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梓蓓实在没甩掉紧跟着上了车的秦天,一路上,秦天不像以往那样沉默,主动的说了东又说西,甚至还讲了些小笑话,不知不觉就到家了,秦天把严梓蓓送到楼下才放心的转回去做公交。
其实,秦天非常后悔自己在喝粥的时候提出的那些问题,以至于勾起了严梓蓓伤心的回忆,他不忍心严梓蓓带着回忆的余味一个人、一个晚上。出于自责吧,秦天坚持送她回家,让她少些孤单的时间,路上又乱七八糟地讲了些什么,希望能给严梓蓓转换个心情。
秦天提早吃了午饭,退过房便开着车子往回走。
回程的路不太好走,地上是将化而未化的雪,有些地方已被风吹成了光滑的冰,只能慢慢地往回开,直至黄昏,路上的炮声越发地震耳起来,秦天行驶的道路宛如战场的边缘,路边此起彼伏的炮竹和烟花把天空点缀得华丽闪耀,节日的气氛达到了极致。
这么不急不徐地开了一路,到家时已是晚饭时间了。
“离这儿远吗?”
“不远。”
“明天能不能带我去看看?”
秦天有些感动,轻说了一个字“好”。
两个人一人一杯地喝完一瓶酒,都带了醉意,借着酒劲儿,秦天少了羞涩,少了腼腆……
第二天早上,秦天早早起来,轻手轻脚地去了厨房,熬粥、煎鸡蛋,伴小菜。
都做好后,又回到床上看严梓蓓的睡颜,一屋子的安静衬着此刻的温馨幸福,他一下一下撩动她额前的发丝,严梓蓓就这样被秦天弄醒了,眼睛都没有睁开就笑了,秦天俯下身去亲吻她的眼睛、脸颊……
朱乐语接着说:“焦慕梅……怎么样?”
秦天想了想:“文静,稳重,性格温和。”
朱乐语说:“小焦,从小父……母离异,她和弟弟跟……着妈妈,她爸……自从分手后,再……没见过她,没……过几年,她妈病逝……她和弟弟就依靠姥……姥,后来,总算姐……弟俩都长大了,去……年年底,她弟骨癌晚期去……逝了,现……在,她爸又想来……认她,她……才知道,她还有一个弟弟……”
秦天听得呆了,这样的身世,他竟无法跟焦慕梅微笑的脸、温和表情联系到一起。
朱乐语说:“刚被女……朋友甩……了,就……因……为他没钱,所……以,他……唱唱得才那……么伤心。”说到这儿,他想起来秦天那时候在吐,又补了一句:“你……可能没……听到他唱歌,后……来他……都哭了。”
窗外暮色苍茫,秦天的办公室光线越来越暗,以至有些压抑。
赵宁才没有空搭理于正东,而是径直走到秦天面前,很是气愤地说:“秦天,没有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秦天依旧嬉皮笑脸的说道:“什么我是这样的人啊?”
半响之后,叶薇仿佛完成了某个文件,才抬头对秦天说道:“你怎么现在才来,我还以为你不来的呢?”
“有点事情需要处理一下。”秦天嘴上说着,心里却暗道你管我什么时候来,你不是加班到十一点吗,现在才十点呢。
“你的案子我看了一下,检察院已经提起公诉,控告你谋杀,不过我也和检察院的老熟人沟通了一下,确实没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杀了人,而且案发时间你是在苍炎院的拘留所里,就更没有作案的时机了。”叶薇说道。
“还装,我都听到看到了,你为了两千万就离开我,你知不知道我身价多少啊?”赵宁气呼呼地说。
“宁宁,这下你该知道这家伙不是好人了?他根本就不爱你,为了钱就放弃了你,这样的人根本不值得你爱。”于正东不失时机的添油加醋,破坏别人的感情。
秦天对赵宁眨了一下眼睛,忽然说道:“对啊,我是收了两千万要离开你,可是宁宁,你不是说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会离开我吗?”
严梓蓓捧起秦天的脸问:“昨天……什么感觉?”
秦天想了想,装傻地说:“昨天……喝多了……”
严梓蓓一下就气得松开了秦天的脸躺回了自己的位置,秦天笑着看严梓蓓故意生气的样子,并不说话,过了一会儿,严梓蓓回过身,钻进秦天怀里,喃喃地说:“爱得不能自拔,爱得恋恋不舍,爱得想要零距离,想要无限地彼此接近与贴合,贪婪地想要彼此融化……”
说完,俯过身亲吻秦天,秦天亦是深情不止。
两个人,喃喃地叙着旧,不知不觉,天就黑了。
秦天让严梓蓓回屋去休息,自己把餐厅收拾好后,又坐下来抽烟,他很累,却又睡不着,只觉得心里很乱,这一天发生的事情,说过的话,以及严梓蓓的到来,在暗夜中像个梦一般,不太真实。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秦天已经趴到桌上睡着了,半夜时分,一阵咳嗽后,他醒了,咳得很厉害,眼泪随着咳嗽不断地往出流,弄了满脸,秦天只好直起身子,抽了几张纸擦脸上的泪,这才看见,严梓蓓正端着一杯水走过来:“喝点水。”
秦天忍着咳接过水杯:“怎么起来了?”
才进了院门,就被眼尖的冯彩静喊了一嗓子:“秦天!玩儿疯了吧,这会儿才回来!”秦天在心里回了她一句:你才疯了呢!脸上却假装了淡淡的笑,什么也没说。
冯彩静妈妈在屋里喊了一句:“秦天回来了?”
秦天答了一声:“阿姨,我回来了!您过年好!”
冯彩静妈妈手里还拿着把笊篱走到门口说:“正好,刚煮好的饺子。”
秦天本想推脱了,可是冯彩静妈妈冲他一招手:“直接在这屋洗手,趁热吃!”
冯彩静爸爸也在屋里喊了一句:“来,陪叔叔喝一杯,饺子就酒,越吃越有!”
秦天只好进了冯彩静家,冯彩静趁秦天洗手的功夫,悄悄在秦天耳边说:“我爸今天喝的有点高。”
第二天,又下起了雪,秦天下午外出办事,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雪扑簌簌地下得更大了,因为地理位置有点偏,人少车也少,秦天大概走了半小时才到车站,又等了十几分钟才见公交车缓缓地行驶过来,一路上车行缓慢,车里也没有暖气,秦天完全是被冻透了,回到家后,盖上所有被子和棉衣,最后连头都捂到被子里,还是那么冷,蒙在被子里的秦天第一次体会到冷的极致:彻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