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56章 一步错,步步错(1 / 1)木子与微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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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

景年眼眶红肿,已不记得是今天以来第几次流泪,她崩溃地将双手捂在脸上,整个人埋进双膝间,崩溃道:“我不是有意要伤他们……”

萧痕眉头紧皱,担心她这般下去会情况不好,无措地弯身,打断她:“墨姑娘?你别着急,一切等回庄后再说……”

如今,知晓他们一行今天在庄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人,都因为重伤昏迷不醒,事情的所有前因后果也都因此不得而知。

但也正是由于此,所以当萧痕在那个偏僻荒凉的村子中看到景年本人时,才会那般震惊。

因为不论是谁,凡是知道景年情况的,在看到被救回来的棠钰庄暗卫们受伤的模样时,都会不约而同地想到她。

所有的证据,指向都太过明确。

他不敢相信,却又控制不住地不得不往那个方向想。

这些念头,一直维持到当他亲眼看到那个一身红衣,竟能承受得住欧延剑气的陌生女人之前……

另一个绿瞳者。

尤其是临风还受了如此严重的伤。

一切就又都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

明明只是离开了几日,再回来时,怎么就都天翻地覆了?

萧痕说完这些就沉默住。

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不会问,也不该是他问。

……

马车晃动着。

景年在听完他的劝慰后,终是彻底安静了下来。

胸口不知为何闷得厉害,还有钝钝的痛。

一切等回庄后再说……

……

她抿着唇,恍惚而绝望间,竟是仓皇一笑。

眼前尽是方才欧延转身冷漠离开的背影……

他误会了。

在她被动地,证据确凿地,隐瞒了他这么多事情后,心中一直以来惴惴不安的隐忧,终于发生了。

这是在她意料之内的。

也都是她造成的。

她没有资格难过,更没有资格委屈……

无论如何,都是她错了……

……

******

那日快到棠钰庄时,天已微亮。

庄门前已有辇车等候,马车一停,就有侍从围上前,在萧痕的吩咐下小心翼翼将临风抬了出来。

萧痕原是要让人送景年回静园,她却不肯,而在得知陆承远和疏逸一行也都被安顿在蘅芜堂附近时,越发坚持要与他们一起过去。

她态度坚定,萧痕也无可奈何。

只能点头应下,趁着临风被抬上辇车的空余,他没忍住又看了景年一眼。

借着亮起的天色,这还是这一晚上来,第一次如此清楚地看到她的模样。

景年面上没什么表情,很是木讷,眼圈青黑,血渍和泪痕干涸,一身狼狈,衣襟上还有好多血迹。

那是她自己的,还有一路上无意蹭到的临风的血。

到现在为止,她已一天一夜都未合过眼。

景年往前走了两步,身形微晃。

萧痕心中不忍,“姑娘,我扶你上辇车吧,正好到蘅芜堂,也好为你清理下手腕的伤口。”

景年手腕上那道被景向岚划出的口子,此时已被简单包扎过,能看到上面沾染的血红色。

她闻言没什么反应,像是根本不在意一样,目光远眺,朝着凌云阁的方向……

好一会儿才收回目光,沉默地上了辇车。

……

这是景年第一次来到萧痕的蘅芜堂。

她脚步有些虚浮,抬头,看着眼前印着蘅芜堂三个字的牌匾,说不出心中是什么滋味。

这里其实与欧延凌云阁内书房所在的那个院落很像,只是更拥挤,也更清幽些。

仅在门口,鼻间就已充斥了其内常年缭绕的药材味。

虽苦却甘,闻久了,竟莫名叫人很踏实。

蘅芜堂只有两进院落。

一进前院,入眼就是一片萧索。

院中独独种着一棵枣树,立于东南角,极高大,枝叶向上冒出屋檐,将大半的天空遮得严严实实。

此时还是早春,还不是整棵树长势最旺的时候,多少有些寂寥,地面落满了树上掉下的枯叶,竟也无人打扫,就这么任其随着偶尔吹来的风四处飘散着。

刚好树下立着一个方形的石桌,四周却并无座椅,桌面不知积了多久的灰尘和水渍,又被落叶覆满表面。

偏生它左右房屋瓦片的色调是中性而微偏暖的,与这种萧索形成了一种极相配的协调感,既不至于荒凉到叫人不敢踏入,又莫名生出一股清雅之感。

而那药味,此情此景下,竟成了一道点睛之笔。

……

众人协力将昏迷不醒的临风抬进了后院的一间房中。

这里似乎是一个专门处理药材的作坊,四面墙上满是存放中药的柜子,高到直顶天花板。

里面静候着萧痕的三名学徒,此时已麻利地将两张长桌拼在一起,又铺上了软垫。

待临风被安放上去,立刻呈上了热水、剪刀、帕子、药品等物件。

萧痕沉着面色净手。

临风上半身的衣襟已全部被褪去,被刺穿的伤口血肉模糊。

空荡的胸口,能依稀在心口处看到一个黑色的疤痕,像是胎记。

“先清创,再接骨。”

经过一番仔细检查,总共在临风身上确认了四处骨折,分别遍布手臂、肋骨和小腿,尤其是胸口的肋骨,情况复杂且致命,还刚好距离被刺穿的伤口不远,甚是棘手。

景年站在一旁,闻着房中浓郁难散的血气,抖得厉害。

接骨的痛甚至直接让临风从昏迷中惊醒了过来。

他意识不清,只痛苦地呻吟。

口中很快被学徒塞入一条折叠得厚厚的帕子。

……

景年完全不知自己是怎么硬生生守在旁边看完他们施救的全过程的。

直到终于大概忙完的萧痕亲自给她递来了一杯热水。

温热的雾气拂面,很不真实。

“伤口都已处理了,炎症很严重,只能尽力以药物压着,这几日倘若能挺过去,就会没事了……”

萧痕说得很乐观。

景年冰凉的手指捂在杯臂上,心里很明白他没说出来的意思。

“萧先生……麻烦你一定要救他……”

千言万语,只能汇作这一句祈求。

“我一定尽力。”

萧痕郑重点头。

他让景年在旁边坐下,解开她右手腕上的带子,重新包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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