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飘扬扬的大雪,昏暗的天空,无人的街道,紧闭着的门窗,空寂的冷风,这些往常看着十分熟悉的东西,本该熟悉的东西,弗洛伍德今天也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对这些东西起了逆反心理,不想再去熟悉,也不想再在这边安安静静的守着。
可是不守着的话他还能做什么?
难道要他违反命令吗?
弗洛伍德做不到,已经决心要为别人卖命的他,深知违反命令的话,他的家人会遭受到什么,会落到何种境地,他不能因为一己之想让自己的家人落入困境。
弗洛伍德烦躁地挠挠头,正打算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心情全部收好,抬眼往前一看,前面哪里有半点少女的影子,房门倒是关紧了的。
弗洛伍德突然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那个女人呢?
她是去了哪里了,还是说她现在还呆在小木屋里头。
弗洛伍德左看右看的,看着那一室的明亮,看着那从快要被冰封住的玻璃窗里面透出来的光,不禁起了抱怨。
该死,这个女人真会浪费塔多,每次开门关门都不会拔卡,只会让卡继续留在转换仪上。
弗洛伍德心里虽然在抱怨珑光的浪费,可他的一双眼睛仍不放弃地盯向各处,盯着他手下的人之前呆着的地方。
在黑暗中他们是无法看清对方的手势的,如果两人之间的距离较近那勉强还可以,可是他们之间的距离相隔大约十米,在这又黑又冷的天,还有十分挡视野的大雪,光成为了唯一可视物,光点的闪动成为了他们相互之间传递信号的唯一方式。
不确定自己的手下还在不在原位守着,弗洛伍德从口袋内掏出一张卡片,把它插进手上拿着的转化仪身上。
这个世界的转化仪有多种,一种是把塔多普通的转化为水木土火电等简单的元素,另一种则是在简单的基础下把塔多变得复杂化,例如产生冰、雪、熔浆等,再复杂则可以把塔多转化为龙型的长火、龙型的冰气等。
弗洛伍德现在手中持有的只是跟珑光小木屋内用到的转化仪差不多的仪器,说不上有多高大上,只是小巧、方便携带外加消耗塔多少。
在这个寒冷的夜晚,在身体内的能量不多等情况下,这种耗能少又方便的转化仪最讨弗洛伍德喜欢。
弗洛伍德小心的操纵着转化仪,发出了两短一长的闪光。
这个信号只是一个确定个人所在位置的普通信号,如果他的手下现在还待在原位上的话,那他们一定能看到他的这个信号,做出相对的反应。
弗洛伍德脑袋放空的等着,就连又一朵雪花完美的避过他的帽檐落在他高高的鼻头上,他也不为所动,任由那冰冷的触感摄取他的体温。
等得久了,弗洛伍德用他的体温融化了那一朵雪花,有清凉的水从他的鼻头往下流,流到他干燥的唇上,润湿那快要开裂的皮肤。
冰冷的寒意已经从鼻头蔓延至他的唇上,可弗洛伍德仍无所觉,一动不动的半蹲着,有更冷的寒意从他的心头蔓延开。
没有任何回应!
是因为他们已经离开了这里,那个女人已经离开了小木屋,还是说他们不小心遇袭了?
弗洛伍德不敢再往下猜想,他向左右向右看了一下,感觉周围没有什么特别的动静后,他才真的站起来,快步奔向他手下守着的位置。
弗洛伍德在奔向他手下守着的位置的路上没有看到一个脚印,这个不知道是好还是坏的消息,看得弗洛伍德心里直发毛。
弗洛伍德现在已经不能再多想了,多想一秒都会使他的大脑僵硬。
他几乎用狂奔的速度飞快的来到小木屋的侧边。
这里是他的一个手下之前的待着的位置,这人不算是聪明,刚刚加入他们还不到一年的时间,他当初是想着让他好好的磨练一下才把他安排在这个如此靠近目标的位置。
在这五天的时间里,他也发生了很大的转变,由原来一看见那个女人走出来就紧张到不行,拼命给他发信号到能镇定的待在原地等待着他的指示。
对于他的转变,弗洛伍德是欣慰的,有一种自己养大了的孩子终于能够独立生活的成就感。
原本该有人的地方现在空无一人,留下的只有一些有人曾经蹲在这个角落生活过的痕迹。
一个小小的防寒睡袋,小小的负责加热水的转化仪,几个压缩饼干的袋子。
若不是这里留有这些生活痕迹,弗洛伍德决不能肯定这里就是他手下曾经呆着的位置。
这里实在是太诡异了,有人生活着的痕迹,却连一个脚印都没留下,看着就好像曾经生活在这里的人早从昨天那场大雪中离开,他的脚印已经被大雪覆盖上。
可是今天一整天他都有好好的跟他对信号,让他确定他的精神状态不错,身体上没有出现什么异常状况。
弗洛伍德想不明白,为什么从他来的路上和这个他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弗洛伍德连一个脚印都没找到。
如果说有一个脚印留下那还不至于太过奇怪,可是所有的脚印都没有留下那就显得十分诡异了,这代表有人在隐藏这些脚印。
可是这个隐藏这些脚印的人会是谁?
是那个女人吗?
还是说那些脚印是他的手下故意隐藏的?
弗洛伍德心中充满了无数个问号,始终想不出答案的他决定先去看看另外两名手下的那边,想着或许他能在那里找到什么线索。
弗洛伍德这次依旧跑得很快。
只有月光照亮着的前路,白雪覆盖住一切,厚厚的积雪让他的视野里只有白色。
一片空白,无论是前面和后面都没有别人的脚印,长长的雪路从头到尾只有他一人在那上面留下了深浅不一的脚印。
它们有的急切,有的却在迟疑,就像现在他的心一样,漂浮不定,一会想要继续向前走,一会又想要往后退。
不管弗洛伍德在来的过程想了些什么,他最后还是到达了目标地。
跑的过程有些长,弗洛伍德感觉他现在连呼吸都是痛的,胸口烦闷,那冰冷的空气更是快要将他的大脑冻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