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醒来，岑云熙那张俊脸放大在她眼前，他在被子里，侧身支着头，对她温柔的笑。

大清早，美色诱人。

苏暖嗳将视线从他脸上移开，看向雪色的衣襟下修长的手，白皙的肤质，暗色的青筋，嗯，这手像上帝的杰作，苏暖嗳吞了吞口水。

岑云熙提醒她：“别这样看着我……”他好像有感觉了。

苏暖嗳眨眨眼，彻底清醒了：“你不看我，你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岑云熙微微勾唇：“那倒也是。”垂眸，他眼下却有淡淡的淤青。

“你没睡好？”

“嗯。”和平时温和的嗓音不同，他晨起的嗓音有些哑，这声嗯带着别样的诱惑。

苏暖嗳颤了颤，慌忙弹起身从他身上越过去，一脚踩过去，只听见低声吸气，大概是她不小心踩到他了。

苏暖嗳歉意道：“不好意思！”

岑云熙意味不明：“差点断了。”

苏暖嗳：“不是吧？我也没用多大劲，给我瞧瞧是哪块骨头这么不经踩。”

他：“……”不是骨头啊夫人。

邀月冲进来时，两人正在洗漱。她见岑云熙在屋里，目光顿时贼亮。

苏暖嗳轻咳：“你还真是越来越不讲规矩了，怎么不敲门？”

邀月翻白眼：“还不怪那新来的妾室，居然说要给夫人你奉茶。奴婢迫不及待想要告诉你。”

“奉茶？”苏暖嗳觉得好笑，她这个外来者都明白，妾室只是个玩意，古往今来没有哪个妾室主动跑来给正室奉茶的道理。

邀月：“新姨娘真是好大的脸。”

“让她在外候着。”苏暖嗳本不想理会，看了眼淡定的岑云熙，念头一转道：“不，待会儿我去会会她。”

李歆然在厅里候了一个多时辰才等来了苏暖嗳，却见她身边竟跟着岑云熙，不由愣住。

她很快回神，调整姿势盈盈一拜：“李氏歆然拜见夫人。”

礼节挑不出一点错，苏暖嗳点了点头。

李歆然要给她奉茶，苏暖嗳没接，笑眯眯的问：“李姨娘可有甚么技能？”

李歆然疑惑：“歆然不明白夫人是何意？”

邀月接话道：“李姨娘若只会吟诗作画，花前月下，不好意思，岑家不兴这种没用的一套。”

“你什么意思！”李歆然身边的丫鬟涟香一听当场就炸了。

“涟香，不得无礼，退下。”李歆然斥责完丫鬟，平和道：“不知夫人要歆然做甚么？”

邀月继续道：“岑家如今能有产出的便是商铺和租赁。你们可以任选一项操持。”

涟香不满：“我家小姐怎能做那等抛头露面之事。”

邀月横她一眼：“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娇贵得很，我们岑家不养不劳而获之人。”

涟香：“哪有你们这样，简直欺人太甚！”涟香红着眼圈看向岑云熙，企图能让他注意到自家小姐的窘境帮帮她，可惜男人只顾着品茶，对眼前的骂战毫无反应。

李歆然指甲掐进肉里：“这两项确实不是歆然所长。”

苏暖嗳微笑：“那还有第二条路可走。做个合格的生育工具。当然，工具就要有工具的样子。”

李歆然眸光一闪，工具就要有工具的样子，这话是拿生育工具的说辞来羞辱她，也是在警告她。

李歆然道：“夫人这话严重了，歆然别无他求，只想伴二爷左右，伺候二爷，并非有他想。”

李歆然说过温温柔柔，让苏暖嗳起了一身鸡皮，苏暖嗳继续道：“好说好说，瞅瞅二爷，整天写字弄画不务正业，一个月只有五两例银。他为人两袖风清，我自然信你对他是一片赤诚。”她常拿岑云熙做反面教材。

五两银子，李歆然瞪圆了眼，一旁的涟香更是惊掉了下巴：“二爷每月只有五两例银？五两银子还不够我家小姐买一盒胭脂。”

萧悦薇操持岑家，简直不要太抠门！五两银子，说出去简直是在打男人的脸。

对于众人的震惊，岑云熙依旧云淡风清，浑然不在意道：“一切全凭夫人安排。”

苏暖嗳尴尬，轻咳一声。

邀月赶紧接话：“家中几处商铺年年亏空，实在没有金山银山，李姨娘每月例银自然不能盖过二爷，因此每月四两。”

涟香震惊，声音尖锐：“这是在打发叫花子吗？我家小姐那可是金贵人，哪能过这种日子！”

邀月哼声：“行行行，就你家小姐娇贵，又没人求着你家小姐来做姨娘。”

“你！”涟香气极。

李歆然缩在袖子里的手抖啊抖，没有哪个女人会这样全然不顾男人的面子，一个月才给五两银子，更没有哪个正妻会拿生育工具的说辞来羞辱一个姨娘。

若换作其他女人早气晕，李歆然倒是个人才，她极能忍耐，她盈盈一拜，微笑着接受了苏暖嗳四两银子的提议。

这次交锋，只是个开始。

李歆然奉茶是假，探她的深浅才是真。

苏暖嗳气势汹汹碾压，让对方有了危机感。

再则，外面都在传萧悦薇和岑云熙关系不好，今早苏暖嗳和岑云熙同进同出，让对方危机感更深。

凡事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昨晚夜宿偏院后，岑云熙彻底放飞自我。

光明正大跑来她院子，赖着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