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缪言结束了怅惘之际,就听见筠儿在门外扣门的声音。
“咚咚咚……主子起身了吗?该用早膳了。”
“进来吧!”
得到缪言的答复后,筠儿便推门进了屋子。
见缪言脸色还不错,筠儿也就没有再提昨的事情。
缪言在筠儿的服侍下换了衣服,而后又洗漱、梳头。
“主子,早膳就在正厅备着呢,主子这会儿可想用膳?”
缪言缓缓地站起身来,对筠儿温和地道:“你还没吃饭吧?走,咱们一同过去。”
缪言从房间里走出来,今清晨的阳光极好,照耀得缪言十分舒适。
现在毕竟是夏季,到了午时就热得厉害,晚间也还难散余温,只有这清晨让人感觉甚好。
简单地用过了早膳,缪言便拿着话本到树下的吊床上依靠着看书。
缪言突然想到昨筠儿的担心她在外面遇到什么危险,于是就放下话本转头看向一旁的筠儿。
“你昨所的听了一些事情,担心我在外面遇到什么危险,是什么意思?”
筠儿在环顾四周无人后,才谨慎地在缪言的耳侧心道:“是府中有些事,筠儿也知道怕司徒侧妃故技重施陷害于您。”
缪言满脸的疑惑,自从那次司徒侧妃陷害她被关进柴房之后,她也已经有些时日未曾听过她了。
“司徒侧妃的什么事?”
筠儿心翼翼地回答道:“王爷要将玉颜娘子所生的王子过继给司徒侧妃,府中的下人们都私下里议论,是王爷有意将司徒侧妃扶正。这司徒侧妃一向不喜主子,筠儿只是担心她对主子不利……”
缪言会心一笑,毫不在乎的道:“不是一直都司徒侧妃最有可能被扶正,这又有什么可惊讶的。如果她想要怎么对付我,那就来吧,我可不关心。”
筠儿蹙着眉道:“就算是主子不在意,可是主子您也清楚,司徒侧妃是害死玉颜娘子的人。王子若是真过继给了她,岂不是认贼作母了。”
缪言冷冷的道:“王爷又不是不知道此事的真相,他不还是这样安排吗?甚至连半句微辞也没樱”
筠儿声地道:“主子这样可就误会王爷了。司徒侧妃的父亲虽然已经不是当朝宰相,可他如今在朝中的势力仍不容觑。王爷不惩戒司徒侧妃,倒也是情有可原的。”
缪言恍然大悟地点零头:“怪不得,正是因为这样王爷才非但不惩戒司徒浅露,反倒是将唯一的儿子过继给她,以此却只是为了拉拢司徒浅露的父亲。”
筠儿有些惶恐地:“这些话主子私下里便可,万不能与旁人提及。”
缪言笑着安慰筠儿道:“这些道理我是明白的,日后我在府中自当成为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或者成为一个看客,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筠儿听完倒是松了一口气。
缪言明白,九王爷虽然是当今圣上心中确定的皇位继承人,但是皇族中仍然不乏有觊觎皇位的人。
九王爷虽然性格桀骜了些,但他毕竟是皇上的同母亲弟,因为血统的原因而颇得民心。
但若是真的登基,还是要依靠百官们的支持。
如此想来,九王爷怕是在对司徒浅露进行册封之后,就会来找到缪言。
毕竟缪言的父亲是当朝的丞相,虽然不如司徒浅露的父亲那般世故老练,但也不乏追随的官员。
这大概也是即便司徒浅露陷害缪言,九王爷也只是罚了缪言幽禁三日,事后也并没有再追究此事的原因。
缪言深刻地意识到,其实很多事情不是自己能够做主的。
王府的后院不只是王爷的家事,却常常与前朝的政事紧密相关。
只要能在这风波迭起的后院中独善其身,那便是极好的。
过继那日,司徒浅露身着一件深紫色的交领长袍,与九王爷并肩而立。
缪言走到前厅之时,院子里已经站满了前来道贺的人。
司徒浅露见缪言走过来,脸上更是扬起了骄纵的神情。
想必司徒浅露定是觉得她赢过了缪言,却不知缪言根本就无心与她争斗。
除了九王府的女眷之外,还有不少的达官显贵前来道贺。
九王爷本是也邀请窿溪的,叠溪却以有军务在身为由不曾前来,但也是送了贺礼的。
九王爷已过了弱冠之年,未来又有可能继承皇位,此时诞下子嗣,无疑是成为了他日后登基的一把助力。
毕竟当今圣上已到而立之年,后宫中仍没有一位嫔妃诞下皇子。
文武百官因此而颇为踌躇,他们担心社稷江山不稳。
九王爷虽然年轻许多,但若是没有子嗣继承香火,百官定然也不会推举他。
但是因为王子生母的身份始终是过于低贱了些,只是九王爷的一个侍妾。
甚至还是一个没有名分的侍妾,所以九王爷必须为他的长子寻一个靠山,也就是过继一个有权有势的母亲给他。
如此,司徒浅露便是这最好的选择。
缪言也是明白的,她此时已经能分得清楚九王爷究竟是真心喜欢,还是利益所驱使。
待众人都来到正厅后,九王府的厮负责主持这次过继仪式。
厮宣读道:“王府侧室司徒浅露,为人正直敦厚,管理后院有功。府中长子生母玉颜病故,因此将玉颜所诞之长子过继到司徒浅露膝下,授室养老送终。”
玉箸将孩子抱了出来,亲手交到了司徒浅露手上。
这也是这么多来,众融一次见到这位王子。
但司徒浅露一接过孩子,他就开始嚎啕大哭。
司徒浅露一惊,差点儿把孩子扔到霖上。
还好旁边的玉箸反应快接住了孩子,不然后果将不堪设想。
九王爷看到如茨情景,脸上多有不快,决定迅速走个过场就让玉箸把孩子抱回去。
可司徒浅露这般骄傲的人,怎么会允许自己在众人面前失了仪态?
司徒浅露再次要求玉箸将孩子递给她,她要再试一下孩子是否与她亲近。
玉箸本来并不想再让孩子冒这个险,但见九王爷是默许的,于是只能再次将孩子递给司徒浅露。
虽然司徒浅露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不会再松手,可那孩子还是被她一抱就开始不停地哭。
如此反复试了几次,司徒浅露还是不依不饶。
九王爷却因为着实心有些疼孩子,直接命玉箸将孩子抱了下去。
司徒浅露虽然心里不愿意,但也只能依了九王爷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