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面女侠听到老者喊她,把剑在衣服上擦了擦,收回到背后的剑鞘里。
然后朝着老者那里走去,可是禁军们依旧拦着蒙面女侠,不让她离开他们的包围圈。
卫伯玉挥手道:“收!”
禁军们这才收回长枪,放她过去。
“徒儿见过师父!”蒙面女侠行礼后,问道:“师父,您怎么来了呀?”
“你这个妮子,胆子越发大了,竟然敢刺杀一位侯爷。我要是不来,咱蜀山不得被朝廷给灭了。”老者生气道。
“师父,您可别瞎说。您看,岐阳侯这不好端端地站在这里吗?”蒙面女侠指着林平安,笑着说道。
老者走到林平安面前,行礼道:“老朽蜀山李无忧,拜见岐阳侯!”
“蜀山?”林平安听到他自报家门,差点没蹦起来。蜀山这个名词,在多少零、九零后的心中,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
“是,老朽正是来自蜀山。”李无忧说完,拉过蒙面女侠,介绍道:“这是顽徒李瑶,冲撞了侯爷,请侯爷见谅。老朽保证,她肯定不会和这些黑衣杀手是一伙的。”
“没事没事,我还得感谢她的救命之恩呢。”林平安当然不会归罪人家,笑着说道:“李大师,您一定在长安多留几天。我要是能平安无事,一定请您到我府上做客!”
“可不敢称大师,侯爷叫老朽无忧子就好了。等您回来,老朽定当携徒儿登门拜访。早就听闻,您有这世间上最好的酒,到时候可别怪老朽喝得太多呀!”李无忧谦虚地说道。
“不会不会,您喝的越多,我是越高兴。”林平安说完,解下腰间的玉佩,递给李无忧,说道:“您拿着这个去太和楼或者我府里,保证好吃好喝地招待您和这位女侠。”
李无忧接过玉佩,谢道:“那老朽,就不跟您客气了。”
一旁的卫伯玉听到他们俩聊得越来越起劲,看了看时辰,走了过去,打断他俩的对话,说道:“侯爷,时候也不早了,麻烦跟末将走一趟。”
“哦哦,哎呀,跟无忧子大师聊得太开心,把你给忘了。”林平安正准备跟李无忧打听一下蜀山的事情,结果就被打断了。
“喂,把她给我吧。”李瑶指着梅花,说道。
“你现在走得掉啦?”林平安小声问道。见她肯定的点点头,就把梅花抱给了她,朝着卫伯玉说道:“卫校尉,头前带路吧。”
卫伯玉点点头,让禁军护送林平安一行人离开。又朝着李无忧问道:“师兄,师侄恐怕要跟师弟走一趟了。”
李瑶连忙抱着梅花,闪到李无忧身后。
李无忧笑着说道:“师弟,给师兄一个面子。我回去之后,定当好好管教这个顽孽的。”
“师兄,圣人要是知道,我没有带走今天在场的所有人,怪罪下来,师弟可是担当不起呀!”卫伯玉躬身,恳求道:“还望师兄体谅!”
“怎么?师弟也要把我抓走?”李无忧笑着问道。
“不敢,请师侄跟我走一趟就好了。否则,师弟我没办法......交代!”卫伯玉继续躬身说道。
李无忧似乎明白了什么,抽出卫伯玉的佩刀,刺进了他的胸口。然后,把刀插回了他的刀鞘。这套动作行云流水,在电光火石之间就完成了。
“谢过师兄。”卫伯玉捂着胸口,然后回头对禁军,喊道:“回!”
“校尉,咱们就放过他们了?”一名队正小声问道。
卫伯玉回头看了一眼李无忧,说道:“我师兄的武功深不可测,想要强留住他,恐怕兄弟们会折损大半。圣人要是怪罪下来,我一力承担就好。”
队正不好再说什么,回到队伍里,慢慢消失在夜色中。
待禁军们走后,李瑶忍不住问道:“师父,师叔就这样走了?您干嘛还要刺师叔一刀呀?”
李无忧朝着李瑶,笑骂道:“你这妮子,还好意思问,叫你以后敢不敢乱来。”
“嘿嘿,师父,咱们赶紧找个地方去避雨吧。您是不怕,可徒儿已经淋成落汤鸡了。”李瑶笑着撒娇道。
俩人往巷子外走去,一边走,李瑶一边问道:“师父,您还没告诉我,您为什么刺师叔一刀呀?”
“不这样,他怎么回去交代?你以为像我们这些山野之人,无拘无束吗?”
“那师叔带领的是什么禁军呀?普通禁军可没有这般强悍,徒儿这次可是吃了大亏。”
“就算是普通禁军,你这般冲击军阵,迟早都是个死,你这妮子真是胆子大!”李无忧用手指头杵了一下李瑶的额头,说道:“而且,你师叔带领可是神策内卫,那些人是从各地军中挑选出的一等一好手,个个都是硬茬。”
李瑶点点头,原来会这般厉害,又问道:“师父,您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上个月,你下山去看比赛没回后,我下山寻你。听人说,你看的那场比赛死了人,我估摸你的性子,肯定会替人报仇的。我这不是怕你惹下祸来,特地赶了过来。”李无忧没好气地说道。
“哎呀,师父您就别提了。徒儿好不容易下山一趟,逛街逛得忘了时间。等我想起来,赶了过去,比赛都结束了,只看见一群人围着一具尸体在哭。徒儿过去打听,原来是那比赛竟然喝死了人,留下人家孤儿寡母。徒儿就觉得举办这比赛的人不是个好东西,这不杀到京城,准备替那孤儿寡母讨个说法。”柳瑶解释道。
“你呀!我打听过了,那比赛之前都是告知过他们,要量力而行,并且现场都配有郎中,以防不测。出事之后,还给了家属一大笔慰问金了。这就是个意外,要是也去寻仇的话,那江湖可真就成了血湖了。”柳无忧说道。
“徒儿这不没有杀他嘛,而且,我还救了他一命。”柳瑶自觉理亏,辩解道。
“来,跟师父讲讲,你这怎么从杀人变成了救人?”柳无忧笑着问道。
“是这样的,师父。”柳瑶给柳无忧讲起,她这个一个月的经过。
原来自从见到了那次意外后,柳瑶当时很生气,想要来长安给林平安一点教训。这来的一路上,也慢慢冷静下来,这比赛虽然是林平安举办的,可这意外归根结底跟他也没什么关系。
但柳瑶也没有回去,反而继续前往长安城。一是自己初赛没看成,刚好可以去长安看总决赛,二是想找林平安诈点银子出来,好接济一下那人家里的孤儿寡母。
前几日,柳瑶在夜色中赶路,偶然间,听到路边树林中有人在秘密商谈什么。
她悄悄摸了过去,听到有一人说,就在今晚,埋伏在这里,刺杀林平安,一个不留。
所以这几天,李瑶就一直偷偷跟着林平安,好有机会去救他,这样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要银子。
今晚本来猫在墙角,打算听一下少儿不宜的内容,没想到两人啥也没干,只是聊天。她被雨淋得太冷,见他们俩没有什么动静了,就去魏王府里找一些干衣物,随便弄件蓑衣。
可是魏王府实在是太大了,只在屋顶上走还好,可是在里面找东西就太难了,转了半天,完全分不清楚东南西北。
好不容易找到了衣物,结果林平安那边出了事情。等七拐绕,回去之后,刺杀都已经结束了。
然后,就是林平安执意要回去。而且,因为跟她听到的刺杀计划不一样,所以柳瑶就跟着林平安,一起出了魏王府。
本来以为,是不是这些杀手临时改了刺杀地点。可没想到,之前听到的刺杀地点还是埋着杀手,柳瑶正为错失刚刚的刺杀而悔恨,见到还有杀手,就果断出手了。
“师父,你说是谁安排两伙杀手呀,还是在同一天来刺杀林平安呀?”柳瑶没想明白这是为什么,问道。
柳无忧沉思了片刻,摇头道:“可能是某些人眼红岐阳侯的钱吧?他们这些人,心脏不说,弯弯绕绕也多。你师父年纪大了,可想不清楚里面的门道。”
很快,俩人便消失在了雨夜之中。
卫伯玉把林平安一干人等关进了大理寺狱后,立刻回皇城内,向皇帝禀告。
骑马到了皇城门前,卫伯玉手持印信,大声喊道:“神策内卫卫伯玉,奉圣人令捉拿今夜祸乱之人,现回宫复旨。”
守城的禁军仔细地核查了他的印信,确认无误后,这才开门放他进来。
而皇城内院,此刻是人心惶惶,这些宦官宫女同禁军一样,都以为有人造反。听到屋外接连不断地响起禁军急骤的脚步声,都老老实实地躲在屋内,不敢四处乱走。
“圣人,卫校尉回来了。”冯远向躺在榻上的皇帝禀告道。
“让他进来吧。”皇帝坐了起来,说道。
冯远去到门口,领着卫伯玉进来。卫伯玉单膝跪地,禀告道:“末将卫伯玉,已捉拿住今夜祸乱之人,特来复旨。”
“起来吧!说说,是谁这么大胆?是老大还是老二?或者是那些人?”皇帝一脸期待地问道。
“禀圣人,是......岐阳侯!”卫伯玉回禀道。
“什么?林小子?”皇帝和冯远对于这个答案,一脸惊讶。
冯远在一旁说道:”卫校尉,您说详细点。“
“是!”卫伯玉把前因后果完完全全地讲了一遍,从魏王府发生的第一次刺杀到第二次,还有蜀山的人,一五一十的全部讲了出来。
皇帝和冯远俩人互相看了看,沉默了片刻。皇帝遗憾地说道:“看来,我们的期待落空了呀!”
“圣人,那岐阳侯怎么处理?这孩子也是受害者呀,差点命都没有了。”冯远关心地问道。
“哼!这小子惹出了这么大的祸,怎么可能这么轻描淡写地就给放了?先把他关着。”皇帝说道。
冯远也明白了,不管怎么说,林平安的确是惹出祸来了。反正皇帝不会处死他,如今关在牢里也能让他长长教训,免得再惹出其他的麻烦,笑着说道:“谢圣人!希望他能明白圣人对他的呵护。”
“伯玉,你做的不错,回去休息吧。”皇帝没有像冯远那样高兴,反而是一脸的失望。转过头,对着卫伯玉说道。
“圣人,末将有罪,请圣人处罚!”卫伯伏跪在地,说道。
“好啦,无忧真人可不是你们能拦下来的。他们师徒也就是路过,走了就走了,没什么大不了。再说了,你胸口上的伤,吾很满意,下去吧!”
“谢圣人!”卫伯玉再拜道,然后退了下去。
等卫伯玉离开了,皇帝朝着冯远说道:“去把老大和老二叫过来!”
“是!”冯远领旨退了下去,只留着皇帝一个人在殿内。皇帝躺了回去,看着殿顶的团花纹藻井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