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沈梨清勉强着笑:“若儿姐姐,你刚刚说什么?”
阿月终是忍不住,道:“沈姑娘,刚才沈家来信,说让您回去一趟呢。”
唐庭若端起放在一旁的茶盏来,左手托着茶底,右手捏起茶盖子的顶珠来,有一搭没一搭地轻轻摩擦着杯身,发出很清脆的声音。
“可是若儿姐姐,比起沈家,清儿更在意姐姐对清儿的看法。”她的眼角红红的,眼眶子里蓄满了泪水,俨然一副可怜人的样子。
阿月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实在看不过眼,便垂下了眸子去。
“若儿姐姐?”沈梨清见唐庭若始终没有反应,才敢悄悄地抬起了一点儿头来,想要看看唐庭若是个什么表情。
然而,只见唐庭若只是摆弄着茶杯,时不时抿上一小口,好似只是在品茶,而未有看见跪在面前的她一般。
“清儿,”唐庭若叹了口气:“你在本宫府上也有好些年头了,你断已过及笄之年,就理应遵循女德,在闺中待嫁才好。”
齐渊虽然民风开放,却在男女婚配这种事情上格外讲究,在平常百姓中间更是十分显着严谨,所以沈梨清这个时候应该是要接受爹爹给她安排的亲事了。
可是,沈梨清心悦温小王爷,再加上有长公主府的庇护,之前更是和沈家家主撕破了脸,沈家家主虽然气愤,却碍于长公主府的权威不敢轻举妄动。
但是现在,唐庭若却由不得沈梨清这般任性了。
果然,沈梨清一听,立马就不乐意了,原本只是在眼眶子里打转的眼泪嘭一下就如同闸门被打开了一般泉涌出来,一边哭喊道:
“若儿姐姐,清儿不愿离开姐姐,姐姐待清儿那般爱护,若清儿不长留姐姐身边伺候,怕是会被人笑话说清儿是个不知恩图报的白眼狼。”
白眼狼?这个称呼有意思,看来沈梨清对自己的定位也不是那么地偏远。
“你可知道外面那些人是如何评价本宫的?”唐庭若双眉皱起,有一种无形的威严。
阿月不明白,但唐庭若自己却清楚得很,上辈子当曲靖侯夫人那会儿,下人们瞧着她已经是个不受宠的公主了,又不得丈夫青睐,便越发变本加厉。没有任何依靠的她只能自己当自己的靠山,这份凛冽,不过是一支保护伞。
“清儿整日为如何求得姐姐原谅绞尽脑汁,哪儿还有功夫去听那些人说什么呢。”沈梨清眼神闪躲,略带心虚,但低着头,以为别人看不见。
唐庭若就算是不看,也能够想象出沈梨清略带闪烁又理直气壮的眼神。上辈子她已经被这双眼睛期满了太多太多,甚至她还在想武维桢的篡位她到底知道多少又参与了多少。
“他们说,”唐庭若冷笑一声,继续道:“本宫苛待你,禁制你,年满十六至及笄都不肯放你归家,饱受委屈。”
唐庭若每多说一个字,沈梨清背上的东西仿佛就更重了几分,待唐庭若说完,沈梨清顿时有些喘不过气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