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时间并没有过去多久,但花有泪脸上的表情已经足以说明一切。
花浓不经意瞧见,顿时心底想起了妱儿,眼中恨意渐浓。
再看花有泪,又哪里是在思考月门要事,分明就是无可救药。
花有泪甚至觉得自己这些年为了盈妱仙子,有些愧对下阳春。但是他并不后悔。
“你给她下府主置换的是些什么仙门灵草,不妨拿出来本府君看看。”
花有泪没有其他的意思,也早就打消了继续试探的念头。
他只是单纯好奇,自己和盈妱仙子相识于仙门,怎么从来没有听盈妱仙子提起过仙门还有助眠的灵草。
如果他自己也能换回一些,是不是就不必饱受折磨,能在盈妱仙子身边睡上一小会儿。
年轻人乍一听心中难免慌乱,可是仔细一想又重新恢复平静。
翻手之间,不知从何处取出两枚品质最差的千缘果,就那么静静地躺在她手心。
原本闻不到气味的无香界,居然能够闻见千缘果上散发出的味道。
一阵阵令人心神陶醉的香气从千缘果上溢出,香飘十里,百里,千里竟然很快就让无香界就此沦陷。
无香界竟然有了香气,几乎所有的域主蠢蠢欲动,就连那些关注着此处的其他域主,一个个也在隐忍边缘疯狂克制。
花有泪距离最近,感受也最为清晰。
千缘果上溢出的香气不光让他的神力恢复成倍加快,更让他有一种精神抖擞的感觉。
这,还只是闻了一闻。
花有泪见识过太多仙门的奇花异草,还从未见过长相如此奇特的草果。
“这是什么灵草?怎么我在仙门许久,也不曾见过哪一种灵花能结出这样的果子。”
花有泪明显心动了,飞身落在年轻人面前,几度伸手想要触碰年轻人手上的千缘果。最终碍于府君身份,没有明目张胆的动手抢夺。
花有泪并非为了自己,而是千缘果上溢出的磅礴灵气,仿佛让他看见了盈妱仙子恢复如初时的场景。
年轻人见状,嘴角那一抹隐藏极深的笑意迅速收敛,抬头时一脸心甘情愿。
“府君早就说过,这绿色的千缘果蕴含极强的生机,安神助眠只是它最基本的功效,若能以月池水相辅,甚至可以起死回生”
年轻人越说越离谱,千缘果到底能不能起死回生,花有泪回想起来才意识到她是现编的。
看年轻人神色,似对于千缘果还是有几分自信的。
年轻人将千缘果说得神乎其神,几度让花有泪欲言又止。
“府君还说,如果能遇到花府君,一定要将其推荐给您”
年轻人知道花有泪搜集灵草的目的,但她却不能让花有泪知道自己想要帮盈妱仙子。
花有泪听到年轻人如此说,忽然眼神一冷,怀疑地打量着年轻人。
“我临行前,还见过下府君怎就没听她提及什么千缘果,更不要说推荐给我!这会儿功夫我倒是忘了问。你叫什么名字?”
“您多虑了。或许是府君见您行色匆匆,不好耽误您时间呢!”
年轻人先回答了花有泪第一个问题,仿佛在盘算着什么。
花有泪从刚才开始就不再自称府君,为得是在年轻人面前尽量放低姿态,方便他从年轻人手里换取那两枚“灵果”。
花有泪既不想此时放弃年轻人手里的千缘果,他自己也说不上来,就是觉得这黑蛇给自己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花府府君,花有泪不知你所说的二十年前那一夜,到底是哪一天?”
年轻人则趁机一摔,假装被花有泪的蛮力推开,两枚千缘果顺势滚落在地。
“完了完了完了这下糟了,千缘果一旦沾染尘气,回去一定会被府君责骂,这可怎么办?怎么办”
年轻人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似乎很怕府君怪罪。
花有泪一手拿着玉壶,还没继续追问,就听到年轻人嘴里不停地碎碎念。
这时,花有泪终于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而且自己怎么能当着一个“外人”的面,提及二十年前的秘闻。
“那个虽然不知你叫什么,不过你手里这两枚灵果可否让给我,什么条件随你开,并且我回到月门后一定会在下府君面前替你美言几句不知,意下如何?”
年轻人一听眼中的喜色暴露无遗。
“多谢府君成全,多谢府君成全我这就将千缘果给您。”
年轻人转身在身上胡乱摸了摸,一个还算精致的玉盒被她摸了出来,然后用衣袖轻轻擦了擦千缘果上的浮尘,最后有模有样地递到花有泪面前。
“我还有一事相求,不知府君是否应允?”
“说吧。”
“这千缘果并非出自仙门,而是生长在魔门忘川上的稀有灵果,生长周期极长,获取十分不易。月门和魔门自古以来并无往来,二位府君今后若想得到这灵果,还需要通过这臭蜈蚣的路子,所以”
年轻人的目光落在无香界主身上,那意思再明显不过:无香界主还不能死。
“好!我花有泪说话算数至于它,你若能医治,现在就可以带它离开!”
花有泪也不知为何,对于面前这个身材瘦小的年轻人,从一见面开始,就生不出一丝一毫反感。
花有泪的心里同样有个小算盘,他这么做不仅能维护自己在月族之中的颜面,还能借此支开“无关之人”,何乐不为。
年轻人深施一礼。
花有泪接过盛放千缘果的玉盒后,年轻人伸手指了指花有泪的手。
更准确的说,是花有泪手里的玉壶。
年轻人的意思不言自明:这玉壶是我的,在我离开前你该还我!
花有泪怎么也想不到,让年轻人离开竟然给自己留了个难题。
他想要从黑蛇口中得知当年之事,就算玉壶再怎么精致他也没兴趣。可如果就这么把玉壶还给年轻人,又如何听黑蛇细说。
花有泪不是没想过把黑蛇放出来,只是隔着玉壶,他这位府君都能从黑蛇身上感觉到压迫感。
“这你我一见如故,就不能将这玉壶先借我几天?待回到月门,我亲自送到下府如何?”
年轻人惊讶地张着嘴,似乎她怎么也想不到,花有泪是个能说出这番话的人。
“它,对我很重要”
年轻人发自心底的决绝,令回忆起这一幕的花有泪会心一笑。
花有泪笑着笑着,就清醒了。
“只要月门不会重蹈香门覆辙,破一次例又何妨!闰月已至,或许该是时候出去走走了,总不能让香门的年轻人,看我们月门的笑话!”
三位府君面面相觑,没想到花有泪说服自己,尽是是凭借此种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