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珑光,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齐言拘谨地舔舔舌头。
“说。”
齐言看了珑光一眼,只觉得这个大厅的灯光是如此明亮,竟照得她的脸晶莹剔透,就像那初结起的冰块,有点冷却总是让人忍不住多看她几眼。
齐言心轻轻一荡,“我能知道你为什么要那么照顾我吗?从昨天到现在,你一直都在护着我,我……”
“因为你现在很有趣。”
珑光面无表情的盯着齐言,眼中的真诚不似在作假。
齐言怎么也没想到珑光会是这么回答他的,他还以为她是因为对他一见钟情,又或者是别的对他有特别的好感什么的。
齐言轻咳一声,有些不自在的别过了头之后才再直视珑光,接触到珑光那无比真诚的眼神,齐言感觉心中的愧疚更重一分了。
不过她所说的有趣是什么意思?
她把他当做玩具?
“我哪里有趣了?我倒觉得你比我有趣多了。”齐言不甘心的反击。
珑光吸吸鼻子,抬手往齐言的脸、手和脚指了指,“这里,那里,都非常有趣。”
齐言突然抱手瞪大着一双眼,像看弱智一样的看着珑光,“你是小孩吗?说话那么轻率,懒得理你。”
齐言冷哼一声就走了,独留珑光一个人在原地歪着头。
“我看像小孩的那个人是你才对吧?”
珑光摇摇头,站在原地看了一圈,找到那个礼帽男昨天晚上战斗时用过的圆形物件后,回房继续她的制作。
珑光之前跟齐言说过的话并不是开玩笑,她是真的打算在这个小木屋里头宅上好一段时间。
吃的辣妹那里有,而且她也不一定要按照这些虚拟人的设定一定要去进食,所以食物对于她来说可有可无,她重点只在于品尝味道。
至于其他的东西,那对于珑光来说更不需要了。
之前购买的那三十张卡木对于她来说已经够用,如果实在是不够的话,她通过拆分卡木,以它作为样板复制出一模一样的卡木。
珑光现在实在是有太多东西是等着她去研究,这也恰好帮她打发时间,让她不至于无聊。
珑光回到自己的房间,没有拔掉照明卡,一整晚,珑光都在钻研着书上所描绘出来的构纹,一笔一画的把它们复制至卡木上。
她刻画得很认真,甚至是已经忘了时间,连这房间里头的光线由明黄色变为亮白色她也没有注意到,她的眼里只有笔下的线条明不明确,硬不硬朗,勾勒出来的画笔不笔直,足不足够锋利。
从头到尾,重复一次又一次。
不同于别人制卡,珑光制卡的时候不喜欢给自己太多的机会,所以她每次制卡用到的都是真正的卡木,而不是普通的木块,更不是一张纸。
珑光刻得十分认真,直到外面天色大亮,她才松开笔,回到床上被子一卷就睡过去了。
自然醒来后又是继续手上的雕刻,待到晚上,外面又是一副大雪纷飞的样子,她才起了玩心,跟昨晚一样,故意打开门假装要外出,一次又一次的挑拨外面那些守卫紧张的神经。
齐言似乎已经默认了珑光这种与她冰冷外表给人的感觉不同的行为,非常有默契的守在小窗前面观察着。
时间过得飞快,珑光每天都重复做着一样的事,五天就这么过去了,而那些守在外面的人在经过珑光无数次的挑逗之后,他们终于怀疑起珑光。
他们怀疑心很重,却不怎么相信自己的判断,直至今日依旧耐着性子守在原地。
弗洛伍德是这支四人队中的领队,他们接到的任务是好好监视住在这间小木屋里面的那个女人的一举一动,如果她要外出的话就立刻派人跟上,如果没有则要好好观察小木屋里头的动静。
弗洛伍德知道上头为什么要指示他们这么做,他们做这么多事不过是想要逮到那个叫齐言的男人。
根据可靠的消息,那个叫做齐言的男人不知道被谁藏在了哪里,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从小木屋里头离开的,他们所知道的唯有他现在不在这间小木屋里头。
那这个女人就是他们现在唯一的一个线索,只要她去找齐言,就可以带领他们找到齐言。
弗洛伍德知道上头十分重视齐言,所以从五天前接到这个任务开始,他没有一刻的神经是放松的。
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住在小木屋里头的女人似乎一点也不简单。
她可以一直不出门,她家的门他观察了那么多天,一次也没在白天打开过,晚上倒是经常开开合合的。
不过他严重怀疑那只是那个女人在戏耍他们的手段罢了,他知道这外面有人正守着她,正因为如此,她才没有离开这间小木屋,以防有人趁她不在的时候跑进去。
弗洛伍德也知道,根据上头的报告,这个女人并不是什么泛泛之辈,她的身手了得,不需要用到卡片就能够击败那些傀儡,要知道那些傀儡都是被精心制造出来的,就连他也只能勉强打断一个傀儡的行动。
正是因为这个女人身手不凡,他们才不能采取硬攻,只能在这外面守着。
不过,继续按兵不动的守着到底不是个办法,不动这只会消耗他们的优势,如果接下去还是这样的话,他们恐怕得考虑行动才行了。
弗洛伍德皱着眉头思考着,一片小小的雪花飘到他发红的鼻头上,弗洛伍德烦躁地抹开,手刚拿开,那道白天紧闭着的房门又在晚上打开了。
这仿佛是固定的事一样,每一天的夜晚,在大雪下得最大的时候,那道紧闭着的木门都快被人从里面打开,露出一长条明黄色的光,接着从里面会走出来一个裹着大衣的少女。
弗洛伍德对于这一幕已经是非常熟悉了,要说有什么不熟的,唯有那个少女的脸,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每一次都只能看到一个光洁的下巴,有时甚至只有一个帽顶。
弗洛伍德抬头看了看天上下着的雪,他们在这边蹲了五天,这雪就一连下了五天,从未间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