉得,斩溪竟然有些可怕。
斩溪未言,却用行动回答了他。他揪起他的头,使劲地按到水里去。
孜须顿时呛了几口水,因是没料到,也没提前运功防水,他不住地挣扎。他却不停手,使劲地按住他,不让他喘息。
被冷水浸湿,孜须的脑海里更加清晰。斩溪,我会让你后悔你今日的所做所为。他在心里说着。
不知按了多久,许是累了,斩溪才住手。
“呀,你的头怎么都湿了?”他一边凌乱地摸着他的长发,一边傻笑着。
孜须想躲开他的手,却被他死死地按住,“不许动,不然我就去找她!”
果然,孜须不再动弹。只见他虽衣衫满血,虚弱地倒在绿色的草地上,却依然脱俗。一旁,茑萝花绽放,衬得这一幅场景特别唯美。
一阵风吹过,斩溪酒气上来,忍不住咳嗽。孜须见状,趁机想反困住斩溪,却迎来他冷冷的眼神。
就在他思索着该怎么样尽快结束斩溪这场发疯时,却见他突然晕倒在了地上。
孜须愣住,抬头看见可欢站在前面,紧张地上前。“公子,您没事吧?”原来是她打晕了斩溪。
“你都看到了?”他的声音很低,也很颓废,听起来有些无助,也有些绝望。
当日,过冰钉阵,被法棍打,入烈火台,都不过是他收服轻儿心意的手段而已,一切都还在他控制之中。可方才,他是真的不知所措,竟然被一个喝醉了的人折磨受伤至此,没有反抗之力。
“可欢什么都没看到,刚刚发生了什么?”
孜须不语,这是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控制不了局面,甚至有一丝恐惧。原来,他也有这么脆弱的时候。
“他怎么办?”见他惊魂未定,可欢提醒他处理眼下的事情。
看着躺在边上昏迷的斩溪,孜须突然挥起手,干脆一掌打死他算了,他也不怕控制不住烟池。
“公子三思。”可欢突然跪在地上喊道:“他是,您唯一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