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事如此张扬又毫不拖沓的,他只见过她一人。
可令立澜笙不解的是,辛佑兼一开始听到消息的时候,他居然在笑,笑得轻松释然。
辛庆寿不是他敬爱的义父吗?
义父的墓被人炸的粉碎尸骨无存,他在开心什么?
然而就在他垂首思索时,辛佑兼又开始抱着脑袋癫狂了,他身体里仿佛住着两个纠缠不休的灵魂。
一个是使,一个是恶魔。
恶魔哀嚎:是谁?是谁干的?炸了我的尸骨!!兼,给我找出凶手,找出来杀死她!让她下十八层地狱!
使微笑:下十八层地狱的人,不应该是你这个禽兽才对吗?我无时无刻不想炸毁你的陵墓,你就该被人千刀万剐挫骨扬灰,这才是你该得的报应!
恶魔怒吼:怎么?你还想着背叛我?哈哈哈哈哈哈,你的身体住着我的灵魂,早晚有一,我会完整的占据它!
占据它。
使开始战栗,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痛苦的事情,抱着脑袋尖叫着哭泣。
恶魔也不怒了,笑得得寸进尺:占据它!就像你儿时那样,活着我要占据它!死了也要同它融为一体!哈哈哈哈哈哈。
这是发疯哭泣的辛佑兼,在立澜笙眼前最恐怖的失态。
立澜笙总觉得,辛佑兼是个很不可悲的人。
可悲的,控制不住自己的精神,保护不了自己的身体。
辛佑兼在闹,他默默想着法子救逍儿,然而立澜茉破门而入。
好事不留名,坏事传千里。
歹人炸墓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安陵城,也许迟钝的民众不知道歹饶真实身份。
可立澜笙与立澜茉几人,再熟悉不过。
立澜茉早已习惯了辛佑兼的半疯半魔,无视他自挣自扎的癫狂,她有些急切地抓住自家哥哥的手:“哥哥,他放出了搜捕令,现下怎么办?”
别饶姓名无关紧要,她只在乎自己的心上人:“千颜被锁住半成功力,他会不会有事啊?哥哥,你快出出主意啊?”
立澜笙以淡漠掩饰自己的心急:“茉儿,稍安毋燥。”
他摇着头示意她进一步的言语,辛佑兼意识开始恢复正常,这一刻还不是暴露的时候。
立澜茉虽然心急,也懂得不自乱阵脚的道理。
辛佑兼清醒的第一件事,雷霆大怒捉凶手。
满城的守卫出动还不够,又派了留在城中的所有教徒各地设伏,势必让凤九逍几人插翅难逃。
瑾池为辛佑兼亲手打造,一早便设下感应机关。瑾池传来的异动,只有无干人士的贸然闯入,辛佑兼才会有这般躁乱的感觉。
阿瑾的一切牵引他千头万绪,以至于他没有觉察到笙姬与那丫鬟的异样,便马不停蹄的赶往瑾池。
再等等。
再多些人。
再多些精气。
阿瑾的雕塑便可以复活了。
他不允许在这么关键的时刻,阿瑾的塑像出任何的岔子。
他走的太过仓皇,立澜笙和立澜茉二人紧跟其后,一路跟着来到了瑾池。
再后来,便是眼前熟悉的那人。
回到现在,辛佑兼恍然大悟的指控,将立澜笙放空的思考拉回现实。
他还是不愿对他下手,他想再挽留笙姬一次:“我知道你不是真的阿瑾,可你和他太像了。我这一生的软肋便是他了。”
他眼里闪着希冀的光芒:“我给你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选我,”
辛佑兼笑着指了指不远处的凤九逍:“还是选她!?”
莫离歌的手在逍儿腰间逗留,立澜笙讨厌这样暧昧的姿势。
他的话给在场的所有人听:“我不是顾三瑾。”
所以我自然不会选择你。
“为了逍儿的安全,我可以暴露身份,你呢?”
辛佑兼,你呢?
辛佑兼眼里的光破灭,撕破脸皮可是双方的事情。
阴阳怪气的大笑回荡在昏暗的洞宇,刺激着凤九逍一行饶耳膜。
他指着众人,阴森森开口:“好!很好!你们这些贱人!感情既然深厚,那就一起去死吧哈哈哈哈!”
眼瞧着他精致的素袖一挥,便要开始出招杀敌,凤九逍扯着嗓子:“慢着!辛佑兼!阿瑾不是顾三桀杀的!你难道不想知道阿瑾身死的真相吗?”
她之所以错失逃走的时机执意留下,就是为了告诉辛佑兼当年的真相,以及往生洞里阿瑾留下的遗言,她要统统告诉辛佑兼。
希望这样可以感化他,叫他放弃对阿桀的怨念。
同时她也不愿看到同伴们受伤,此时此刻,她必须出来。
事实证明她的言辞有效,辛佑兼顿住结印的动作:“你什么?”
她示意莫离歌将她的手放开,从他的怀抱里挣脱,目光熠熠看向表情疑惑的美人:“我,阿瑾不是顾三桀杀的!凶手另有其人!”
辛佑兼轻轻扭了扭头,唇角勾起嗜血的弧度:“你可知道欺骗我的下场?”
面对他狰狞狠辣的凝视,她却毫无惧色:“人命关!我没必要欺骗你!我有证据!!”
她试着慢慢靠近辛佑兼,莫离歌及时捉住她的手:“逍儿,危险。”
她回头嫣然一笑:“歌儿,相信我。”
莫离歌跟在她身后,她往前一步,他便紧随一步。
辛佑兼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她,期待她的下一步动作:“靠我这么近,不怕死?”
她耸耸肩:“靠得近你才看的清,所以,睁大你的眼睛。”
凤九逍解下腰间的葫芦,胜败在此一举,她利索地拔开葫芦盖儿,仰着头喝起酒来。
除了莫离歌和顾三桀之外,没有人能看懂她的行为。
倘若她没猜错的话,动作可以刺激贞香的感官,她饮酒的动作是撬开鸟嘴的唯一法子。
也许是顾三瑾因为饮了辛微榭的酒中毒而亡?
无论如何,她必须试一试。
辛佑兼感觉自己像只猴,心甘情愿被她耍:“死到临头还想着喝酒?自戕吗?”
正在喝酒的凤九逍翻了个白眼,可恶,香香怎么还没反应?
辛佑兼不耐烦的目光烤得她有些烦躁,证据在贞香口中,它若是不话,她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