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牢头离开,陈怀涛问道:“马校书,你们是不是被人设套了?”
“陈大人英明!”
“是谁?”陈怀涛看了看周围,低头问道:“是太子吗?”
马怀邦摇了摇头,咬牙切齿地说道:“是岐阳侯!”
“岐阳侯,没道理呀?”这个答案今他十分费解,难道上次岐阳侯被刺杀,是魏王殿下主使的。
“马校书,岐阳侯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个问题,也是让马怀邦没有想明白。如果是单纯为了报复姚端甫,那为什么还要把他坑进去。
见他也是一脸疑惑,陈怀涛一时不知道怎么处理,感觉里面的水太深,叹气道:“马校书,你还是让魏王殿下出面吧。姚公子犯的事不大,惩戒一番就可放了。可是如今他的名声全毁了,这事可麻烦了。”
马怀邦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不过,他现在哪里有什么选择。现在只希望姚元之能平安无事就好,否则他才叫麻烦了,说道:“陈大人,您先派人请个郎中来吧。姚公子……万一死在这里了,那您也难逃干系。”
“哎!”陈怀涛长叹一声,喃喃道:“真是无妄之灾。”
派人去请了郎中,他俩在姚元之痛苦的呻吟声中,急得团团转。
过了一会儿,牢头过来禀告道:“大人,牢房已经收拾好了。”
“收拾好了就把姚公子抬过去,这也要来问本大人吗?”
“属下抬?”
“不是你抬,难道是本大人抬吗?”
牢头叫来了几个差役,硬着头皮把姚元之抬到了另外一间牢房。
这间收拾出来的牢房,虽然好不到哪里去,但好歹地面上没有了脏东西。还找了块木板子,用石头临时搭了张床。
刚把姚元之放到床上,门外就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
“陈大人,我儿在哪里?”
“姚大人,这边、这边。”
人还没进来,话先过来了,紧跟着话进来的就是姚元之的父亲——姚端甫。
姚端甫顺着声音的方向,找到了他们所在的牢房。看在自己的儿子躺在床上,一边抓挠着下体,一边痛苦的呻吟着。
“我儿,你怎么啦?”姚端甫跑了过去,陈怀涛俩人都没来得及拦住他。他扶跪在姚元之的床边,颤巍巍地用手掀开了袍子的一角。
只见姚元之下体溃烂不堪,再加上被他不断地抓挠,已经是血肉模糊。
陈怀涛俩人探头看了看,胃里是翻江倒海,直犯恶心。
姚端甫一点也不介意,抓住姚元之的双手,不让他再抓挠。然后转头朝陈怀涛,说道:“陈大人,麻烦您帮忙从下官的衣服上,撕下几根布条。”
陈怀涛不好拒绝,走过去撕他的衣服,然后把布条递给他。
“麻烦陈大人帮下官,替犬子把手系上。”
这下陈怀涛就为难了,帮忙又怕被传染,不帮又怕对方记恨他。
正当他进退两难的时候,马怀邦心一横,一把夺过布条,颤巍巍地把姚元之的双手绑了起来。
又见姚元之还往下体处蹭,马怀邦脱去他的衣服,把姚元之的双手和身体,一起牢牢地绑在床上。
姚端甫松了手,朝马怀邦行礼道:“不知阁下如何称呼,本官定不忘今日援手之恩。”
“下官不敢,下官马怀邦,是弘文馆校书郎。”马怀邦连忙拱手道。他之所以这么做,就是希望姚端甫知道事情经过之后,能够看在他援手的份上,放他一马。
“马校书,怎么会在这里?”姚端甫问道。
“不敢欺瞒大人,今晚正是下官和姚公子一起。”
“什么!这么说来,今日这事,你怕不是脱不了干系?”姚端甫质问道。
“大人,您听我解释!”
“你说吧,可别说谎,本官在大理寺这么多年,可不是在那里养老。”
听了他的警告,马怀邦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讲了一遍。当然,抹去了是他先提出计策这一节。
“林平安!”姚端甫咬牙切齿道。
“大人,现在不是怨恨的时候,赶紧先救姚公子。”马怀邦提醒道。
转头看向床上的姚元之,正痛苦的挣扎着,脸上流汗如雨,痛苦不堪。
姚端甫朝着陈怀涛拱手道:“陈大人,请您让下官带犬子回府医治。”
“这……”
“下官,定不会忘今日之情!”姚端甫再拜道。
“姚大人,您这是做什么,世侄这般我也心疼呀!”陈怀涛扶起他,叹道:“罢了,本官今日念在姚大人爱子之心,法外开恩一次!”
“谢陈大人!”姚端甫拱手谢完,就是抱起床上的姚元之。
“姚大人,那下官……”马怀邦连忙问道。
姚端甫想了想,朝陈怀涛说道:“陈大人,马校书也没犯法,就他同下官一起走吧。”
其实,马怀邦和姚元之根本就没有违反大周律法,一个是有失体面,另外一个是违反了国子监禁令而已。
抓他们的时候,也只是考虑到围观的百姓太多,马怀邦可不想留在平康坊被人看热闹,所以才老实的被武侯们带回来京兆府。
“走吧、走吧!”陈怀涛见能把这两个麻烦甩掉,自然十分乐意。
“谢陈大人!”马怀邦拱手谢完,就帮着姚端甫一起,把姚元之抬到外面。心里暗自窃喜,看来刚刚的行为有了回报,说不定还能重回魏王门下。
出了京兆府牢,一辆漆黑的马车正停在外面,周围站着四五个灰衣随从。
把姚元之放进车厢里,姚端甫让其中一个随从去请郎中,然后让其他随从驱车往府里赶。
车厢内,马怀邦忍不住问道:“姚大人,为什么岐阳侯要设计害姚公子,还有下官?”
姚端甫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他的问道,反而问道:“马校书,除了你以外,还有没有其他的证据能指证林平安的?”
“那个院子、那两个姑娘,”马怀邦想了想,摇头说道:“没了。”
“那院子和姑娘是谁提供的?是林平安吗?”
“是的。”
姚端甫朝车厢外喊道:“停车!”
“吁!”马车渐渐停了下来,门帘被掀了起来,年男子探头进来,问道:“大人,有什么吩咐?”
“姚武,跟着马大人去一趟那个院子。”姚端甫朝中年男子说道。
“是!”姚武抱拳应下,然后朝马怀邦说道:“马大人,烦请带路!”
马怀邦看了一眼姚端甫,见他低头看着姚元之,根本没有看自己。没有办法,只得跟着姚武走。
等他们俩走后,姚端甫擦了擦姚元之脸上的汗水,说道:“儿啊,不管有没有证据,为父一定会替你报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