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这个时辰拜访的,都要吃晚饭了,即便你是巡查御史,人家也要怪你唐突的”,玉蝶无奈的笑道,“纵然心急,我们也得明日再去”。
青阳只得低头答应了,略用了几口晚饭,便回房间睡下。
夜里,他心中记挂优香,翻来覆去睡不着,未到三更时,听得隔壁月见和玉蝶房中一身轻微的金器想动。青阳本是盗圣出身,知道这是撬锁的声音。
他顿时脑中警铃大作,翻身从榻上跃起,几步赶到月见她们房中,一脚踢开门栓,只见房中一个黑衣男子已打开窗锁,正往月见她们榻边走去。
青阳抹出随身携带的飞刀,一镖掷向那人,只听当的一声,对方举剑挡住了飞刀,继续往榻边走。榻上的月见听得动静,起身惊呼,此时青阳已经挡在榻前,梁丘听见惊呼也从门口进来,那人见无法得手,只得翻身逃出窗外。
“两位没事吧”,青阳转身问道。
“无事,多亏陈大人来的及时”,月见惊魂未定,扶着胸口道。玉蝶迷迷糊糊的醒来,还未弄清发生了什么事。
“是窃贼入室偷盗么”,梁丘问道。
“不像是,我看那人直奔榻上,像是只想谋害二位姑娘”,青阳思索道。
“可我们初来此地没几日,并未与人结怨……难道,是秦俊?”月见想到,“是他知道我们报官的事,所以来灭口吗”。
“有这个可能,但此地毕竟是扬州城,真出了命案,他一个小小县令怕也兜不住”,青阳冷声道,“这人道挺有趣,当面认爹,背地里杀人,不过我看除了他,那个刘浑倒也未必没有参与其中”。
“既如此,主子岂不是更加危险了”,梁丘沉声道。
碰的一声,青阳的拳头砸在桌上,他强忍着愤怒,恨声道,“咱们明日去找刘浑,若优香有什么闪失,我必屠他一门”,此时的他全无往日的玩世不恭,浑身散发出肃杀气息。
“今夜我们最好待在一起,以免再有人行刺”,梁丘提议道。月见和玉蝶点点头,给两人在地上铺好了被褥,梁丘和青阳守在榻旁,四人警觉了一夜,再未有人闯入。
次日,青阳换好官服,往刘府行驶而去。
“什么?叫我扮,扮陈大人的妻室?”玉蝶的脸憋的通红,忙摆手道,“不行不行,这如何使得,会露馅儿的”,她摆手道。
“小生一个人带两位丫鬟太点眼了,不如和夫人同行,再带一名丫鬟比较合理,玉蝶姑娘帮帮忙嘛”,青阳恳求道。
“可是”,玉蝶红着脸,“月见姐姐也可以扮呀”。
“你与陈大人年岁相仿,比较合适”,月见劝道。
“这,好吧,那我试试”,玉蝶只得答应了,穿了一身藕荷色细缎对襟绣荷叶褙子,改梳了个发髻,插上赤金簪子,一套赤金首饰,倒和青阳蛮像一对年轻亲贵夫妻的。
下了马车,刘府比想象中简素许多,门口的大门像是多年未修了,角上皆是剥落的红漆。早有一个年长的嬷嬷带他们走进大门,府邸里院落不大,所植花草皆寻常柳树一类,也无甚清奇装饰,比起秦府倒不像刺史府,更像县令居所了。
穿过几间窄小的厢房,没走几步就到了正房,屋子只是寻常梁木搭建,一色装饰也无,屋顶上青瓦覆盖,门窗糊着明纸,木制门框也稍显陈旧了。
刚跨进正房内,刘浑和他夫人忙起身迎接。刘浑还是一副头发稀疏,清瘦端方的模样,一边的夫人张氏身材丰润,虽衣着简朴,气色倒是十分红润。
“御史大人来访,下官未曾远迎,实在是失礼啊”,刘浑行礼告罪道,“只是下官家中人丁稀薄,使唤的小厮晨起去送犬子入学,未曾及时收到大人的信件,这是下官的疏忽”。
“大人不必多礼,只是大人府邸如此简素,又无下人伺候,实在不像刺史的规制啊”,青阳和玉蝶坐在一边客座上,张氏亲自给两人斟上茶水。
“说来惭愧,下官虽为刺史多年,却不善官场逢迎之道,乃至如今潦倒,连犬子都只能自行考科举已求入仕,实在是愧为人父呐”,刘浑捻了捻稀疏的胡须,自嘲道。
“哪里哪里,大人清正廉洁,是晚辈的榜样,若人人都如大人一般,我夕鹤国不愁国运昌隆啊”,青阳抿了口茶,茶气虽芳香,倒也不是什么绝品。
“陈大人远道而来,不如随下官先去衙署,办过公事,再到府中略用些酒菜”,刘浑道。
“是,我也正有此意”,青阳从茶盏中抬起黝黑的眼眸,嘴边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青阳和刘浑出去后,张氏拉着玉蝶走进东暖阁喝茶,这间暖阁像是她常待的地方,屋内一色簇新的时兴缎子靠垫,墙边放着一张梨花木的精致梳妆台,台上的胭脂水粉摆了满满一桌,看样子是京城最流行的货。
“陈夫人好福气呀,年纪轻轻就嫁得贵婿,又住在京城,想必平日里都是什么好吃的好穿的都见惯了吧?”张氏放下茶盏,一脸艳羡道。
“那里,也不过是寻常用度罢了”,玉蝶摆手笑道。
“夫人眼中的寻常,在我们看来倒是稀罕物是呢,我家老爷事事小心谨慎,连我买个戒指儿,手串儿都不让带出去,怕显出去不好听,哎,其实说起来,扬州终究不如京城,有什么好东西呢”,张氏叹气不已。
“我看夫人这里也不错啊,别的不说,便是那一桌清水坊的胭脂,也是京中太太们趋之若鹜的”,玉蝶笑道。
“果真吗?这是我托人去京城买来的,这里偏僻的紧,有钱也买不到好东西”,张氏不满道。
“清水坊的胭脂向来所出不多,千金难求,京城的太太们也只有亲贵人家才能买到,加上来回车马运费,夫人真是下了血本啊”,玉蝶轻轻摇着扇子说道。
“嗨,不过是些银子罢了,我家老爷这不让穿,那不让戴的,你说我嫁进来几十年,生儿育女的,图个什么,不就是穿衣吃饭么,他到好,管的我好苦,出去宴饮连件时兴衣服都不让穿,丢死人了”,张氏诉苦不迭,见玉蝶手上戴着的赤金莲花缠丝手镯,艳羡道,“哎呀,这镯子的样式好生精致,是今年新出的样子么?”
“是,今年京中倒是常见这个样子”,玉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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