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乙盯着那件衣裳还在发呆,回神后泪眼蒙蒙的咬着嘴唇,看上去着实既可爱又委屈。
后退了好几步,想了想,一溜烟的速度抱起地上的衣裳没了身影。再见之时,她从大葱后面探出脑袋,然后双手害羞的藏在背后一点一点的挪了出来。
不知从何寻来的花粉给自己摸了一下嘴唇,长长的头发整齐的披在肩上。
她低着头,遮不住的羞红。
红火火的眼睛已经弯得不能再弯了,真是……真是太太太可爱了吧!!!
有什么暖暖的液体从鼻子里流出,抬手一抹,身旁的合欢捧着肚子毫不留情的大笑:“瞧你这出息!又不是什么美男子!”
倒是善良的阿乙慌了手脚,急匆匆的小手一招,身后的大葱脱落了出一小节葱叶悬空而去飞向红火火。未等她反应过来,葱叶直接入口即化,消失不见。
阿乙的跳跃能力很好,小小的身体直接扑到红火火的脸上,抱着她的鼻子露出担忧之色。
“你没事吧?”
“噗!”
这滑稽的画面着实逗乐了合欢,她撑着脑袋啧啧啧的唏嘘感叹:“机缘这东西啊,是你的就是你的!那怕你不要,也是你的!啧!”
红火火斗鸡眼的眼神盯着自己鼻子上的拇指姑娘,哭笑不得:“你刚刚给我吃了什么?”
阿乙还未回答,便见红火火眼神越发涣散,摇摇晃晃,然后直接瘫倒在地,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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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欢说,阿乙除了是个半步仙植,本身也是一种温养神识的大补之物。可惜红火火修为实在是太低,尽管只吃了一小节也补过头了,自然难免晕倒。
“难怪我昏迷后感觉自己变成了一阵风,去了很多地方,看了很多奇奇怪怪的人,还去了云层之上,若不是一道雷霆把我劈了下来,我觉得我可以去到更远的地方!”
合欢在发愣,尤其是听火火说完后脸色更加古怪。想了想,扯着嘴皮道:“那你还真应该感谢那道雷霆,你若真飞出去了,浩瀚星空无根无萍,你只能做一个四处流荡的孤魂野鬼,直到你本尊的寿命流失,你再渐渐失去意识,然后消散,连转世轮回也没有你一席之地!”
红火火后知后觉的缩了缩脖子:“合欢,我好像看到了很多仙人。有的能看到我,有的不能。能看到我的人,哪怕是正在斗法也吹鼻子瞪眼的停了下来朝我一拜。还有的骂骂咧咧当做没看见我,结果疼得在地上滚来滚去,直到朝我拜了拜后才恢复了正常。”
合欢的笑意更加神秘了,她深深的看了红火火一眼道:“你可知,只要是半步仙植,有人第一次吃,哪怕是那么一小口,就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才会有你刚刚那份机缘!?”
红火火茫然,合欢也就不急着多做解释了。
“春风探路寻造化,道缘香火敬三分!”
念了一句古怪诗词后眨眼道:“其实你不必多想,这是好事啊!有那些老妖怪敬香于你,等你跨出第一步的时候就要容易很多!当然,前提你是能活到那时候,不然这场机缘也当是白给了!”
红火火皱眉不解:“你总说什么第一步第一步的,第一步到底是何等境界?”
合欢抬头望天,一副什么也没听见的模样。
“小气!”
龇牙骂了一声,瞧见阿乙一直满怀愧疚的躲在一株灵植后面。
“你……没事吧?”
红火火反而不好意思的绕了绕头:“抱歉哈,你给了我这么一个大的机缘,可我体质实在是太差……”
阿乙有些发愣,在没遇见红火火之前,她的那个主人只要唤她出来便是寻要葱叶。所以她一直以为只要遇见什么事,给对方葱叶便是对了!
跑到那根大葱后面,双手蹲在地上不停的刨啊刨。小小的人儿速度很快,泥土往后飞溅。
“阿乙?”
小姑娘终于挖到了什么,傻笑的抬手擦去脸上的污垢。可下一秒想到了什么似的动作一顿,低头看着红火火给她做的衣裳已经脏得不能再脏了。
愧疚的抬头,冲着蹲在地方,但对她来说依旧很高大的红火火委屈的咬着嘴唇。
红火火噗呲一笑,伸出手指过去,阿乙条件反射的想躲,但犹豫了会儿终还是颤颤巍巍的站在原地,认命的闭着眼睛。
头顶有什么东西轻柔的碰了碰,是红火火的手指。
她说:“没事的,我再做新的给你!”
阿乙,笑了。
土里埋着一份独特的玉简,被葱叶小心翼翼包裹着,显然是阿乙最是舍不得的东西。
“你,要把它给我吗?”
阿乙点头。
见合欢也示意后,红火火才贴在额头一探里面有何玄坤。
那是一片虚无的世界,只有一座玉石桥悬在前方,上面还站着一位打着油纸伞的白衣女子。
似感应到了红火火的到来,她微微回头,露出了那张不染世俗的绝美之貌。
“你来啦?”
她说。
红火火不解,瞧着她向自己招了招手后犹豫要不要过去。
“过去吧!她只是一个快要消散的烙印罢了!”
见合欢陪在自己身边,红火火也就不再那么害怕。抬步间明明只跨出了一步,回神的时候却是踏在了玉石桥上面。
天空下着蒙蒙的细雨,这一眼望去,桥上刻有奈何桥三字,而桥下竟是开满了红白两色的彼岸花。
她说:“不必害怕,这里并非是真正的奈何桥上,而是用阵法临摹出来的赝品罢了!”
她还说:“你也不必去阻挡这雨,它虽然并不是真正的奈何桥雨,但多多少少也能起到几分洗身灼华的功效。”
“你就是阿乙之前的主人?”
“阿乙?”
女子一笑,伸手挽过耳边的碎发:“已经五千年了未见到那傻丫头了,她还好吗?”
五千年,这个数字对于前世加今生也不过五十岁的红火火来说真是一个遥远至极的数字。尤其是一想到阿乙独自守着那片灵田枯等这么久,心中更是复杂难言。
“你既在这里,难道就无法出去瞧了一瞧她吗?”
她答:“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