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习股票已经有段时间了,他的热情不断增加,甚至可以说已经痴迷于此了。虽然因为工作的原因不能在股票开盘时操作,但他会在下班回家后,打开电脑,通过股票的分时图、成交量、换手率、振幅等信息去回顾这一天的股价变化,如果有交易和操作的必要,他会在次日一早进行委托。
目前股票帐户里的钱不是很多,得失也有限,他觉得这样挺好,趁本金不是很多的时候多练习,积累经验,损失有限,又可以通过交易操作提高自己对股价涨跌判断的准确性。
又过了一段时间,秦天笃定了决心,将每个月的工资扣除生活所需后的全部余额放了进去,如此操作,类似于“定投基金”,每月转入帐户一定数额的本金,这样不仅可以积累本金,也可以分散一时的涨跌风险。
任自怡听说秦天把所有余钱都放进了股市里,非常担心,他觉得这样干风险太大,多次劝秦天不要孤注一掷,要多条腿走路,应该分流资金,选择银行存款、理财、基金等方式,秦天却很固执,没有采纳。
任自怡对他也真是没了办法,最后,只能加重措辞:“秦天,股市就是赌场,你这就是在赌博!”
秦天则是翘起一边的嘴角,有点无赖地笑笑,然后再慢悠悠地回答:“如果你非要这么说,那好吧,我就是热爱赌博、甘当赌徒。”
周五晚上,任自怡打来电话约秦天:“哥们,周日咱们一起去爬山吧,我带上尤秋双,叫上严梓蓓姐,咱们四个一起。”
秦天是个宅男,一想到同行的还有尤秋双和严梓蓓,都不是很熟悉,便直接拒绝:“你们去吧,我懒得动。”
“不行,你必须去!你这小体格也需要锻炼锻炼!”
几经推拒,秦天说不过任自怡,只好答应了下来。
周六,任自怡借了一辆车,接上尤秋双、秦天、严梓蓓一起去郊外登山。
一路上,两个女人几乎没停了交流,女人的语言能力真是强大,尤其是尤秋双,总有那么多话,严梓蓓基本是有问就答,语速适中,语言精当,前面的两个男人不怎么说话,只是留着耳朵听后面的谈话。
到达景点时已经快中午了,几个人先在农家院吃过饭,稍歇了会儿就开始登山。
山路是人工修砌而成的,窄窄的小路外侧,是排列整齐的齐腰高的木质栏杆,栏杆之间是松成一道弧线的铁链,很古朴,尤秋双一会儿自拍,一会儿跟任自怡合拍,严梓蓓不时地找个角度拍景,秦天则是一味地爬山看景。
到了半山,大家都累了,找个地方休息。严梓蓓抱膝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享受着晶滢风和晶滢阳。秦天先是把一直背着的矿泉水给每个人发了一瓶,然后也找了块石头坐下来,看对面的山。
尤秋双和任自怡依偎在一块大石头上聊着什么,秦天抬眼看着他们俩,觉得这两个人还是挺般配的。
任自怡跟尤秋双说着说着,就对着严梓蓓说:“严姐,我发现你跟别的女孩不一样,你不怎么自拍。”
严梓蓓说:“是嘛?可能我老了吧。”说完就自顾地笑了,任自怡连忙否定:“没有没有,你才比我大几岁,哪儿就老了,严姐给我的感觉是气质不凡,真的。”严梓蓓不认同地摇着头笑。
爬到山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钟了,山风大了起来,尤秋双和任自怡在最前面,看到山顶的亭子空无一人,立刻加快步伐爬到了亭子处,坐着休息。
严梓蓓很快也爬上来,在亭子的另一个角落坐了下来,双目远望着看风景。
秦天最后上来,走到亭子附近,远望山峦,山风吹过耳边,十分寂静,连绵不断的山脉沐在秋阳里,这情景勾起秦天的诗词情怀,他不由得想起宋代词人辛弃疾,也是在秋天,辛弃疾登山远望,视野所到之处,是已经沦陷的江北,他深深地感慨本该战场杀敌却只能闲居归隐的现状,那荡然于胸的爱国情怀与山河秋色的情景相融,写下了《水龙吟》:
落日楼头
断鸿声里……
把吴钩看了
栏杆拍遍……
秦天像是穿越了一般,感同身受着辛弃疾那一刻的情怀,在心底默念着周济对辛弃疾的经典评语:
敛雄心、抗高调、变温婉,成悲凉……
“这桌子上还刻着字呢!”任自怡一边说,一边站起来去看,原来,亭子中间有一张石桌,桌面有石刻的文字,任自怡的手指点了又点,嘴唇动了又动,却没有读出声来,哼哼了两下后,转头看着旁边的严梓蓓说:
“这个是篆书吧?我还真认识几个字,严姐认识吗?”严梓蓓已经站在石桌边上看了一会儿了,她点着头说:“对,是篆书,是小篆,写的是‘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望天上云卷云舒’,写这样的内容,还真是应景,坐在山顶上,看云卷云舒,吹着山风,淡去名利。”秦天这时也走过来看,虽然秦天对篆书不太懂,但这句话他是熟悉的,很赞同严梓蓓的看法。
任自怡佩服严梓蓓居然能辩认篆书,大赞:“太厉害了严姐,你真是太厉害了。我真是好奇,你做的工作跟这个书法关系不大吧?怎么感觉你什么都会呢!”严梓蓓大方的接受了任自怡的赞赏,接着说:“哦,对了,还没跟你们说呢,我现在不做策划了。”
“为什么呀?你做得多好呀,不做多可惜。”秦天虽然没有开口问,但任自怡问的也正是自己想问的。
严梓蓓笑着说:“因为我不喜欢。”
任自怡当即“啊?”了一声:“那你现在做什么呢?”
严梓蓓简单地说:“赌博为生。”
任自怡和秦天都吓了一跳,赌博为生?这个气质优雅,博学多才的女人,居然去赌博了?严梓蓓料到他们的疑问,所以补了一句:“我现在全职做股票。”秦天的眼睛亮了,任自怡缓了几秒钟,右手一拍大腿,激动地说:“我知道了,我知道我一直的感觉是什么了!”
严梓蓓好奇地问:“你一直的感觉?”
任自怡按捺不住自己的激动,语速加快,声音提高:“姐,你知道嘛,我跟你第一次见面之后,就有一种特别熟悉的感觉,但一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现在我知道了,你,女版秦天!我这话虽然有点夸张,但你们俩的相似之处真的太多了。”秦天和严梓蓓不约而同的看向任自怡,然后又互看了一眼。
任自怡开始慢慢说:“你们俩都别着急,听我一条一条说,严姐的微信,朋友圈分享的歌,都是挺悲情的,可是,这些差不多都是秦天最喜欢听的,不信的话,现在咱们就看看秦天手机的单曲循环,一致率不会低于百分之八十。”
任自怡用手指了指秦天:“是不是?”秦天迟疑了一下,点点头。
任自怡陈述的事实得到肯定后继续说:“严姐做策划多有优势?得心应手吧?这么一份混社会的手艺你居然放弃了,原因是什么?因为不喜欢,秦天,这小子,我说过他多少回让他在工作上用心,他从来都不听,为什么,他说因为不喜欢,从这一点来看,你们俩是不是挺像?都挺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