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在床上辗转反侧许久,都没能入睡,许是最后累极了,天亮之前呼吸声才渐渐平稳冗长起来。
被摇得神志不清,翻了个身子,滚到床里面去。然后才睁开双眸。
看了看左右的的环境,居然又把眼睛给闭上了!
燕妮一看自家小姐睁眼又合上,摆明了不愿意起床的意思,很是担心她,管不了那么多了!
燕妮抱着一颗得罪姗小姐的心里,哪怕被责备死了,壮着胆子往皇甫姗的屁股上狠狠打了两下。
皇甫姗惊醒过来,沙哑着嗓子问道:“燕妮,你这是怎么了?”
红着眼眶的燕妮向皇甫姗道明了情况。
皇甫姗听了她的话以后,后怕不已。
这段时间自己一直梦魇,这一直发噩梦就像是自己心里的心魔。
这该如何是好?
时间过去了三日,街头巷尾这几日一直在交谈着三品大员李付景的受贿枉法案件,京兆府的总管,也对于此事注意起来。
朝堂上,皇上说着:“看了诸位大臣们的奏章,均有提及到关于举报李付景贪污枉法之事。朕想听听刑部侍郎和骠骑将军的意见。”
因为事先通过气,刑部侍郎王大人与骠骑将军南胤祺统一了口径,都说举报属实。
另有京兆府的主管汇报皇上,该事情已经引起民愤,奏请圣上严惩。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皇上下旨将李氏一族流放宁古塔,给皮甲人为奴,无诏不得回京。
平日里,朝堂上与李付景交好的大臣们,见此情景,也不敢发言。
身为女婿的皇甫伦也出于明哲保身的目的,并未替李付景求情。
他在心里却认为以后自己的夫人不能再对自己颐指气使了,她已经没有强大的母族支撑她了。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李付景被流放的消息,就像风一样,很快整个京都的圈子里,都流传开来。
几日后,李玫终是知道了。她气血翻涌,动了胎气,胎儿已经过了七个月,眼看要保不住了。
李玫自幼娇气,从没吃过苦头,这些年养尊处优,今日临盆仿佛把这一辈子的罪都受齐了。
好不容易感觉阵痛成习惯,忽而浆水涌潮,腰腹剧痛无比,她又是一声痛吟,一咬牙,一使劲,孩子的头出来了
虽说是早产,也还算顺利,看头一个滑溜出来,接生嬷嬷全一脸惊奇。
妇人生产,好些都要侧剪一刀才生得出,先前还怕产门太小,卡着出不来,结果她们还没招呼夫人用力,就出来一个了。
个头真有些小,比足月的小一大圈,红彤彤的,倒是不难看,就是丁点大瞧着心疼。
看清楚模样和男女,接生嬷嬷就松了口气,总算定下心来。
都说七活八不活,这话其实是说,怀胎七月生下来有可能养活,怀胎八月生下来也不一定全活。
夫人李玫这次七月早产,生下这瘦小的男婴。
能不能活过满月还是个问题。
皇甫伦也来到了芙蓉院,站在院子里等候着,走了一圈又一圈,有些担心,毕竟夫人李玫年纪大了,又是早产。
第五十八章
只见稳婆报出一个瘦弱的、像猫叫得一个婴孩,对着皇甫伦道喜:“恭喜老爷,贺喜老爷。夫人产下了一位小少爷。”
七个多月就要生,生下来能养活?
要是养不活,自己得多伤心?
那种心情皇甫伦很是明白,霖儿说是大少爷,前头还有一个男婴,真正的长子是小妾所出,取名作瑞祥,承天之祥瑞……可惜只活了两个月,没能养大。
早年他承受过一次丧子之痛,真不希望再次经历同样的事。
小少爷就在旁边加了围栏的小床上排排睡着,那床上铺了好几层的棉被,围栏是木造的,怕磕着疼又怕摸着凉,也用被子包过,瞧着就暖和。
李玫第一眼看到小少年就有种血脉相连的感觉,上手抱着好轻,比嬛儿和霖儿刚出生的时候瘦弱太多。
她既心疼,又自责没让他们足月出生,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嬷嬷好一顿哄才让她笑出来。
年长的嬷嬷语重心长地说道:“大夫人,您中年得子,已经是上天赐福。您要知道,在您生产的这六个多时辰内,老爷可是一直在院子里候着,旁的谁,也没有得到过这样的对待。可见,老爷是很在乎夫人您的。现下最要紧的,就是您快点养好身子,府里离不开您。小少爷,嬛大小姐和霖大少爷都离不开您。”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
饶是心狠如李玫,对待自己的亲生骨肉,她自是疼爱不完的。
水月楼内,皇甫姗在自己的书桌前,思索着李府的事情。
眼下,李府已经失去了往日的风光。
这个消息传给李玫,导致她早产,提前生下一个嫡子。自己倒是没想过对这个刚出世的早产婴孩动手,但并不代表别人不会这样想。
蹬蹬瞪,有人敲门。打断了皇甫姗的思绪,她说道:“请进,门没关。”
十六岁的女人或许不能完全称作女人,她们大都没有长开,并不会有多么美艳,但是眼前的这位萧媚娘是个例外。
她以十六岁的年纪不但发育得良好,而且眉梢眼角万种风情,神色鲜明,有着明媚和艳丽,一套淡紫色的衣裙将她衬托的越发有了成熟女人的气质。
皇甫姗在打量着萧媚娘,萧媚娘也不露痕迹地打量着她。
不得不说,皇甫姗气质像一块美玉,散发出一种温润的光芒,或许不像皇甫嬛那样奢华耀眼,但绝对是吸引人的,肤质白嫩,气色很好。
“姗儿,姨娘突然造访,没打扰你吧。”萧媚娘笑着说道。
“怎么会?”皇甫姗连忙拉着她的手坐下,说道:“姨娘,今日前来,可有何要事?”
瞧着这萧姨娘讪讪一笑,苦恼地说道:“这大夫人早产生下嫡子,瞬间就把我生下来的庶子身上的掩盖了。虽然李府被流放,但是眼看着大夫人在皇甫家的地位似是更加稳固,这该怎么做?特来请姗儿支一个好的方法。”
听着五姨娘这番话,她的心里有些揪心。
她自幼便没有了额娘,在府中一直被欺凌,还一直以男装示人,各种替皇甫霖这个败家子背负骂名。
长到这么大,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头,受了多少白眼。
萧姨娘的这些话,说得或许有想要争宠的成分在,但更多的是考量着她们母子二人的生存。
“姨娘,你说的话,姗儿都懂。请给姗儿一些时间,等姗儿想好对策了,会去二楼亲自找你。”皇甫姗恳切地说道。萧姨娘连连说好,便起身离开了。
夜里,皇甫姗又一次惊醒。枕巾早已经湿透。