酿酒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而林平安则在书房里,苦思冥想地给蒸馏酒设计一个震撼世人的出场方式。
在书房里待了一下午,没有想到特别好的点子。干脆就放到一边,也不着急,毕竟酒才刚刚开始酿,还没有什么存货。
林平安在府里闲逛着,突然发现林磊跟几个家将正围在一起,有说有笑。林平安好奇地走了过去,拍着林磊的肩膀问道:“你们几个在聊什么有趣的事情呀?”
众人见到是林平安,连忙行礼道:“见过侯爷。”
林平安摆了摆手,说道:“快说!你们几个在聊什么事情?”
几个人相互之间交换着眼神,都没好意思说。林平安只好盯着林磊。
林磊没有办法,说道:“我们几个人在聊今天晚上在平康坊百花阁的花魁会,想着约今天不当值的人去凑凑热闹。”
平康坊?花魁?这帮家伙竟然想去逛青楼!更可恨的是,竟然不打算带自己去。林平安怒道:“你们几个竟然要去那等地方!”
众人见林平安发怒,连声说道:“我等不去了。”
“去!怎么不去,为了监督你们有没有乱来,本侯爷亲自陪你们去!”林平安义正言辞地说道。
“啊?”林平安的话,顿时让他们有点懵,好在林磊聪明,一下子领悟到了林平安的意思,说道:“是是是,侯爷您得好好看着我等!”
“好,今晚吃了饭再去!”林平安开心地说道,然后小声交待道:“别告诉萍儿,免得她跟着。”
“好的,我们明白的。”林磊也不想带个拖油瓶。
吃了晚饭,林平安跟林伯打了声招呼。虽然自己是侯爷,但是林平安对林伯的尊重是放在心里的,自己出去还是要交代他一下。
林平安以为林伯会阻拦一下,毕竟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去青楼,怎么想都有点不正经。林平安还准备了一套说辞,像什么去见见世面,晚上一定会回来之类的。可出乎林平安的意料,林伯对他要去青楼的行为,表示大为赞同。还表示,如果看上了哪个姑娘,直接买回来做个姬妾,也好能早日给侯府增添香火。
看着林伯恨不得今天办事,明天生娃的表情,林平安带着家将们就赶紧跑了出去。
平康坊位于长安城的西边,皇城的东南方。北边紧挨着的崇仁坊,是不少朝中要员、入京学子所居之地。而平康坊由于其地理位置,成为一个集娱乐和享受为一体的地方。也是长安城唯一没有宵禁的地方,昼夜喧嚣,灯火不绝。
林平安带着家将们进了平康坊,瞬间就被眼前的繁华所吸引。与现在的其他市坊不同,坊内人声鼎沸,除了青楼妓馆,期间也有不少卖艺杂耍、填词作画、品酒斗茶……
林磊在前面带路,领着众人在人群中穿梭,越往南走,人越来越多。林磊回头说道:“侯爷,你看。这些人八成都是来百花阁的。”
“那咱们赶紧去占个好位置,免得晚了看不到了。”林平安催促道。
“侯爷,您别担心。这百花阁也不是随便什么人来进。这进门就得一两银子,不是谁都给的起的。”林磊笑着回答道。
“这么贵!”林平安惊讶道。
“嘿嘿,今天我等算托了您的福,也能进去。本来,我们打算在门口看看,然后去北曲玩一下。”林磊笑着说道。
林平安对自己人没有什么舍不得,大手一挥,让林磊继续带路。说也奇怪,刚进坊的时候还有女子在门前拉客。到了这边却是一个没有。林平安不解地向林磊问明原由。
“侯爷,咱们进来的是北曲,是下等妓女居住。而这中曲、南曲那可是长安城有头有脸的清倌人,怎么会出来拉客呢。”林磊解释着,就差给林平安一个没见过世面的眼神。
林平安尴尬地笑了笑,往两旁的铺子看去。只见一家楼阁竟然大门紧闭,与周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林平安拉住林磊,指着问道:“这家是干嘛的,怎么门关着在?”
林磊顺着林平安手指的方向看去,说道:“这家是潇湘阁,这以前可是长安城最有名的妓馆。可是去年楼里的头牌被一个学子负心之后,伤心之下就自毁容貌,这生意也就一天不如一天。楼里的其他姑娘也都被挖走了,所以干脆就关门了。”
还是个狗血故事?林平安忍不住八卦道:“那个负心的学子是谁呀?”
“额……没人知道。”林磊又凑到耳边,小声说道:“听说,那人是哪个宰辅家的女婿。”
“我靠,陈世美呀!”林平安脱口而出。
“陈世美是谁?”林磊好奇地问道。
“哈哈,没谁没谁,咱们走吧。”林平安打了个哈哈,让林磊继续带路往百花阁去。
到了门口,并不是像林平安想着的那样,龟公带着一群莺莺燕燕,在门口喊着:“大爷来玩”,而是只有一个灰衣伙计站在门口。
林平安怀着“学习”的心态,一马当先地走了进去。灰衣伙计走了过来,笑着拦住林平安一行人,问道:“这位公子看着眼生,不知道怎么称呼您?”
林磊取了银子,扔给他,说道:“我家公子姓林,赶紧开间房,然后留个花魁会的好位置!”
伙计一把接过了钱,笑着说道:“林公子一看就一表人才,您里面请!”
伙计领着林平安一行人到了二楼雅间,伙计给林平安倒了杯茶,说道:“您这边稍后,我们徐妈妈一会就过来。”
说完,伙计就下去了。
林平安让家将们都坐着,都来逛青楼了,就不要拘谨。林平安问道:“林磊,我刚刚见有人是直接进来的,也没给钱呀?”
原来林平安进来时,看见有人直接走了进来,也没人拦着要钱。
“侯爷,那些人是学子,应该在这阁里有相好的姑娘。”林磊解释道。
林平安心想:怎么读书人这么吃香的吗?自己虽然不是什么985、211,也是正经本科毕业,也算个读书人呀。
正想着,门外想起了敲门声,进来一位风韵犹存的妇人,笑着说道:“今儿一早就听到喜鹊叫,我就知道肯定有贵人要来,果不其然,您就来了。”
妇人边说边仔细打量着林平安和其他人,继续说道:“奴婢就是这百花阁的管事,外人客气称呼声徐妈妈。不知道,您怎么称呼?”
林平安心想,老鸨的这话不知道说了多少次了吧。一旁的林磊介绍道:“我家公子姓林。”
“奴婢见过林公子。”徐妈妈福身道:“不知林公子有没有相识的姑娘?如果没有的话,麻烦您作首诗,奴婢带给姑娘们看看。”
“怎么还要作诗才能见姑娘?”林平安心想,自己来这里是寻欢作乐,也不是吟诗作对来的。反正现在不差钱,向着林磊说道:“林磊,掏钱!”
“林公子,您别这样。这阁里的姑娘们的脾气大,这规矩更大,就算是宰辅们来,也是这个规矩。”徐妈妈见林平安准备砸钱,脸上露着笑容,心里却是鄙夷。
林平安这才想起来,自己之前看过一个脱口秀。内容大概讲的,这高级青楼里的女子可不是有钱就能见的,要有文采,文采要是好,倒贴都没有问题,柳永就是一个例子。因为这越是高级的青楼还真不是给男人寻欢作乐的,而是给他们谈恋爱的。这是由封建包办婚姻下的盲婚哑嫁,根本没有给这些文人墨客们萌发爱情的机会,于是青楼就应运而生。这里是女子,琴棋书画无一不精,自然而然就成为了文人墨客们寻找爱情和心灵伴侣的地方。
林平安苦笑了一下,自己会背的诗,大多都还给老师了。好在自己的毛笔字也这半年突击补习了一下,总算比鸡爪写的强一点。不过现在这个状况有点下不了台,硬着头皮要来了纸笔,抄了一首诗,让徐妈妈拿走。
徐妈妈拿起了诗,第一眼看到字,脸上表情没有变化,心里却鄙夷地笑了。接着默读了两句,没忍住笑了出来。
“徐妈妈,本公子这诗有问题?”林平安语气强硬地问道。
“没问题,奴婢刚刚想到了件有趣的事情。”徐妈妈说着,收起了诗,福身说道:“那您稍后,奴婢这就把诗送过去。”
待徐妈妈走后,林磊忍不住问道:“侯爷,你写的什么诗呀?怎么把这老鸨笑成那样?”
林平安听到林磊问,气不一处来,说道:“你还好意思问?你不早点告诉我,这里要作诗!早知道,我就好好回忆回忆,抄几首名流千古的诗,扔到这老鸨的脸上,这样以后上青楼就不用花钱了!”
“侯爷,小人也是第一回来这地方。之前只听说这里姑娘规矩多,但我想着规矩多,能有钱多吗?咱侯府现在可不差钱!”林磊委屈地说道。
林平安也知道,这地方不是林磊这种人可以进来的。说道:“好了,你家侯爷这诗来头可大了!”
众人听完,放心地笑着看着林平安,毕竟这老鸨的鄙夷,大家还是有意无意地感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