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姑娘们,快来看看,妈妈这里可有首好诗!”徐妈妈举着林平安的诗,一边往屋里走,一边笑着说道。
屋里的人们听到有好诗,都开始骚动起来了,可是又感觉有些奇怪。这往日,如果有好诗,徐妈妈可不会是这般的笑声。今日的笑声,明显是一种嘲笑。屋内的人们也就没有那么着急,慢悠悠地走了出来,问道:“我看看,是什么样的好诗,能让妈妈这般开心。”
“水仙,你最积极,那就你来给大家伙念念!”徐妈妈把诗递给最先出来的一位女子。
水仙接过诗,翻开一看,说道:“妈妈,这字怎么像是个孩童的信手涂鸦?”
“哈哈,你先别管字,你看看诗的内容。”徐妈妈笑着说道。
水仙转过身,面向其他女子,念道:“一片两片三四片,五六七八九十片。”
还没等她念完,周围的女子们都掩面笑了起来。水仙也忍不住笑道:“妈妈,咱百花阁这是来了个小毛孩吗?”
“人家可不是小毛孩,那可是个有钱的主,还想花钱见你们。”徐妈妈笑着说道。
周围女子笑完,以为是个土财主,就全无兴致地开始陆续回房了。毕竟这样的文采,而且还是个满身铜臭的土包子,完全不值得她们浪费时间。
“我这诗可念不下去了,哪位姐妹还想要往下念?”水仙把诗举起来,摇了摇,问道。
“水仙,把诗拿来给我看看。”最后留下来一位女子,淡淡地说道。
“梅花姐姐,竟然对这诗有兴趣?”水仙把诗递了过去,好奇地问道。
“觉得有点意思,拿过来解闷。”被唤作梅花的女子依旧淡淡地回答道。
“那梅花姐姐,您慢慢看,我回房补会觉,昨日练舞可练了一晚上,到现在还犯困呢。”水仙说完,打着哈欠回房了。
梅花拿着信,继续往下轻声念着:“千片万片无数片,飞入梅花总不见。”
梅花反复念了几句,嘴角微微扬起笑意,说道:“徐妈妈,带我去见见这位公子吧。”
“梅花!你想干嘛?你别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徐妈妈对这个要求感到不可思议,严厉劝阻道。
“左右不过是觉得有趣,妈妈,您可别多想。”梅花笑着说道。
徐妈妈收了笑容,盯着梅花,问道:“是吗?”
“当然啦!”梅花笑着点点头,继续说道:“妈妈,走吧,可别让这公子等太久,要是发起脾气,就不好了。”
梅花说得越轻松,徐妈妈越是觉得有问题。不过梅花说的对,现在也不是纠缠在这里的时候。万一林平安那边发起火来,对今天的花魁会,多少还是会有影响。
徐妈妈带着梅花到了林平安所在的雅间,敲门进去,笑着说道:“哎呀,对不起林公子。今天阁里花魁会,好多姑娘们都早早与人有约。不过看在林公子一表人才的面子上,奴婢可算是给您请到一位。”
“呵呵,我还以为你把我们给丢这里忘了,这茶也没人上,果盘也没有?怎么这百花阁店大欺客是吗!”林平安把手狠狠地拍在桌案上,说道。
见林平安正为难徐妈妈,身后的梅花上前一步,福身道:“这位是林公子吧,奴婢梅花见过林公子。”
林平安见来个美女,注意力全放在了她身上。眼前的女子身着一身绿衫,容貌秀丽。就没有再为难老鸨,挥了挥手,让她赶紧下去。
林磊见状,十分有眼色地说道:“林公子,小人们在门口候着。”
林平安也知道他们其实是向来平康坊寻欢作乐的,可是这里啥也干不成。说道:“你们几个分着出去玩耍,这边有人候着就行。”
“是,林公子。”林磊行礼准备退下去。
梅花开口跟身边的侍女,说道:“绿萼,在旁边再开间房,让林公子的人在旁边候着。”
“好的,小姐。”绿萼走到林磊身前,说道:“几位,请跟我来。”
林磊看了看林平安,见他点点头,就跟着绿萼出去了。
梅花坐到林平安旁边,开始煮茶,问道:“林公子听口音是长安人士,可看着眼生,应该是第一次来吧。”
林平安看着她准备往茶里加调料,连忙说道:“那个……就这样可以了,不用加其他东西了。”
“您这要求可与常人不同呀。”梅花把清茶端给林平安。
“个人习惯。”喝完茶,林平安看着梅花期待自我介绍的目光看着自己,说道:“哦,我家里在长安做点小生意,今天听说有个花魁会,就过来看看,凑凑热闹。”
“公子这生意恐怕不小吧?”梅花给林平安续上茶,问道。
“还行,还行。”林平安感觉这女子是在查自己户口一样,顿时有种相亲地那味了。连忙转移话题道:“别聊这些俗物,梅花姑娘,既然来了,想必是认真看完了我的诗了吧,写的如何?”
“林公子,这诗写的颇有意思。初看之下,以为是孩童之作。但是,仔细品味之下,却是别有一番意境。”
说起这诗,还是林平安去苏州的时候,和客户在一家酒楼吃饭的时候看到的。那酒楼的服务员说,当年乾隆皇帝下江南时在这里吃过饭。也不管真假,反正那家酒楼到处挂了乾隆下江南的故事和乾隆的诗。几人喝酒聊天就聊到了这首诗,因为这诗比较有意思,所以记得比较深。
“梅花姑娘果然是个懂诗的人,我也觉得这诗不错。”林平安笑着说道。
“既然公子文采非凡,何不为奴婢再做一首。”梅花满怀期望的望着林平安。
“这诗有什么好作的,我们要不要玩点其他的花样?”林平安边说,边摸向梅花的芊芊玉手。
梅花不露声色地把手收了回来,说道:“那公子想玩些什么?琴棋书画,奴婢都略懂一二。”
林平安对这些文艺青年不是很感兴趣,有意恶心一下他,坏笑道:“琴棋书画就算了吧,我们剪刀石头布,谁输谁脱一件衣服,如何?我吃点亏,我先脱。”
梅花虽然不知道剪刀石头布,但是很清楚的明白了林平安的想法,推脱道:“公子说笑了,奴婢给您弹首曲子吧。”
也不等林平安回答,梅花起身往旁边的琴案走去,开始抚琴弹奏。林平安可没有这个艺术细胞,欣赏不来。也没有继续逗她,百无聊奈地躺在席子上,翘着二郎腿,问道:“你们今天的花魁会什么时候开始呀?”
梅花按住琴弦,说道:“公子稍后,想必快了。”
梅花一首曲子还没弹完,门外响起了敲门声,说道:“公子,小姐,奴婢绿萼。花魁会开始了,徐妈妈通知大家下去。”
“可算开始了,听曲子听得我头都大了!”林平安起身伸着懒腰道。
梅花听得心里无语,但还是依然笑着说道:“奴婢回去以后,定当再好好练练。”
“算了,我才不会再来这里花冤枉钱。”林平安可觉得太坑,钱也花了,啥也没有。等会再看看这花魁会好不好玩,可别让银子都打了水漂。
梅花无奈地跟着林平安出了门,门边除了绿萼还站着林磊。林平安对着林磊,说道:“把还在的弟兄们都喊出来,跟着本公子去见见世面!”
林磊转身去叫人,林平安则跟着绿萼到了一楼大厅,在靠中间的位置上坐了下来。林平安问道:“梅花姑娘,这花魁会是怎么个章程?”
“这花魁会就是从阁里的几个姑娘们,选出个魁首来。”梅花回答道。
“怎么选?看谁漂亮投票吗?那我肯定投你一票!”林平安问道。
“那奴婢谢谢公子了。只不过,这花魁会是奴婢等人上去表演才艺。各位公子就给心仪的姑娘赠诗即可,最后谁收的诗最好最多,那就是今日的花魁。”梅花解释道。
“怎么又是写诗?这怎么文艺青年在哪里都好混呀!”林平安发着牢骚,转头问道:“给钱行不行?”
“公子说笑了,您还是别说这话了,否则这里的其他人会觉得您有辱斯文,把您赶出去的。”梅花说道。
“我这都是辛辛苦苦挣的钱,怎么就有辱斯文了?孔夫子不也说过,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吗?”林平安争辩道。
“这位兄台说得对,我最恨这帮穷酸文人。除了舞文弄墨,啥也不会。”身旁传来附和声。
林平安朝着声音的方向,转头看去。眼前是一位锦衣少年,年纪跟林平安差不多。
梅花见到来人,连忙起身福身道:“奴婢见过吴王殿下。”
林平安才知道眼前的少年是吴王,皇帝的儿子。行礼道:“见过吴王殿下。”
“大家都是来玩。用不着客气,这位兄台怎么称呼?”吴王拉着林平安坐下问道。
“我姓林”
“林兄既然不屑于写诗,莫非是用银子把梅花姑娘请出来的?”吴王问道。
“那个……我也想用银子,可那老鸨不让。最后,只好写了一首诗。”林平安回答道。
“哦,那是什么诗?我可否欣赏一下?”
林平安把自己写的诗,念给吴王听。吴王听完,忍不住哈哈大笑,说道:“妙呀!今天能认识林兄,实在是一桩幸事!来,我敬林兄一杯!”
两个没有没有文采的人倒是相见恨晚,边喝边聊。一旁的梅花尴尬的坐在一旁,给俩人续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