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步入静园,景年都是完全发懵的状态。
原来欧延会昏迷,是因为元神忽然受损?!
而且……甚至严重到了许久不见的恩师派人不远千里来召他回名剑山庄医治的程度?!
……
“现在……现在就要走?”
她错愕地又问了一遍。
欧延轻轻点头,“我们御剑前去,速度会快很多,一日便可到达。”
“很严重吗?这……这不是普通的病症,对吗?”
景年只知道普通人的疾病,对元神为何物,却是一窍不通的。
甚至听起来,都有些玄虚了。
……
“其实我除了那天晚上晕过去睡了一觉,到现在真的没什么感觉。”
欧延不知该怎么安慰她,但说的都是实话。
“怎么会忽然变成这样……”
景年脸色不太好,又喃喃自语道,“也好……你师尊,那么厉害的人,肯定知道原因的,还能把你治好……”
欧延停下脚步,深深望着她。
“我……可以一起去吗?”
景年随着他一起停下来,二人站在静园的前院中,目光在这一刻相触。
欧延在心里叹出一口气。
他索性将景年揽进怀里,“这也是我要与你说的,此行匆忙,御剑而去,倘若没有些武艺和功底,可能会有风险。”
景年静默了一会儿,头抵着他胸膛,虽有些失望,但很清楚他话里的意思。
这一趟,她去不了。
也只有这样,他才能静下心来,不被旁的事分了神。
可一想到只能在这里揪心地等着他的消息,就控制不住地紧张起来,“那……你会去多久?”
“不一定”,欧延沉吟道,“往返路上的时间其实很少,主要还是看师尊如何打算。”
景年有些失神地点头。
“阿昕和萧痕会与我一道前去,你与倾城就在棠钰庄好好等着,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会派人护你们周全。”
他的手轻轻抚过景年背上的长发,声音就在她头顶,低低的。
景年心中忽然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她抬头,双眼不知怎么,莫名就红了,“阿延,你实话告诉我,这件事……是不是很严重?”
欧延揉了揉景年的下巴,没马上回应,而是牵着她往房里走。
待将门关上了,这才将景年复又抱进怀里,看着她的眼睛温声道:“你又胡思乱想,我这不是都好好的吗,倘若师兄不说,可能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如果不严重,你师傅又怎么会让你师兄那么急的赶过来,又立刻要带你走?”
景年不知怎的,认定了这个理,甚至越发笃定起来。
欧延一声轻叹,只能点头,“是,一般来说,元神受损确实严重,原因也很多,但都是在出现问题的当下就会出现一些症状的,昏迷、走火入魔,甚至是死亡,但这些我一个都没沾上。”
“所以我一定不会有事,此去,更多是要弄清为何会变成这样。”
景年没哭,只用一双湿润的双眼一眨不眨望着他。
欧延低头在她眼角吻了吻,“我答应你,一定不会有事,好不好?”
景年没吭声,环住他脖子,好一会儿才道:“我以前一直觉得,不管发生什么事,你总是一副尽在掌控的样子,想做什么,从来都是顺顺利利的,从不会出什么意外……”
“胡说。”
欧延轻轻拍着她的背,“若是不会出意外,你受的那么多次伤算什么?”
景年抿了下唇,低声道:“我说的是你……”
“你受了伤,难道我会好过?”欧延低头看她,“如果可以,我宁愿那些都发生在我身上……”
景年忽然抬手捂住他的唇。
这些话,她现在听不得。
欧延不知在想什么,一双眸子像星辰大海,深深望着她,仿佛要将她淹没一般。
他没再说话,将她的手取下,在手心吻了吻,随即低头覆上她的唇。
景年维持着另一手揽着他脖颈的姿势,也不受控制地仰头回应他。
像是一种发泄。
唯有用这种唇齿相依的方式,才能让心中的不安消退些许。
……
许久。
景年才有些缺氧地被他松开。
她目光有些迷离,红着唇懵懵地望着近在眼前的人。
欧延没马上与她拉开距离,而是轻抚着她的后颈,“景年,还记得以前我说的,要你相信我的话吗?”
景年顿了顿,默默点头。
“因为我相信你,所以才会想让你也无条件地信我”,他的声音依旧有些哑,“所以这一次,你只要相信我,好好在庄里等我就好,嗯?”
景年的心口好像被蚂蚁咬了一下,酥酥麻麻的。
她点头,再次靠进他怀里。
……
房里静悄悄的。
欧延揽着景年的肩膀,有一瞬的走神。
过了一会儿,他才握着景年的手道:“原是打算过些日子再告诉你的……”
景年一听他话中有话,又紧张起来,定定望着他。
“虽然有些不合时宜,但是……”
欧延笑了笑,眼神却有带了丝小心翼翼的试探,仿佛生怕吓到她一样,“景年,你愿意将一辈子都托付给我,嫁给我吗?”
景年懵了。
她的唇因为方才的吻,还有些泛红,一双眸子湿漉漉的,却极清澈,瞳孔随着欧延最后那句话,猛地一缩,又随即撑大。
他说什么?
嫁给他?!
……
欧延望着她的反应,不禁失笑,面上的无奈也越发明显。
“怎……怎么忽然提这个?”
好半晌,景年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她被吓到了。
嫁人……
这真的是她这辈子从未想过的事。
更何况对方是欧延……
她可以吗?……
……
“莫慌,听我说完。”
欧延换了只手搂着她,神情一转,正色不少,“这些日子……上京宫里连着传过来的消息,都说陛下情况不太好……”
景年一惊。
北文帝……
此前因肃王意图篡位,长时间对北文帝的饮食、药物下毒,以致其中毒极深。
如今……难道终是因病情难控,要做最坏的打算了?
难怪,这些日子,除了灵珠和肃王,还有这些消息在无时无刻烦扰着他。
……
北文帝是欧延的义父。
不惜朝臣反对,认他为义子,甚至给了他皇子的名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