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周围声音嘈杂,筠儿凑在缪言的耳边声的道:“许是这王子知道,司徒侧妃是她的杀母仇人,这才刻意不与她亲近。”
缪言低头抿着嘴笑了笑地:“一个孩子而已,哪里能懂那么多?想必是因为司徒浅露身上的味道他不熟悉,所以才哭了起来。”
筠儿噘着嘴道:“才不是呢!若是主子去抱这王子,他定不会这般哭泣。”
缪言用手轻轻戳了一下筠儿稚嫩的脸庞,道:“你啊!”
过继的仪式完成之后,缪言准备带着筠儿转身离开,但仪式看上去并不像是结束聊样子。
只见主持的厮拿出一道圣旨,翻读着念道:“奉承运,皇帝诏曰。九王府侧室司徒浅露,国之重臣司徒致之女。淑慎性成,勤勉雍和,性行温良,端庄贤淑,资质聪慧,谦卑有礼,着即册封为九王正妃,钦此。”
众人这才意识到,今日并不只是过继个孩子给司徒浅露那么简单,还是给司徒浅露扶正的大礼,怪不得举办得如此隆重。
虽然先前就已经猜到,司徒浅露是这府中最有可能被扶正的侧妃。
可此事真的发生了,还是令众人有些诧异。
九王爷为了让司徒浅露能够服众,甚至还特意向皇上请来了圣旨。
清沐郡主走到缪言的身旁声问道:“叶姐姐可还好?”
缪言微微一笑地:“咱们都应该为司徒侧妃而感到高兴,郡主怎么过来问我好不好?”
清沐郡主道:“清沐怕叶姐姐心情不佳,这才专门走过来问问姐姐,姐姐若是无事,那自然是极好的。”
缪言没有再话,而是瞅着司徒浅露的衣裳发呆。
紫色,是这个时代最尊贵的颜色。今日司徒浅露穿的是极深的紫色,却也明了她的地位。
厮又继续道:“九王府长子,封世子,日后承袭王爷封地及家财。”
来道贺的官员们连忙对司徒浅露表示恭喜,一众女眷也凑上前去向司徒浅露道贺。
只有缪言一个人纹丝不动,依旧站在原地久久地发呆。
墨殇如今只是王爷,能给长子世子之位,就已经是极高的殊荣了。
不过这个孩子已经过继给了司徒浅露,司徒浅露又已经被扶正,那么这个孩子就是当之无愧的嫡长子了。
清沐郡主在一旁道:“叶姐姐可要去给司徒姐姐道喜?”
缪言轻轻摇了摇头,道:“她此时本就已经高忻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我又为何再去讨好她让她更加骄纵呢?”
清沐郡主愣了片刻后道:“那清沐就过去给司徒姐姐道贺了,叶姐姐若是不想去,也请姐姐在此处稍等,待众人散去后再回院子。”
缪言有些好奇,清沐郡主又怎么会料到缪言想要回院子呢?
不过就从缪言往日的行为来看,清沐郡主如今能猜出来缪言的心思也并不奇怪。
司徒浅露的面前人潮涌过,她怕是也根本不会注意到都有谁过来跟她道喜。
筠儿低下头声地念叨着:“这一下,司徒侧妃怕是更是要奚落主子了……”
虽然筠儿的声音极,周围又十分嘈杂,可一旁的缪言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缪言微笑抚摸着筠儿的头道:“你不必担心,我是不会让司徒浅露再欺负于我的。难道在你眼里,我就如此懦弱不堪吗?”
筠儿连忙摇了摇头道:“不……不是的。筠儿只是觉得主子生性善良,从来没有与人争斗之心,这才对主子甚是担忧……”
缪言轻轻笑了笑,对筠儿安慰道:“你不用慌张,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你要对我有信心,相信我定不会让旁人再欺负于我了。”
罢,缪言又转头看向不远处的司徒浅露。
此刻的司徒浅露就如众星捧月一般,被许多人围着道贺,她脸上露出的那般骄傲的神情,也着实令缪言心生厌恶。
缪言将眼神从司徒浅露的身上挪开,漫不经心地摆弄着衣服上的挂饰。
直到有女眷回了院子,缪言才从正厅离去。
如果是旁人不过来道喜,司徒浅露怕是注意不到。
可司徒浅露又怎么会注意不到缪言?
在司徒浅露的心中,缪言是她争宠之路上唯一的敌人,一向对她恨之入骨。
司徒浅露甚至是一而再再而三地陷害于她,又怎么会忘掉缪言还没曾给她道喜?
司徒浅露在缪言回院子的路上截住了她,张狂地堵在缪言的面前。
“叶侧妃,如今见了我,可是要行礼了吧?”司徒浅露故作挑衅地。
缪言面无表情的行礼道:“缪言参见司徒……”缪言顿了顿,“司徒正妃娘娘。”
司徒浅露听了缪言这么称呼她,脸上露出了极为满足的神情。
“司徒正妃若是无事,缪言这就先回去了。”
缪言完话,就想绕开司徒浅露离去。
司徒浅露却伸出手臂阻拦了她,道:“叶侧妃,我还没让你走,如此慌忙着回去干什么?”
缪言轻蔑的笑了笑,道:“司徒正妃虽然如今已经被扶正,但却不要忘了圣旨中对司徒正妃是如何称呼的。司徒正妃如今的这般行为,是要打当今圣上的脸吗?”
“你……你……”司徒浅露被气得不上话来。
缪言随即准备绕路而走,走过去之后又停了下来回头对司徒浅露道:“司徒正妃即便是已得富贵,却不要忘了这富贵是怎么得来的。做过什么事情总会有人记得,是善是恶也定会有报应。”
缪言撂下这句话后就大步离开了此处,留下司徒浅露气急败坏地一阵跺脚。
旁边的婢女对司徒浅露劝解道:“主子……你要心身子啊!”
司徒浅露此时正愁着无处发泄怒火,直直地将婢女打倒在地。
缪言回到院子里之后,将今日之事又一一细想了一遍。
她也觉得自己对司徒浅露确实有点儿过分了。
虽然司徒浅露一向嚣张跋扈,可毕竟是因为一直能得到九王爷的宠爱,缪言觉得日后还是离她远一点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